很快柳葉兒便被人如同拖死魚一般拖了下去,可柳葉兒在即將被拖下去時也沒有反抗,她隻是一遍又一遍地高聲喊著「二少爺與夫人私通!二少爺與夫人私通!」


    她仿佛是想讓這喊聲透過這天地,傳到人盡皆知。


    也隻有如此,她柳葉兒的冤屈方能洗刷幹淨。


    然而朱鹮誌又怎麽可能讓她柳葉兒將這種醜事傳得人盡皆知呢。


    故而他隻立刻朝身邊拖著她的婆子使了一個眼色。


    婆子們也機靈,在收到朱鹮誌地提醒後,她們隻也立刻便尋了一塊手帕堵住了柳葉兒地嘴,柳葉兒因為嘴巴被堵住,頓時她便也說不出話了。


    她試圖掙紮,然而那些婆子們可比她的力氣大多了,很快她便被拉到那長凳之上躺著了,隨後幾名家丁直接拿著小臂粗地棍杖重重地打在了柳葉兒地身上。


    柳葉兒頓時疼得嗚嗚亂叫,然而她地嘴巴被堵住了,所以即使她疼得不得了,卻也沒法做出任何行動。


    看著這樣的柳葉兒,沈芳慧也不禁覺得悲從中來。


    她轉頭對著朱老爺道「老爺,柳葉兒罪不致死,不如咱們就打她一頓,然後將她放出去罷?」


    本來沈芳慧發話,這朱鹮誌多少會不看僧麵看佛麵,然而今日看著那柳葉兒他卻是下了狠心的。


    畢竟柳葉兒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而且若是不將她解決了,這刺頭兒不定會在外麵如何編排自己家。


    所以朱鹮誌隻道「陸姑娘,這事你就別管了。」


    然而沈芳慧明顯是不可能被這三言兩語就說服的。


    她當下在朱鹮誌的話音落下後,反而隻直接跪在了朱鹮誌的麵前。


    「朱老爺,求求您放了柳葉兒吧,柳葉兒是我救下的我不想她再死在我手上。」


    看著這樣的沈芳慧,朱鹮誌終於忍不住深深歎了一口氣,他到底不忍心沈芳慧再繼續這樣給自己跪下去。


    故而他隻歎了口氣道「陸姑娘,我本是不想留下這姑娘的性命的,畢竟她汙蔑的可是我兒子的清白,若今日我放了他,明日還不知有多少人效仿,不過你既然求情,我可以給她一個機會,她隻用受十杖,若是她捱過去了,我自然就不追究她的過錯了。」


    聽到朱鹮誌這樣的話語,沈芳慧還要再說,然而朱鹮誌卻又道了一句「陸姑娘,你莫要再說了,這已經是我能給的最好選擇了。」


    說完這話,他便徑直離開了,不過在走之前他還是讓朱月武跟上了自己。


    朱月武自然順從地跟在了自己父親身後,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十分心機地朝那執杖之人使了個眼色。


    那執杖人本就是他的人,如今收到了朱月武的眼神暗示,他們自然隻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沈芳慧自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而且她並沒有受過這樣的刑罰,她想柳葉兒隻是挨十杖應該問題不大。


    故而這一次她沒再說什麽,她隻是默默看著朱鹮誌遠遠離開,


    而朱老爺一走,其他人便也轟然散去了,到底不忍再看好好的一條生命就這樣結束,故而大多數人隻都散去了。


    但沈芳慧卻是不肯離開,她走到柳葉兒身前出言安慰道「葉兒,一切很快便結束了,你很快就不用受這活罪了。老爺答應了隻要你受十杖,一切便都結束了,你一定要熬過去啊。」


    柳葉兒雖然因為堵嘴而口不能言,可是她的一雙眼睛卻也是會說話的,她感激地看著沈芳慧,就好像沈芳慧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般。


    而於此同時,那行刑的家丁則隻是對沈芳慧道了一句「陸姑娘,您還是離開這裏吧,這裏不幹淨,怕是有血濺到你身上可


    就不好了。」


    「是啊!陸姑娘,你可別被嚇到啊。」


    然而沈芳慧卻是在他們的勸說之下,反而隻還坐在了原地,她冷酷地看著他們道「我就在這裏,哪兒也不去!」


    畢竟她還是擔心這些家丁們會加害於柳葉兒。


    見沈芳慧守著柳葉兒,那兩人隻偷偷交流了一個眼神。


    而柳葉兒自然知道沈芳慧是想保自己,也隻有她是真心想保自己。


    她不免對沈芳慧充滿了感激。


    隻是這刑罰似乎有些太過殘酷,柳葉兒隻感覺後麵的疼痛明顯比之前更甚。


    而杖刑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明明不過十杖,她卻覺得自己好像挨了一百棍,等到杖刑結束的時候原本掙紮的柳葉兒便也慢慢不再掙紮了。


    她整個人趴在凳子上,雖然人還有個人形,可那樣子卻是分明渙散的,她整個身子趴在凳子上,看起來竟然很是恐怖。


    至於隔壁的黃昭誌此時顯然早也已經被打死了,他那死狀與柳葉兒竟然還有幾分相像,沈芳慧頓時看得觸目驚心,十杖結束後,她隻立刻衝了上去。


    並且她隻立刻吩咐身邊的丫鬟趕緊去試探她的鼻息,還好她倒是還有呼吸的,沈芳慧便又趕緊吩咐身邊的丫鬟們將她扶下凳子,順便還取下了她口中塞著的帕子。ap.


    之後她又讓人七手八腳地將她抬去了後麵的院子。


    院子裏也不知是在什麽時候下起了暴雨,隨著轟隆一聲雷響,沉悶的天空便也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接著一場傾盆而下的暴雨便就這樣傾盆而下了,好在柳葉兒很快便被人抬走了。


    而其他人,包括那行刑的兩名家丁隻也都立刻躲了起來,畢竟像這樣的雷雨天,若是一個不小心,被雷電劈著了,那可是要命的。


    然而他們都走了,另一邊在這院子裏,原本慘叫不止的黃昭誌如今卻像一塊爛肉一般靜靜地趴在了那條刑凳上,他任由風吹雨打,卻是連動也不曾動一下。


    而且因為是在樹下受的刑,甚至當下隻還有雷電擊打在他的身上,他整個人便是一陣抽搐,但抽搐過後,他便又成為了那灘爛肉。


    人們靜靜地看著他那副死狀,隻覺得這人實在不值。


    可當下沒人敢說什麽,他們直到風雨停了後,方才將人拖了扔出府去。


    外麵的人誰也不知道就在此時朱府隻又靜靜消失了兩條生命。


    另一邊朱月武在跟著自己父親離開後,他心中多少有些得意,畢竟今日這樁事便也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他原本還擔心自己大哥搗亂呢,可誰也不曾想到這事居然就這樣結束了。


    他心中高興,然而他的父親此時卻也像是看到了他的表現,他隻麵無表情地道了一句「你高興什麽?」


    朱月武立刻低聲道「兒子隻是高興父親明察秋毫,慧眼如炬,還了兒子清白。」


    聽到朱月武這樣的話語,朱讚郇卻是冷哼一聲「你有什麽清白可言,若不是因為你是我朱家人,你以為我能容下你?你今日隻怕早就跟那***一般命喪黃泉了。」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朱月武隻是惶恐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原來他父親倒是什麽都知道,此刻的他頓時倒也不敢太過得意忘形了。


    而朱鹮誌在警告了朱月武過後,便也隻又警告了一句「這一次我不與你追究了,不過你若是再有下次,你可別怪我不饒你!」


    被自己父親連番敲打,朱月武此時倒也不敢慶幸了,他隻立刻連連應是。


    不過嘴上應是,麵上誠惶誠恐,可他心裏其實對自己父親並沒有一絲敬畏的意思。


    至於朱鹮誌說


    什麽是因為父子之情留他性命,護他名聲的鬼話,他也是一句都不信的,畢竟如果一切真如他所言。


    那年幼時候,他與自己母親漂泊的時候,為什麽他的父親沒有出現。


    如果他真是因為什麽父子之情,那為什麽自己不過是因為饑餓偷了一塊貢果,他便差點將自己打死呢。


    他現在看中自己,也不過就是因為自己現在還有些用罷了。


    所以此刻在他心中隻根本沒有將朱鹮誌的話當成一回事。


    不過既然自己父親已經知道了這事,卻沒有處置自己,那或許他倒是不用留下朱夫人的性命了。


    這對父子此刻隻都在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當下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此時若說他們是各懷鬼胎,倒也沒錯。


    庭院中的雨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停下的。


    西廂裏原本的喧嘩隻也在此刻終於結束了。


    然而當下大夫雖然是請來了,可那大夫帶來的結果顯然卻並不好。


    那大夫一臉凝重的診著柳葉兒的脈,隨後那大夫隻低聲道了一句「她的脾腎已經破裂,如今她還能吊著一口氣,實在已經是上天垂憐了。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


    聽到大夫的話,沈芳慧的神色也是一臉凝重,之後也不知那丫鬟們是如何送走那大夫的。


    她是想保護柳葉兒的,可她顯然也沒想到即使自己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然而柳葉兒她卻終究還是沒有護住。


    看著此刻臉色已經蠟黃,唇色蒼白的柳葉兒,她隻覺得一陣悲從中來。


    而在沈芳慧正悲傷的不能自已之時,柳葉兒卻是突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一看到柳葉兒睜開了眼睛,沈芳慧身邊的月娥便也立刻激動的道了一聲「小姐,葉兒姐姐已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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