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鹮誌這苦口婆心的言語,朱月武顯然沒有以前那麽好哄了「父親我的確不明白你的用心,畢竟我從來都是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的。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我做的那些事情在您這裏卻是什麽都不是。為什麽什麽苦活累活都是我的事,可好事卻全都是我大哥的。」


    「當家主不就是這樣!」朱鹮誌隻立刻道了一句。


    然而朱月武顯然對於這話是根本不買賬了「若當家主是這樣一點好處也無的,那我寧願不要當家主。」


    朱鹮誌隨後隻但了一句「月武,你別太任性了,家主就是家主,我也是真將你當成家主來培養的,你別太任性了。」


    聽到朱鹮誌的話語,朱月武當下便也跟著沉默了下去。


    「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麽生氣,你不就是羨慕你大哥嗎?羨慕他娶了陸家小姐?」


    麵對自己父親的質問,朱月武沒有吭聲,然而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朱鹮誌隨後便又接著對朱月武道了一句「月武,你能跟我說說你以後如果當上家主了,你會怎麽安排你大哥?」


    朱月武隻仍舊沒有吭聲。


    朱鹮誌便接著低聲道了一句「我其實很清楚你,你的個性跟我一樣,我如果是你,我根本不會給他留一條活路,畢竟我覺得是因為他嫡子的身份方才導致我的人生如此艱難的,如果我讓他一條活路,那誰來給我一條活路呢?我之前吃的那些苦不都白吃了?」


    麵對朱鹮誌的話,朱月武很想否定,然而他心中很清楚,自己說什麽,他父親都不會相信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說自己不會計較與大哥之間的嫌隙,這話他自己說出來也是不相信的。


    所以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說給別人聽,別人走怎麽可能相信呢?所以此刻的他隻幹脆噤聲,不再言語。


    而朱鹮誌見朱月武不再言語,便又繼續道「我能為你想想,可你能不能也為你的父親想想,你是我的兒子,可你大哥也是,你們兩個對於我來說,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若是傷了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我都是會傷心的。」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朱鹮誌還是沒有吭聲。


    「你大哥那邊我能做的也隻有將你大哥先個好老婆,讓他們婚後便去京師發展,到時候這裏的一切不就都是你的了。而你大哥也能有個好去處。」


    聽到朱鹮誌這話,朱月武終於吭聲了「父親,你說的很好,不過您說了這麽多,兒子卻還是處處受人製掣,您說我要怎麽辦事呢?」


    麵對朱月武的言語,朱鹮誌隻也終於低聲道了一句「那你想怎麽辦?」


    「我要的也簡單!我要父親能放一部分權利給兒子。」朱月武低聲道了一句。


    聽到這話,朱鹮誌顯然是不願意的。


    朱月武便又接著道了一句「父親,您若是不願意就算了,兒子不要便是了,但是,這裏的所有事情,兒子也不想管了。您讓大哥管理也好,三弟管理也好。兒子都不想管了。」


    似乎是真的被朱月武拿捏住了,朱鹮誌隻能低聲道了一句「那這樣好了,院子裏的護院從今往後便都交給你管了,還有家裏的各大鋪麵生意往來也都交給你了。」


    然而聽到朱鹮誌這話,朱月武卻還不知滿足「父親,這些我都不要。對於我們這樣的人家來說,兒子深知這些生意都不過是小打小鬧,兒子想要打理的是米糧換鹽契的生意!還請父親能成全兒子,如果父親真將兒子當成是未來的家主的話。」


    朱月武這話很顯然是將自己父親的前路後路都給堵住了。你不是說要讓我成為家主嗎?那你便將重要產業交給我來打理,不肯交出來,那一切便都隻是哄騙我的假話而已。


    聽到朱月武的話,加之如今


    也確實很需要這個兒子來出手,故而在一番短暫的猶豫過後,朱鹮誌隻也終於道了一句「鹽契的事情我不是不想交給你打理,隻是這一塊裏麵有太多你大哥的親戚了,他們必然不會服你,你拿什麽去與他們鬥呢?」


    麵對朱鹮誌的話,朱月武也沒說自己怎麽解決問題,他隻直接道「父親,他們現在不服我,難道之後就會服我嗎?不去做,我永遠都不能服人,去做了我才有服人的可能!」


    被自己兒子一番話堵住之後,朱鹮誌終於啞口無言,隨後他隻沉默著道了一句「你說的有道理!好吧,既然你堅持要去這麽做,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你想要鹽契便拿去吧,隻是你與他們鬥法也不得太過苛待了他們,不然窩裏鬥傷的終究也隻會是我們自己人。」


    麵對自己父親的提醒,朱月武隻輕聲道「父親,您就放心吧,兒子不會做出那等蠢事的!」


    「好!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也給你最後一個課題,你得去設法說服十一人。這十一人如今都是把持著鹽契的利益相關人,若你能讓六票讚成票投給你,我便將鹽契事業交給你。」


    朱月武顯然早就在等自己父親這句話了,故而聽到他終於鬆口了,朱月武隻也立刻道了一句「父親,這事,我若是最後辦成了,您可不能反悔!」


    「自然不悔!不過在辦這事之前你得趕緊找到陸侯爺,不管是用什麽手段找到他的,你都得讓他隨你們一起回來,不能讓他跑了。」朱鹮誌隻也立刻補充道。


    聽到自己父親這話,朱月武終於也感覺到了自己父親想要找出陸之章的心思,恐怕不會是一場玩笑那麽簡單。更不可能隻是結交對方那麽簡單。


    不過他也不敢多問,畢竟老頭不打算說的事情,自己便是打破沙鍋問到底也未必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故而他隻低聲道了一句「父親放心,這事我一定會好好辦成的,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聽到自己兒子說出了這樣的話,朱鹮誌欣慰的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道「好孩子!」


    隨後父子二人達成了協議,朱月武自然便也立刻安排人手去尋找起了陸之章的下落。


    船到達對岸的時候,那正是一個繁華的口岸,在河的兩岸是各種青瓦白牆的小屋,他們是街市,是酒肆,是人聲鼎沸。


    隨著船家忽而開口道了一句「船到潭州了,要下的趕緊下!不然之後我們可不會再停船了。」


    聽到船家的那一聲吆喝,陸之章身邊的暗衛便也不禁低聲問了陸之章一句「侯爺,咱們……」


    然而不等那人把話說完,陸之章便拿一雙冷眼看著暗衛。


    隨後在暗衛噤聲之後,他方才低聲道「不是告訴過你喚我陸少爺不就好了?」


    暗衛立刻便低聲道了一句是,隨後那暗衛隻又低聲重複道「陸少爺,咱們要不要從潭州下?」


    陸之章卻是開口問道「潭州不是還在雲洲地界嗎?」


    暗衛聞言卻是低聲道「潭州是在雲洲地界這不假,不過這潭州知府向來不買雲洲那邊的麵子,所以卑職以為,也許我們可以在潭州暫時躲過許多風波。」


    「而且離這裏近的話主子您若是想再回去操控雲洲的局勢也近一些。」


    聽到暗衛的話,原本十分不喜的陸之章當下似乎也終於有所動容。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話音落下這主仆二人方才準備下船。


    然而此時船上去潭州的人早都下去了,等他們過來的時候這船家隻也準備啟程了。


    一聽到這二人的話那船家隻不耐煩的道了一句「你們既然要去潭州怎麽不早些下來,磨磨唧唧的,我們現在已經啟程了,可沒法再為了你們主仆兩個重新回


    去了,你們要麽自己下去,要麽就等下一站下船。」


    聽到船家的話,那暗衛與陸之章自然也不想多生事端,故而在這之後陸之章與那暗衛隻也選擇了自己下去。


    隻見那暗衛突然出手抱住了陸之章,隨後再聽那暗衛隻對陸之章道了一句「得罪了。」


    話音落下,暗衛便直接抱著陸之章一個輕功便離開了船舷,等船家再看過去的時候,那暗衛已經抱著陸之章穩穩到達了對岸。


    看到這情形,那船家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驚歎,什麽時候他們雲洲居然也出了這樣臥虎藏龍之輩。


    不過船家當時也沒有多想。陸之章行得匆忙,等這主仆二人真正站在潭州的大街上時,主仆二人卻也都不知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行走了,畢竟陸之章身上沒有帶路引,而暗衛身上也沒有銀錢。


    沒有路引就意味著他們不能住在任何店子裏,沒有銀錢意味著他們生活都成問題。


    主仆二人當下隻狼狽的看著四周的酒肆與美食。


    最後還是陸之章的暗衛出言道了一句「陸少爺,咱們直接去找潭州知府吧!相信咱們說明情況後,那潭州知府定然會接納咱們的。」


    然而陸之章卻是直接出言否定了暗衛的言語。


    「去找他也沒有用,我拿什麽來證明,更何況我也不想太過高調行事。」


    聽到陸之章這話,那暗衛隻也為難的道了一句「那陸少爺咱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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