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本也懶得再搭理她,然而不想就在此時,卻見不遠處正有一名衣著華貴,容貌風流的年輕公子正也往衙門而來。


    那年輕公子身後隻還跟著兩名小廝,衙役們是見過對方的,此人可不正是雲洲太守的二公子朱月武。


    那衙役們眼尖一見對方來了,立刻假意驅趕起了趙婆子。


    不想趙婆子卻也不敢走,她隻高聲嚷嚷道「你們憑什麽驅趕我!我又沒有闖入你們的院子,你們憑什麽不讓我站在這裏。」


    眼見著趙婆子鬧起來,而朱月武也是越走越近。


    一名衙役不禁焦急的罵了一句「你個死老婆子可知足吧,我們二爺來了,你還敢鬧,再鬧起來將你關進牢獄之中!」


    然而趙老婆子聽到這話,此時卻是突然鬧開了「什麽!你們要關我進大牢,我老婆子犯什麽錯了,你們要這樣對我!你們說我相公跟我兒子是不是也是被你們這樣對待的!」


    聽到那趙婆子的話,衙役們正想叫趙婆子閉嘴,不想雙方推搡的時候,趙婆子一個身形不穩卻是直接坐倒在了朱月武的身邊,朱月武不禁嫌棄的將趙婆子往旁邊一推,趙婆子一個不防隻也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而朱月武將對方推倒在地後,便也打算徑直離開。


    不想趙婆子卻偏在此時突然看清了朱月武。


    隨後趙婆子便也立刻高聲嚷嚷了一句「是朱二少爺嗎?是朱二少爺嗎?」


    聽到趙婆子的呼喚,朱月武隻覺得丟人,他下意識想快步走進衙門去。


    不想趙婆子卻還在大呼小叫「朱二爺,我是雲永巷的趙婆子啊,就是吉祥他娘!」


    聽到最後一個詞,朱月武聞言終於站住了腳。


    他回身看向身後,隨後他隻果然便看到了那熟悉的老婆子,當初為了通過吉祥尋找到沈芳慧一行人,他是用過這樣的手段去尋找他們。


    所以他與這老婆子倒還真有些交集。


    雖然如今他也沒管這事了,更沒心思管這事,可看到這老婆子,為了避免她嚷嚷更多,朱月武還是停住了身形「趙婆子,你怎麽在此處?」


    聽到那年輕公子直接這樣稱呼自己,吉祥他娘也不覺得難堪,仿佛對方的身份便已經為他長了輩分一般。


    趙婆子笑道「二公子安,難為二公子還記得老婆子我。」


    朱月武聞言隻是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句「您給我留下的印象可是深刻,我如何能不記得,怎麽?你這次尋到此處來,可又是為何?」


    聽到朱月武的話,趙婆子便也立刻抹著眼淚道了一句「二公子可要為我做主啊!」


    朱月武也沒說做不做主,他隻不耐煩的訓斥道「說話便說話,你且哭什麽?」


    聽到朱月武的問話,趙婆子這才說出自己哭的因由。


    「二少爺,老婆子我實在是慘啊!我夫君為我兒子新娶了一個婦人,不想我夫君才隻是與人給了錢財,那對兄妹便轉身跑了,我夫君昨夜便帶了兒子想來衙門告狀,不想衙門卻將我兒跟我夫君扣押了,還請大人為我家做主啊,我們可都是苦主啊!」


    聽到這婆子原來是為了這事跑來嚷嚷,朱月武很是不耐煩的道了一句「我道何事,卻原來不過是為了這雞毛蒜皮之事,行!你且等著!我正好也要去衙門裏,可為你順道問問是何情形。」


    他道此言,也是想盡早擺脫這老婆子,不想那老婆子聞言卻是立刻拜倒在他麵前。


    「多謝大人為老婆子探知事物,多謝大人為老婆子辦事。」


    聽到對方的話,朱月武隻是嗤笑一聲。


    隨後他便大踏步走進了衙門裏。


    進入衙門之後,那衙門裏的縣令聽說朱月武


    來了,若是從前朱月武正得勢的時候,他一定早已經親自出門相迎了。


    然而今日他聽到隻是二少爺來了,身形卻是動也不動,他隻不緊不慢道上一句「我道是什麽人來了,且晾著他吧,他若問起便說我公務繁忙。」


    不想這縣令的話音不過剛剛落下,朱月武便進來了,朱月武隻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縣令道「盧大人,我現在過來不會打擾到你吧」


    聽到朱月武的話,縣令隻是尷尬的笑了笑。


    「二少爺說笑了,下官真是有些事物繁忙,所以才沒有前去迎接二少爺,還請二少爺恕罪。」縣令當下隻是尷尬的道了一句。


    聽到對方這話,朱月武聞言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句「便是大人公務不繁忙,倒也不必來接我,畢竟到衙門的這幾步路我還是識得的。」


    話音落下,那縣令隻是尷尬一笑「二少爺說笑了。」


    隨後那縣令隻又將話題一轉道「不知二少來我此處,卻有何事?」


    聽到縣令的問話,朱月武隨後隻低聲道了一句「倒也沒什麽,隻不過是我父親讓我過來問你取用一下庫房的鑰匙。」


    聽到朱月武的話,縣令也是一愣,隨後他低聲問道「二少爺這鑰匙可不敢輕易交給他人,不知您可有太守大人的公文明示?」


    聽到縣令的話,朱月武隻聲色平淡的道了一句「自然是有的。」


    話音落下,他便將一份批文給了縣令。


    那縣令匆匆看了,確定了是朱鹮誌的印章之後,他方才不敢繼續怠慢朱月武,他還以為朱月武連著幾次辦事不利,如今多半是要被自己父親訓斥了,不想原來他竟還有這樣的本事。


    他立刻便讓人去拿鑰匙,而他自己則重新安排著朱月武去大堂就坐,隨後又是安排茶水佳人。


    朱月武對於他的態度倒也不奇怪,畢竟他真是見過太多的人情世故了,所以像這盧縣令這般的人也不過是那些人之中的其中一個。


    他根本不需要為他們傷神太多,他隻需要達到目的就好。


    不過在等鑰匙的時候,為了不顯無聊,朱月武隻也還是多嘴問了盧縣令一句「盧縣令,不知您昨日下午可曾接過這樣一樁案子。」


    聽到朱月武問詢,那盧縣令立刻高聲道「二少爺,我們接的案子可多了,不知您說的又是哪一件?」


    聽到盧縣令的話,朱月武隻低聲道了一句「我記得那家人應該是姓趙,好像還是一對父子。」


    一聽朱月武這般描述,那盧縣令很快便知道了朱月武說的是誰了,畢竟這對父子的案子審了也沒多久,而且他們父子被抓的過程也十分具有戲劇性,盧縣令想不記得這二人也難。


    他立刻笑著道了一句「二少爺說的可是趙智鼎父子二人?」


    聽到盧縣令這話,朱月武看了一眼盧縣令道「大約是他們吧?他們這是犯了什麽事?怎麽倒是被抓了。」


    一聽朱月武這話,盧縣令顯然還有些摸不準朱月武的態度,他不知道那人與朱月武是什麽關係,故而他隻小心翼翼道了一句「怎麽?那父子二人是二少爺您的人?」


    聽了這話,朱月武隻是嗤笑一聲「我怎麽可能用那種人,我不過是與有過一次交集,他們家婆子便非纏著讓我過來問一下情況罷了。」


    聽朱月武嘴上說的如此含糊,那盧縣令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既然朱月武都這樣說了,盧縣令便隻按著事情原本的樣子同朱月武說了一遍。


    「其實這案子已經發生有很久了,案子也是實在曲折,最開始這案子就是他們父子二人狀告隔壁張家娘子的弟弟張學念與他們家兒媳王睿嬌勾搭成女幹,甚至不顧人倫,如今二人隻姘居在一塊。當時張家便說


    這父子二人是誣陷他們。」


    「當時的實際情況是王睿嬌早在與張學念認識之前,其實就已經被他們家以五兩銀子的價格給賣給了張家,之後那王睿嬌方才與張學念在一起的,當時張家雖然有不少人證證明他們是在一起的,不過張家當時沒有拿出契約,所以我們便收押了張家娘子的弟弟,與趙家的前兒媳,不想這二人在獄中卻是死活不肯簽字畫押,認罪伏法。我擔心其中有什麽冤情,所以我便也打算等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再進行二次審訊。」


    「可不想還沒等到二次審訊,這張家娘子便帶著他們家與趙家的契約來了。而且我也有仔細比對過上麵的痕跡,我可以確定那手印就是張家娘子與趙家老頭的手印。」


    「所以這契約是做不得假的,趙家就是在栽贓誣陷張家,也是因此,我才抓了他們父子二人。」


    話音落下,盧縣令也算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交待清楚了。


    盧縣令隨後隻又低聲提議了一句「二少爺,您要是想保他們父子,我其實也是有操作空間的。」


    聽到盧縣令的話,朱月武卻是挑了挑眉頭道「盧縣令有心了,不過這事不需要你操作,我也沒打算替他們求情,這案子你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我能替她問上一遭,其實便已經足夠了。」


    聽到朱月武這話,盧縣令自然隻連聲應是。


    恰好此時朱月武的鑰匙也已經拿到了,所以朱月武便也不再繼續停留。


    他隻對盧縣令道了一句「盧縣令我先告辭一步,有什麽事咱們日後再說。」


    盧縣令聞言自然隻也客客氣氣的送著對方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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