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有沒有我,我比你更清楚。」


    說完這話,陸夫人低聲感歎道「若是珮珮還在便好了。」


    說完這話,陸夫人便也陷入了沉默。


    那陳婆子聽到陸夫人提及齊珮珮卻也沒有吭聲。


    這陳婆子與陸夫人的看法自然不同,雖然這齊珮珮身前當陸家兒媳是合格的,對他們底下的下人們更是十分體恤。


    然而陳婆子卻仍舊喜歡不起來這齊珮珮,畢竟在陳婆子看來,他們的小侯爺原本應該找到更加優秀的女子才是。


    比如之前的晉王妃,比如太子太保家的千金。


    這些女子,論家世,論樣貌,論人際交往手段,哪樣又不比那齊珮珮更強。


    陳婆子是有些心疼陸之章的,畢竟陸候府衰敗至此,夫人又是個不怎麽交際,也沒什麽進取心的。


    這陸家的前程幾乎全落在了他們小侯爺的肩膀上。


    人人都道小侯爺是天才,可他們不知道這天才在背後其實也付出了諸多努力。


    那是尋常人都難以想象的辛苦。


    後來因為抨擊以陳大司馬為首的陳家集團,他們的小侯爺更是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如果當初夫人肯多交際一番,或者小侯爺當初能娶一個有助力的女子,小侯爺的人生也會順風順水的多。


    隻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他們小侯爺生生頂著人生低穀蟄伏,直到陳家覆滅,他才得以重新出仕。


    小侯爺的辛苦不足以向外人道。


    那齊珮珮對於小侯爺更是毫無用處的存在,畢竟她們家站錯了隊隻連國公府的爵位都削了,她的兄弟也都是一些無用之人,這樣的女子在小侯爺的事業上幾乎根本沒有一絲作用。


    甚至那齊珮珮隻還不時要為了自己家的那些窮親戚來麻煩小侯爺。


    也就是他們小侯爺性子軟和,來一個幫一個。


    如今這齊珮珮終於死了,在陳婆子看來其實也是好事,畢竟小侯爺如今二服也快服完了,言論上是不會有人指責小侯爺了。


    所以她一直覺得夫人應該為小侯爺的婚事繼續操心才是。


    然而這二人明明是最親近之人,卻在此時人為的劃出一條裂縫。


    這是賭氣的時候嗎?


    想到此處,那陳婆子隻也不免出聲對陸夫人道了一句「夫人,您為少夫人日日祈福,我想少夫人如今定然已經安然托生,還不知在何處享福呢。如今那死者已經安生,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多多看一看那活著的人呢?」


    聽到陳婆子的話,陸夫人隻淡淡盯著對方道「活人?你是說仁卿?」


    陳婆子聞言立刻點了點頭道「是啊,除了小侯爺還能有誰呢?」


    「夫人如今小侯爺服二服也已經快結束了,我是覺得咱們小侯爺也是時候該重新找一個枕邊人了。」


    然而陸夫人聞言卻是冷淡道「他自己是個什麽意思?若是他不上心豈不又平白耽誤了人家姑娘。」


    聽到陸夫人的話,這陳婆子隻不免覺得自己夫人實在是太過理想了。


    此時那陳婆子不免低聲道了一句「夫人,我覺得小侯爺其實對少夫人還挺上心的啊,當初少夫人娘家幾個不成器的兄弟也是小侯爺後來幫著安排了去處,還有那什麽遠房親戚家的孩子劉澍懷不也是咱們小侯爺給照顧著嗎?」


    「而且自少夫人嫁過來起,小侯爺可也不曾短過她吃穿用度。更不曾與她臉紅過一句。小侯爺做到這樣,我覺得也可以了。」


    陸夫人聞言卻是看了一眼陳婆子道「女子所求若隻是這些,這世上便沒有這麽多癡男怨女了,他本來就已經夠招人了,若再將人娶進來遠遠放著,辜負了


    人,又是一樁罪孽。」


    「他八歲那年大病一場,那醫好他的和尚便說過他本是前生惡貫滿盈之輩,今生是來贖罪的,若是他不行好事,再做罪孽,恐是不得善終。也是為此我才為他取字仁卿。」


    聽到陸夫人的話,那婆子隻暗暗在心中無語,她是不信這些的。


    不過她心中也清楚,陸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不信佛的,是後來大少爺八歲的那場大病之後,她才信佛的。


    她日夜虔誠禱念其實也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兒子祈福。


    所以他們夫人也是對自己兒子有感情的,然而隻可惜她用錯了方向。


    想想那和尚當年雖然救活了小侯爺,但她以為這不過是那和尚湊巧有這醫術罷了。


    至於什麽前世今生,惡貫滿盈的前世惡人,她以為這都不過是那和尚胡言亂語罷了。


    故而那陳婆子隨後隻又對陸夫人道了一句「夫人,小侯爺如今還年輕自然沒什麽,可他到底也隻是個男人,家中總是要有個操持事物的娘子。而且他枕邊也總是要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才是,更何況咱們陸家三代單傳就小侯爺一根獨苗苗,小侯爺如今也是二十來歲的年紀,京中像他這樣年紀的官家子弟不說孩子滿地跑,那也已經是孩子呱呱墜地了啊。」


    「便是那遭逢巨變,幾度傳出死在邊關的晉王殿下如今不也傳出了他那王妃如今已經有身孕了嗎?」


    聽到陳婆子提及有後之事,陸夫人顯然也有些擔憂了起來。


    是啊,仁卿可是他們陸家唯一的孩子,她若是不幫仁卿找個妻子開枝散葉,又如何對得起那陸家的列祖列宗呢?


    於此同時,那陳婆子一見陸夫人不吭聲便也不禁繼續道了一句「說真的咱們小侯爺當初就不該娶那齊珮珮,我看得出小侯爺對那晉王妃其實也是有情義的,當初他若是娶了薑小姐,說不定他們兩的孩子都已經滿地跑了。」


    聽那陳婆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陸夫人便也不禁皺眉道了一句「行了,你別再說了,她那樣的家世哪裏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配的上的?」


    然而陳婆子卻還在道「怎麽不能配?咱們家小侯爺那也是年少有為的青年才俊,京城不知多少貴女想嫁進來,當時賢妃娘娘還在的時候也很是看好他們二人,當時夫人若是再主動一些,為小侯爺求得一個機會,這烈女怕纏郎,說不定二人也不是不可以成就一段佳話的。」


    聽到陳婆子的話,陸夫人隻沒有吭聲,她心中十分清楚京中那幫貴女的性子,他們一個個的心高氣傲,心性荒唐。


    若是將她們娶進來那才真是要讓陸府天翻地覆,不得安寧。


    所以當下的陸夫人隻道「貴女便罷了,小富即安便可。」


    想到此處,陸夫人隻又低聲道了一句「最重要的是,得讓仁卿中意。」


    聽到陸夫人的話,陳婆子隻點了點頭道「隻要夫人開了口,我會替夫人留意的。」


    這邊陸夫人又開始籌謀起了陸之章的婚事,另一邊那陸之章在請安過後,便立刻往聞善休的方向去了。


    聞善休在到了陸府沒多久之後便醒來了。


    一睜開眼,見到陸之章。


    聞善休便也不禁低聲道了一句「陸大人!」


    陸之章點了點頭,隨後他又溫言軟語的問了一句「你現在感覺如何?」


    麵對著陸之章的問話,那聞善休隻是低聲道「我現在感覺已經好多了。」


    陸之章聞言便也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而於此同時,聞善休隻又關心的問了一句「陸大人,那朱鹮誌可找到了?」


    聽到聞善休的問詢,陸之章立刻搖了搖頭「可惜我到的時候那群人的身影如今也不見了,


    我隻找到了你和我的暗衛。」.


    聽到此處,聞善休隻也是一陣可惜。


    隨後聞善休隻又立刻抬頭看了一眼陸之章道「陸大人,那咱們現在又該怎麽辦?」


    陸之章聞言卻是故作為難道「這事有些棘手,我甚至不知道她們劫走朱鹮誌的目的,以及他們背後的人是誰!」


    聞善休聞言隨後便也立刻道了一句「她們背後之人不就是晉王嗎?畢竟隻有晉王是咱們的對手,也隻有晉王知道我們帶走了朱鹮誌!」


    聽到聞善休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陸之章隻淡聲問道「你如何肯定這背後之人就一定是晉王呢?」


    麵對著晉王的質問,聞善休仍舊十分肯定的低聲道「這不是必然的事情嗎?最想攔住朱鹮誌的人除了晉王還能有誰呢?」


    聽到聞善休的話,陸之章卻是輕聲道了一句「朱鹮誌如今已是眾矢之的,誰都想得而誅之。所以你說的這一點並不成立。」


    聽到陸之章的反駁,聞善休一時也有些傻眼。


    而陸之章隨後又低聲道「而且在我的安排計劃之內,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是要晚一晚才能知道我們的情況的。等他知道我的計劃時,我們已經比他提前至少八個小時出發了,而且我們走的是最快的水路,中途也沒有休息過,你說他如今人還在雲洲,他如何安排人提前在我們下船的地方打埋伏呢?」


    麵對陸之章的問話,聞善休當下更是連話都回答不出來了。


    「您說的也有些道理。」


    「隻是如果那偷襲我們的人不是晉王安排的?那那人還能是誰呢?」


    聞善休這話可算是問到了關鍵的一點。


    陸之章隻也低聲道「這正是難點所在,我如今也沒有想出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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