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李雲瀾不過一屆落第書生,就算能上京,可他一來不是舉子身份,二來他也沒有官身,他也未必能麵見天顏啊。


    所以在趙念澤看來,讓李雲瀾麵見天顏無異於開玩笑,除非自己領著那李雲瀾入宮還差不多。


    故而想到此處,趙念澤不禁道了一句「將他安排到我身邊,之後我帶他麵見聖上,您說的是這樣嗎?」


    然而聽到趙念澤的說法,那崔子安卻是搖了搖頭道「自然不可用這種手段,若下官這樣做了豈不是將太子殿下置於了不義之地。而且這樣做,也改變不了任何一切。」


    「那咱們應該怎麽做?」趙念澤立刻不死心的問道。


    崔子安聞言隻是主動走到趙念澤麵前,隨後崔子安隻將自己的想法都說給了趙念澤聽。


    趙念澤聽完這個法子隻也立刻鼓掌道了一句「這法子妙!實在大妙,有了先生的計策,那雲洲太守朱鹮誌定然不能再作威作福了!」


    聽到趙念澤的肯定,崔子安也隻是微微一笑。


    一路舟車勞頓,李雲瀾在晉王的暗衛的暗中護送之下隻也終於來到了京城。


    雖然十幾年前他也曾來過京城,可是如今再來,看著京中的氣象萬千,他心中還是不禁感慨萬千。


    而正當他準備就地誦詩一首之時,一名身穿灰色粗布衣裳的小青年突然小跑著朝他們一行人過來了。


    隨後那人隻主動對李雲瀾道了一句「先生可是李雲瀾?」


    聽到有人認出自己,李雲瀾不禁心中一驚。


    不過想到這裏是京城而非雲洲,故而李雲瀾隻又大大方方的道了一句「我是李雲瀾,敢問閣下又是何人?」


    見來人真是李雲瀾,那小廝便也不禁立刻自報家門「小人乃是崔學政家中小廝,此番知道先生要上京,我家大人隻讓我守在此處等厚先生。」


    雖然李雲瀾本也是要去找崔子安的,可是如今聽到崔子安居然主動來找自己,而且明明自己與崔子安都沒有見過麵,他這又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想到此處,李雲瀾不禁主動開口道了一句「我們也不曾見過,您是如何認出我的?」


    聽到李雲瀾的問話,小廝也不回避,他隻大大方方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張紙來。


    那紙曳上正描摹著李雲瀾的容貌。


    「這是隨信附帶的小像,我家主子說這是先生的小像,他讓屬下按照這個畫像來尋認先生,小人已經在這裏蹲守一天了,好在先生終於來了。」


    聽了小廝的解釋,李雲瀾自然便也知道他為什麽會認出自己了。


    想來還是郭世漳怕崔子安認不出自己,所以特意給自己畫了一副畫像。


    而如今問題得到了解決,李雲瀾自然便也大大方方的隨小廝去了崔府。


    不過李雲瀾到達崔府的時候,崔子安還沒有下班。


    所以李雲瀾便也隻在小廝的安排下先行入住了。


    而待崔子安回來的時候。他在聽說李雲瀾已經到了家裏的時候,便也立刻去找起了李雲瀾。


    「先生,您可算是來了!」崔子安當下不免激動道。


    李雲瀾見到了崔子安自然也安心了許多,因為二人都有同樣的目標,所以這二人相見之後倒是頗有些相見恨晚之感。


    「能見到大人,我也安心了!」


    說完這話,李雲瀾隨後隻又對崔子安道「想來大人應當知道小人來此的目的吧?」


    崔子安聞言立刻點了點頭「自然知道!」


    「既然大人知道那就好!老身也不說什麽廢話了。還請大人仔細看看吧。」


    說完這話,李雲瀾隨後便從自己的包袱裏取出了一本賬本


    。


    「這便是那朱鹮誌這些年在雲洲貪墨的證據。我將此交給大人,還望大人能替雲洲百姓做主,還雲洲百姓一個清白。」


    說完這話,李雲瀾隻示意崔子安去接這賬本,然而崔子安見狀卻是根本不曾接手。


    在李雲瀾疑惑的看向崔子安的時候,崔子安方才笑著道了一句「李老先生,這事恐怕還得由您參與其中,否則這賬本交給我也沒用。」


    李雲瀾不解的問了一句「為何?」


    崔子安聞言便低聲道「先生且聽我細言。」


    隨後崔子安便湊到李雲瀾跟前低聲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李雲瀾聽。


    說到最後崔子安隻又道了一句「隻是這一次先生恐怕又要受些皮肉之苦,不知先生可能承受?」


    麵對崔子安的問話,李雲瀾隻也立刻道了一句「皮肉之苦有何懼,我當年若是畏懼這份皮肉之苦,便不會與朱鹮誌分道揚鑣了。」


    對於李雲瀾的回答,崔子安倒是半點也不意外。


    畢竟郭世漳的信裏其實便已經同他詳細介紹過李雲瀾的身世來曆。


    故而他對於李雲瀾的身世倒是有些大概的了解。


    所以他能說出這話來郭世漳並不覺得奇怪。


    隨後崔子安隻又道「既然有了先生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隨後崔子安隻又道了一句「恰好我這裏有幾名雲洲的學子,不知先生可有興趣與他們一見?」


    麵對崔子安的提議,李雲瀾自然毫無意見的點了點頭「自然沒問題。」


    得到這樣的回答,崔子安的臉上不免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先生願意就好,我這就安排人去請他們過來,先生若是不嫌酒菜簡陋,便也權當是我為先生接風洗塵。」


    李雲瀾對於崔子安的了解雖然不多,不過這人的名聲很顯,他剛才出的那個主意也很絕。


    所以李雲瀾自然隻也覺得崔子安這個安排定然是有自己的深意的。


    而當下李雲瀾也真沒猜錯對方的意思。


    雖然崔府如今沒有了崔娘子掌管操持家中大事,不過崔娘子留下的婆子伺候崔子安的生活起居還是沒有問題的。


    婆子見是大宴也知自家廚子弄不好這樣一桌酒菜,便讓自家小廝去附近酒樓訂了一桌酒席來崔府府上。


    所以等人來齊的時候,酒菜便也像模像樣的上桌了。


    這幾個雲洲的學子顯然是了解崔子安的個性的,今日見崔子安突然邀請他們,又擺了這樣一大桌子的菜,他們隻也很是不解。


    畢竟崔子安那是真正的勤儉持家,就算偶爾他們回的晚了,崔子安留他們吃飯,他們也幾乎從來沒在崔子安這裏吃過超過三個菜的安排。


    不過菜樣雖然不多,但有師母在,飯總是管夠的。


    所以今日看到崔子安居然真的弄了這麽一大桌子菜,他們不禁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隻不知崔子安這般意欲何為。


    崔子安似乎也不意外,見這群人都在看著自己,他隻道了一句「怎麽?你們一個個傻站在這兒,是要我親自過來請你們就坐?」


    聽到崔子安的調侃,這群人倒也沒有了剛才的緊張。


    他們隻立刻笑著道「那怎麽會,我們隻是太驚訝了嘛。」


    說完這話,他們的目光看向那滿桌子的菜。


    「畢竟我們還沒見您做過這麽豐盛的飯食。」


    崔子安聞言隻道「現在見著了?」


    他們隨後立刻點了點頭,有人忍不住好奇道「師父,您快告訴我們,您給我們安排這麽一大桌子菜到底是有什麽打算啊?」


    崔子安聞言隻低聲道「是為了迎接


    一位來自雲洲的貴客,我想起你們也是來自雲洲的學生,便也有心想讓你們來與他作陪?不知你們可有意見?」


    那幾名學生看著桌上的菜肴,隨後自然立刻點頭表示這當然沒問題。


    畢竟這一桌子菜肴可是十分豐盛。


    他們雖然在太學院裏學習,也有一定的補助,不過為了更好的學習,這群學生其實平日裏也根本不敢大吃大喝,如今先生請客,那自然是能吃一點是一點。


    不過也有學生顯然關注的重點並不在這一桌酒席之上,他覺得崔子安這樣安排肯定有其深意。


    所以那名學生也不禁主動道「先生,您說的遠道而來的貴客是誰啊?」


    聽到學生好奇的問話,崔子安自然也不賣關子了,他隨後隻道了一句「李先生,您出來吧。」


    聽到崔子安的話,李雲瀾便也從屏風後緩緩走了出來。


    他一頭白發,身形幹瘦,看起來不過就是一個丟在人堆裏都認不出的小老頭。


    然而有人看到他走出來的一瞬間卻是立刻站了起來。


    其他人隻還在底下議論紛紛,不知這老頭到底是誰。


    「先生怎麽給這樣一個老頭疾風洗塵,他看起來實在太普通了。」


    「其貌不揚,說不定人家是什麽大佬呢。」


    「切,我們雲洲那暗無天日的地方能有什麽大佬。」


    聽到其他人的議論紛紛,那老者也沒有生氣。


    他隻是目光祥和的看了一眼這群雲洲的學子,倒沒想到他們雲洲居然也能有學子從中走出來,他眼中很是欣慰。


    而崔子安也隻是輕咳了一聲,隨後他突然道了一句「諸位這位是來自雲洲的李雲瀾先生,這位先生曾在朱府做過幕僚,我想諸位雲洲的學生,對於他應當不陌生吧。」..


    聽到崔子安介紹此人就是李雲瀾的時候,原本議論紛紛的眾人隻也不禁都將目光看向了這老者。


    李雲瀾,他們雖然沒有見過對方,然而關於對方的事跡他們卻是有所耳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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