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搭檔明顯也已經清醒過來了,他拍了拍賀興的肩膀道“你就放心吧,有我在這人就跑不了,你與其擔心我,還不如多想想明天人家爹媽知道你拘著他們的女兒,他們會怎麽收拾你吧。還是說你不會真以為人家爹娘會大義滅親吧?”


    聽到搭檔的調侃,賀興沒有開口說話。


    片刻後,他方才道了一句“若是如此,那也隻能說明我命該如此,行了,我不會連累你們的。”


    話音落下,賀興便徑直出門了。


    ……


    天色仍舊黑的看不清楚前路,天上也是一顆星子也無。


    此刻白日的喧嘩隻都被死寂給代替了。


    此時的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四時遊園內部自然也是一片死寂。


    然而就在這一片沉寂之中,那黢黑的平靜湖麵卻是突然傳來破水之聲。


    隨後一道身影從湖麵再次出現,這一次他隻奮力遊向岸邊。


    直到他上了岸,人們方才發現那遊上岸的人居然是葉容蓮。


    誰能想到他能在水底屏息這麽久呢。


    而且他居然還在湖裏設法解開了綁在自己手腳腕上的繩索。


    這樣的人倒真不知是該誇他命大,還是該讚美他這媲美小強一般的能力了。


    他抬頭看了看已經漆黑的夜色,隨後想了想外麵的宵禁規定,最後他還是決定在這四時遊園歇上一晚。


    入秋的夜還是很冷的,葉容蓮又穿著一身濕衣服,可此刻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凍壞了,還是根本就沒有覺得冷。


    他隻是尋到一個角落裏蜷縮起來,不過片刻他便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日天光大亮的時候,他隻像是沒事人一般一步一步的重新回到風花坊。


    他敲開風花坊的大門時,風花坊裏來給他開門的龜奴顯然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弄成這副模樣。


    麵對著龜奴的不解,葉容蓮也不在意。


    他隻對龜奴道了一句“給我打桶水上來,我要洗一個熱水澡。”


    話音落下,葉容蓮便上了樓。


    龜奴自然不敢違抗葉容蓮的吩咐,畢竟葉容蓮可是這坊裏的頭牌。


    等吩咐完龜奴,葉容蓮便麵無表情的上了樓,然而不想等他推開自己的房門時。


    他卻看到自己曾經的死對頭鶴香蘭居然坐在自己的梳妝台前,翻著自己的首飾盒子。


    而在他身邊見習的小廝玉郎卻是埋頭一言不發。


    葉容蓮覺得疑惑,也覺得好笑,他輕輕咳嗽了一聲。


    而他這一聲咳嗽自然也引起了那二人的注意。


    在短暫的驚慌失措過後,葉容蓮身邊的小廝卻是立刻朝著葉容蓮的方向撲了過去。


    “主子,您可算是回來了,我都擔心死您了。”


    聽到對方的話,葉容蓮隻輕笑一聲“擔心我怎麽沒想著找樓裏的人來救我?”


    畢竟這小廝是跟在自己身邊的,第一次他被洛嘉郡主推下水,他還能理解成他是不知情的,畢竟當時這小廝沒有在這裏。


    然而第二次,那小廝就在洛嘉郡主身後,可即使如此,他居然也沒有站出來為自己說過一句話。甚至此刻他居然還讓自己最討厭的人進了自己的房間。


    所以葉容蓮的冷漠也是肉眼可見的。


    而在玉郎尷尬的時候,鶴香蘭隻也終於來到了葉容蓮的身邊,他輕笑著道“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呢。”


    “死了你就能來我屋裏?”葉容蓮反問道。


    鶴香蘭隻是輕聲笑道“怎麽不能呢?畢竟嚴格說起來,這都不算你的屋子。”


    說完這話,鶴香蘭隻又拍了拍玉郎的肩膀道“看來你還是得再等等了。”


    話音落下,鶴香蘭便離開了葉容蓮的屋子。


    而玉郎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他低著頭似乎在等待著一場暴風雨向自己襲來。


    然而葉容蓮在鶴香蘭離開後,卻是並沒有衝著玉郎發火。


    他隻是麵無表情的問道“你與他約定了什麽?”


    見葉容蓮出言相問,玉郎隻是不發一言。


    葉容蓮見他不吭聲,也不生氣,他隻是聲色平淡道“你有權利什麽都不說。不過如果被我知道了你跟他的密謀,我也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


    “所以你如果識趣的話,便最好自己主動告訴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準我知道了也會主動成全你。”


    聽到葉容蓮的話,玉郎也是知道對方向來都是一個言必行的主。


    所以在一番猶豫糾結之後,玉郎終於還是顫顫巍巍的開口了。


    “昨日您出事之後,我曾經去尋過老鴇,可是這事也不知怎麽的就被香蘭公子知道了,他覺得是個機會,所以便與我說您反正是不可能活著了,就算您活著也不可能再有什麽太大的能力與本事,所以他讓我別管這事了,他還許諾我,隻要您死了,他就帶我出道,到時候您的資源,他接一半,我接一半。”


    說完這話,那玉郎隻還膽戰心驚的偷偷看了葉容蓮一眼。


    他擔心葉容蓮會動怒會對自己動手。


    然而葉容蓮聽到對方的這些話,他卻是什麽反應也沒有。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不過他倒也不怕吃撐。我的客戶資源,他以為我就算死了,他又能帶走嗎?這世上可沒有這樣好的事,就像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可不僅僅是靠著這一張臉一樣。”


    說完這話,葉容蓮似乎又一次肯定了玉郎“不過你還算聰明,倒也懂得跟我說實話,所以我這一次不為難你,也不懲罰你。”


    一聽葉容蓮說話的語氣輕描淡寫,而且他還這樣說了,玉郎心裏便也是一喜。


    “多謝主子。”玉郎感覺到死裏逃生,他立刻跪下去輕聲道。


    葉容蓮卻在隨後突然道了一句“抬起頭來。”


    玉郎聞言這才緩緩抬起了頭。


    葉容蓮見狀也是微微一笑“你倒是生了一張好臉,若仔細收拾一番,也是個美人胚子,而且我看你也有出道的心思了,那不如就趁著這次出道吧。”


    一聽這話,玉郎顯然又開始擔心了。


    他不知道葉容蓮到底是真讓自己出道,還是想讓自己出事。


    畢竟他們風花坊的男色競爭其實也十分激烈。


    畢竟雖然朝廷允許他們經營這種相姑館,然而大多數相姑館其實還是為男人服務的。


    也就隻有他們風花坊的客源裏有女客,而且他們接待的女客還有可能是達官顯貴。


    女客比起男客來說還是好伺候的多,首先他們大部分男人其實還是異性戀,在心理上也接受不了與男人在一起。


    再者女客雖然少,但她們多金大方,運氣好的話,他們甚至還能從此處脫籍,而男客什麽樣的人都有。


    甚至男客人更容易讓他們得病,所以風花坊大部分的清倌其實比起伺候男人,他們是更願意伺候女人一些。


    隻可惜狼多肉少,社會風氣雖然開放,卻也沒有那麽開放。


    能伺候到女客的都是少數幾個人。而這部分人都是從業考核裏最優秀的那一部分人。


    而他雖然生的也算不錯,然而他在這裏麵其實並不算多麽出色的存在,而且他的技巧也不是特別好,甚至在琴棋方麵,他還是差不多墊底的存在。


    如果他直接出道,或許看他新鮮,會有女客選他。


    然而等過一個月,甚至可能一個月不到,等他的新鮮感一過,他們便隻能在男人堆裏打滾了,在男人堆裏他多半也隻能混個中等模樣,甚至之後他還有可能繼續下滑,往後隨著年齡增大,如果還沒存到贖身的錢,他們隻會越混越下,最後病痛纏身而亡。


    他不想落得這樣的下場。所以他一方麵想出道,一方麵又不敢輕易出道。


    而當他知道自己被安排見習居然是留在葉容蓮身邊的時候,他本來還是十分高興的。


    畢竟葉容蓮對他們來說可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


    畢竟葉容蓮如今出道也有五六年了,他出道的時候其實並不是業績最好的,當時的花魁無論是那位梅郎還是後來的琴郎,其實這些人都比葉容蓮出眾。


    也就是梅郎體弱多病最後病死,琴郎因為與老鴇有一腿,如今因為花期過了已經半上岸,他與老鴇共同經營這家風花坊。


    若是這些人還在頂峰期,否則怎麽也不可能輪到葉容蓮出頭。


    甚至與葉容蓮同一批的美人之中,比他更加出眾的也大有人在,比如之前攛掇自己瓜分葉容蓮資源的鶴香蘭。


    其實鶴香蘭當年就是這一批裏的頭魁,他當初還是被金媛公主看中的。可以說他出道即巔峰。那時候的他多風光啊,每天多少貴女等著被他挑選。


    然而如今他容顏也還未曾衰敗。


    由他挑選的貴女便離他而去了。


    甚至雖然如今他還隻是屈居於葉容蓮之下而已,可因為大半客人是衝著葉容蓮去的,所以他如今為了業績好看,也隻能偶爾違心挑選一些男性達官貴人。


    可是葉容蓮從之前到現在卻都沒有接過男客。


    所以葉容蓮對比他們還是太幸運了。


    畢竟當初第一年出道時明明有十五個人待出道,然而因為鶴香蘭的宣傳太足了,而且他的存在實在太出眾了,所以所有女客隻都瘋狂追逐鶴香蘭,其他人自然便也都被人冷落了。


    所以那一年在女客裏沒出道的少年隻幾乎都被扔到了男人堆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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