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章是連夜回的上京,當他們回到上京的時候,宵禁都已經過了三旬。xь.


    此時城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睡下了,就連朱雀門處的守衛隻都換了一輪。


    他們舉著火把在高牆之上走來走去。


    而高聳的城門大樓此刻正緊緊閉著。


    陸之章隻讓身邊的差官下馬喚門。


    按理來說,宵禁過後一般是不允許行人在外麵走動了,而朱雀四門如非必要,也不會再打開了。


    不過因為有大理寺的許可通行令。


    所以這事還是得到了特事特辦,一名侍衛在看過他們的通行令後,還是將大門匆匆打開,讓他們進去了。


    之後陸之章直接進了城,一路上馬蹄的的,大街之上更是冷冷清清的。


    此處幾乎沒有行人路過,不過當他們回到大理寺的時候,大理寺居然還是在門口留了一盞燈,也就是說這裏麵還是有人在裏麵留門看守的。


    陸之章上前敲門,隨後門內不過片刻便匆匆跑出一名不過剛剛收拾好衣衫穿戴的老叟。


    「陸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老叟笑道。


    陸之章聞言卻是低聲道「老家院還未睡下呢?」


    麵對陸之章的問話,那老家院隻笑著答話道「寺卿大人說陸大人晚些時候會回來,特意讓老朽守在此處給寺卿大人留門,因此老朽一宿沒睡。」


    聽到老家院這話,陸之章也不禁感念起了寺卿的體恤。


    他當即隻對那老叟道了一句「老家院,多謝您與寺卿大人的體恤,時間不早了,您也早些去休息吧。」


    聽到陸之章的話,如今見他也確實回來了,那老叟隻點了點頭道「不急,陸大人今夜是準備留宿大理寺嗎?」


    陸之章點了點頭。


    那老叟連忙道「那我去給大人準備幾個床鋪。」


    陸之章聞言立刻擺了擺手道「不必了,老家院,我們今日可能需要連夜審問犯人,恐怕這一夜都不得休息。」


    見陸之章如此做說,老叟立刻點頭,他從手中取下一串鑰匙道「大人這是刑室的鑰匙。」


    陸之章聞言隻又對老叟道了一聲謝。


    隨後他轉身對吳差官道了一句「吳差官將裏麵的人弄醒,押進來吧。」


    吳差官得了吩咐,自然應了一聲是重新進了屋子。


    而這老叟卻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陸之章不禁出言又問道「老家院你可是還有什麽事?」


    那老家院隻喃喃自語道「寺卿大人還曾交代過我一件事,可是老朽實在不記得了。」


    聽到對方的話,陸之章隻能出言安慰道「老家院不用著急,您慢慢想,什麽時候想到了,您再來告訴我一聲也不遲。」


    聽到陸之章的話,那老叟點了點頭。


    恰好此時吳差官隻也弄醒了那群惡僧,他押送著那群惡僧便往院子裏來。


    看到陸之章抓了一群僧人,老家院立刻道了一句「陸大人,您怎麽將僧人都抓了。」


    陸之章隻低聲道「老家院有所不知啊!這群僧人都是一群惡僧。他們為禍鄉裏,而且還與一樁惡事有關,所以我得將他們定罪之後,關押到牢裏去。」


    一聽陸之章提到大牢,那老家院便也終於想起了大理寺卿對自己的吩咐了。


    他激動的道「對!對!對!陸大人我終於想起寺卿大人說了什麽了,他說的是讓陸大人回來後,記得告訴陸大人,牢房裏還關押著一個九殿下親自押送過來的犯人,此犯人與大人正在調查的案子有關。」


    聽到這話,陸之章心神一震,他立刻轉頭看向老叟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話音落下,陸之章隻又匆匆往衙門大獄而去。


    此時已是三旬,值守大獄的不過三個小獄卒,而王牢頭從下午去喝酒後,便一直沒有回來,而且就算是平時,他也不在此入夜,所以陸之章十分順利的便走進了大獄之內。


    一名小獄卒一見陸之章進來了,立刻誠惶誠恐的將陸之章迎了進去「陸大人,您怎麽來了?」


    陸之章看向那小獄卒道「今日可有新犯人被押入大牢?」


    麵對陸之章的問話,小獄卒立刻點頭「有的,今日一更押入大獄的有五人。」


    聽到小獄卒這話,陸之章不禁轉頭詫異的看向對方。


    小獄卒不知對方為何而詫異,他隻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大人,可是下官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陸之章立刻不滿的道了一句「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寺卿大人曾親自押送進來一個犯人。他說這個犯人需要交給本官處理?」


    小獄卒明顯沒有與上一班的獄卒交接好,而且人都放了,他們此刻還能說什麽呢?


    所以那小獄卒隻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Ь.


    「小人不曾聽說過。小人沒有聽說過這回事啊,而且這五人都是小偷小摸進來的,與大人在查的案子應該也沒有關係啊,不信大人可以看看這裏的冊子。」


    聽到這小獄卒如此信誓旦旦的言說,陸之章便也以為是老家院年紀大了,記錯了事情。


    所以陸之章隻是朝對方擺了擺手「不必說了,也許是老家院記錯了吧。」


    話音落下,陸之章便也風風火火的重新回去了。


    之後重新回到大院的時候,老家院顯然也是覺得自己已經將事情全部交代了,所以老家院便也回自己的住所睡覺去了。


    而陸之章自然也不再同對方求證。


    他當下隻與小獄卒重新回到了刑院裏。


    此時那幾名惡僧已經被冷水潑醒,他們被綁在架子上,神色十分陰冷。


    陸之章隨後冷冷看向那為首的惡僧道「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為首的惡僧沒有吭聲。


    陸之章便又接著道「知道我為什麽讓你到這裏來嗎?」


    惡僧仍舊沒有吭聲。


    吳差官見他不吭聲,立刻便狠狠抽了那惡僧幾鞭子「沒聽到陸大人在和你說話嗎?還不趕緊開口。」


    然而那首僧卻是仍舊一言不發,他閉著眼睛,一副慷慨從容模樣。


    吳差官一看到他這模樣便更覺厭惡了,眼見著吳差官就要一鞭子抽過去,然而陸之章卻抓住了吳差官的鞭子,於此同時,陸之章隻示意吳差官不要甩動手裏的鞭子。吳差官不解的看向陸之章。


    然而陸之章卻隻是沉聲道「吳差官,你先將他們分別送到不同的大牢裏去,我要一個個審問。」


    話音落下,陸之章隻指著最右邊一個看起來相對瘦小,神色也有幾分怯懦的惡僧道「咱們不如就留他在此吧。」


    聽到陸之章的話,那首僧立刻瞪了一下那惡僧,惡僧被瞪的立刻瑟縮了一下。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陸之章的眼裏,知道那首僧是在警告惡僧。


    然而人的天性是早就注定好了的。


    所以陸之章並不介意首僧告誡對方,反正他就不信這人是個硬骨頭。


    他既然能被那首僧威脅住,又怎麽可能不會被自己威脅住呢。


    果然等那首僧一走,那惡僧便也透露出了幾分視死如歸的氣概「要殺要剮,隨你便!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聽到惡僧這話,陸之章反而輕笑了一聲,人越是害怕什麽,越是強調什麽。


    而且死亡可能沒什麽,但


    沒人不害怕肉體的折磨。


    就算這個不怕,他也還有別的俘虜可以拿來折磨。


    他朝吳差官伸手示意對方拿了一柄匕首過來。


    那惡僧隻以為對方是打算直接捅死自己,不想陸之章卻並沒有對他動手,他隻是不知從何處取了一個秋月梨,他緩慢的用匕首削著梨子皮,不得不承認陸之章的手法其實很漂亮。


    從頭到尾,這梨子皮削的竟然也沒有斷掉。


    而在眾人注視著他削梨的這個舉動時,陸之章隻也終於開口說了他的第一句話「你配合我的話,我願意放你出去,不願意的話,我可是多的是手段。」


    聽到陸之章這話,那人神色並無太大的波瀾。


    隨後陸之章隻又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見過這把刀?」說話時,陸之章隻示意身邊的吳差官將刀子呈到那惡僧麵前。


    然而那惡僧在麵對著這一切的時候,卻是選擇將眼睛別開了去。


    一看到對方這副模樣,吳差官當即便也沒好氣的道了一句「你這蠢貨不回答我的話,你是在找死嗎?」


    說完這話,吳差官便直接給了對方兩鞭子,這一次陸之章沒有阻攔。


    甚至他隻對吳差官道「既然他不肯說,那便打到他肯說為止,不過你得注意行刑分寸,別弄死了,我還有大用。」


    說完這話,陸之章便起了身。


    而吳差官得了陸之章的吩咐,手中的鞭子自然便也揮舞的更加用力了。


    那惡僧被鞭子甩的當即痛的慘叫連連。


    而吳差官抽一下便要問一句「肯說了嗎?」


    他原以為那惡僧至少能挨過一輪鞭子,不想那惡僧不過才挨了三鞭便痛得慘叫連連。


    並且他隻忙不迭的告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聽得此言,陸之章自然隻也示意吳差官趕緊住手。


    而等吳差官住手之後,陸之章方才對那惡僧道了一句「你現在終於肯招認了?」


    那惡僧渾身疼痛不已,比起首僧那若有似無的威脅,明顯此刻的痛楚才要來的更為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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