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前陣子他偷周夭娘的家產之事被曝光,這人大約還在周家混吃混喝呢。


    可眼下這些人卻說許天意早就已經死了。


    如果許天意早死了,那這個偷家產的許天意又是誰呢?


    陸之章當下真是越想越糊塗。


    而就在陸之章疑惑之時,那文書正也恰好將範疇成的畫像從某個角落裏搜了出來。


    文書對著陸之章激動的道「陸大人!陸大人,這範疇成的畫像被我找到了!」


    陸之章聽到文書的話,立刻示意文書趕緊將範疇成的拿過來。


    文書捧著畫像恭恭敬敬的走到陸之章的麵前,然後一臉激動的道「陸大人,這就是那範疇成的畫像!」


    陸之章接過畫像,然後細細的端詳了起來。


    這一看,陸之章頓時一陣驚訝。


    他沒想過,畫像上的這個人,竟然會長的這樣像周夭娘如今的夫君許天意,而且兩人甚至連臉上的那道疤痕都沒有什麽變化。


    若非說有什麽不同,那大概也隻是畫像上的範疇成是個光頭,而他見過的陸之章卻是有一頭長發的。


    可是他被緝捕的時候,正是剛從寺院出來的時候,那時候他沒有頭發也是很正常的,後來出了寺院幾年時間更是足夠他長出一頭長發了。


    若說這人不是許天意,那還有誰是。


    而想想範疇成對周家所做的那些事情,一切忽然便也都對的上了。


    這範疇成如果曾經是利用過許天意的這個身份去周家當女婿,那這便也說的通他為什麽總是對周家人屢下毒手了,畢竟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讓周家家破人亡,之後他好獨占周家的家財嗎?


    而從這一條線上,他甚至能想到這範疇成是如何得手的,他定然是先套取了許天意的信任,從許天意的口中得知他與周侍郎的女兒有親事在身,他見利忘義,套取了許天意的一切信息之後,便殺了許天意,之後他再上周侍郎家中頂替許天意,成為周家的女婿。


    隻是此人罪行累累,卻還能在京城大搖大擺的再度犯事,而他們居然差了這麽久,才查明一切,這在陸之章看來,簡直是一件恥辱。


    不過陸之章也吃過武斷的虧,畢竟方大力不就是因為自己的武斷而被迫入獄的嗎?


    當下似乎也不能排除那範疇成隻是與許天意生的像,也許他們並沒有什麽關聯。


    所以陸之章思前想後,還是對身邊去探尋許天意身世的差官道了一句「我問你,你們可曾見過許天意的畫像?」


    倒沒想到,陸之章這話還真給問對了,差官點了點頭,隨後低聲道「下官的確見過許天意的畫像,是他的家人提供的,我看過那許天意的畫像,他生的就是一個白麵書生的模樣,長眉細眼鷹鉤鼻,嘴唇薄又寬。身形大概是五五分,身高一米七二的樣子。」


    聽到差官這樣回答,那許天意與範疇成看來的確是天差地別。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陸之章還是指著範疇成的畫像問差官「那陸之章與範疇成相像嗎?」


    聽到陸之章的問話,那差官隻是看了一眼範疇成的畫像,隨後那差官便立刻搖頭。


    「不像,他們的相貌差別很大,大人,這畫像上的人和我見過的許天意是完全不像的,另一個一看就是文弱書生,這一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可不就是作女幹犯科之輩。」


    陸之章聽到差官的話,頓時一陣欣慰。


    看來一切真是自己所想的那般了,真正的許天意早就死了,剩下的作女幹犯科之輩卻是古月島的範疇成。


    如今已經有了八分把握,陸之章隻是朝差官點了點頭道「你等下隨我一起去見寺卿大人吧。」


    麵對


    陸之章的話,那差官立刻配合的點了點頭。


    之後陸之章便匆匆協帶著從文書這裏拿到的案卷往大理寺卿處去了。


    大理寺卿聽說是陸之章來了,知道他來找自己,定然是與那個案子有關,如今他也擔著幹係,那個案子與他也是有一些關係的,所以大理寺卿自然對這事也表現的十分上心。


    「你們趕緊讓陸大人他們進來。」


    得了大理寺卿放行,陸之章便也來到了大理寺卿身邊,他一進門便激動的道「寺卿大人,方大力的那個案子已經確定了凶手是誰!這還是一個案中案呢!」


    聽到陸之章的話,大理寺卿也是神情一震,確定了凶手,那不就隻剩抓捕這一步了嗎?他知道陸之章手段厲害,可他顯然也沒想到陸之章會厲害到這個程度。


    不過他還是先問了一句「你真的確定了嗎?」


    這一次陸之章隻十分肯定的對大理寺卿道「自然是真的確定了,那人您也認識,而且您絕對意想不到。」


    聽到這話,大理寺卿也十分激動。


    「你說的那人是誰?」


    陸之章隨後低聲道「周侍郎的女婿許天意。」


    聽到是那人,大理寺卿似乎也不覺得多奇怪,畢竟這人如今的野心已經暴露了,他就是為了貪圖周家的財富才去尋親的,如今說凶手是他,這似乎原本便也沒有什麽可值得稀奇的。


    而陸之章見大理寺卿反應平平便又接著道「不過這人雖然是許天意,可他的真實身份卻並不是許天意。」


    聽到這話,大理寺卿自然也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案中案。


    所以他出言追問道「他真實身份是什麽?」


    許天意立刻低聲道「寺卿大人可還記得之前在雲安寺那一個手段殘忍,卻沒有查出凶手的案子?」


    大理寺卿聞言自然點了點頭。


    許天意這才不再賣關子道「那裏麵有一具沒有查出身份的屍體,如今李差官已經命人查出那人的身份了。」


    「那人其實就是許天意!」


    聽到這話,大理寺卿有些糊塗了「可那具屍體已經死了很久了,這許天意如果是犯事人的話,那他便應該還活著才是。」


    聽到大理寺卿的話,陸之章不禁嘴角勾起一絲愉快的笑容。


    「寺卿大人,那真正的許天意已經死了,自然沒法犯事,可是如果有人頂替死去的人作女幹犯科呢?」


    聽到陸之章這樣解釋,大理寺卿才終於明白陸之章的意思。


    「你是說有人利用死者許天意的身份,做下這等惡事?還殺害了周侍郎家的仆人?」


    陸之章聞言淡定的點了點頭。


    大理寺卿隨後又立刻追問道「那你可查出了那人的具體身份?」


    麵對大理寺卿的問話,陸之章平靜的點了點頭。


    他將範疇成的資料和他當初的通緝畫像交給了大理寺卿查看。


    大理寺卿拿出放大鏡仔細看了這些卷宗,隨後他抬頭對陸之章道「這人就是頂替許天意的人?之章,你是見過他的,你覺得那周家姑爺和這歹人相像嗎?」


    陸之章點了點頭「除了有頭發和沒頭發的區別,這二人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大理寺卿點了點頭,既然陸之章這個親眼看過周家姑爺的人都這樣說了,那這人是凶手隻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而陸之章隨後又補充道「我剛才也問過在調查那無名屍身份的李差官,李差官是見過許天意的畫像,我問他這畫像裏的人像不像範疇成,李差官說他們完全不像,所以這也排除了二人因為相像而被誤判的可能性。」


    大理寺卿聞言點了點頭「陸大人你做的很好,這事


    遠比我想象的順利,既然你已經確定了凶手是那範疇成,那你趕緊安排人去捉拿範疇成吧。」


    然而聽到大理寺卿的話,陸之章卻是有些為難道「寺卿大人,這可能就是這個案子難辦的地方了。」


    聽到陸之章這話,大理寺卿立刻問了一句「為何?」


    陸之章隨後隻平靜的道「這個範疇成如今在古月島上。那古月島我聽說地方上已經下令數次剿匪卻都不能成行。他藏身在那裏,我們要抓他就得剿匪。」


    聽到陸之章的話,大理寺卿忽然不吭聲了。


    陸之章隨後又小心翼翼的道「所以寺卿大人,我想懇請您一件事。」.


    大理寺卿忽然抬頭靜靜的看著陸之章道「你說。」


    見大理寺卿如此說話,那陸之章便也低聲將自己的訴求說了「寺卿大人,您能不能替我奏請聖上準許對古月島的那幫人進行絞殺!如若不然,我也可以請命絞殺古月島的那幫僧匪。」


    陸之章原本以為這大理寺卿肯定會同意自己的請求,不想大理寺卿聽了陸之章的話,卻是立刻斬釘截鐵的道了一句「那不行!」


    陸之章立刻問了一句「為什麽不行?」


    大理寺卿隨後低聲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這事你別管!」


    陸之章隨後立刻激動的問道「可是大人,方大力的案子又該怎麽辦?難道咱們就這樣任由凶手逍遙法外,卻讓無辜者命喪黃泉?」


    被問到方大力的案子,大理寺卿重重歎了一口氣,隨後隻又啞口無言。


    見他沒有吭聲,陸之章便也明白,這其中必定是有些不能為外人道的勾當了。


    而且想想也是,邕帝大力打擊清掃遊俠盜匪,不就是為了京城治下太平吧。


    那古月島雖然不是在京中,可它離京城也不過才三四百米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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