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如何不舍,毓賢妃也還是同薑念嬌告了別“嬌嬌,你之後都要好好的,可不許再如從前那般任性。”


    薑念嬌雖然覺得毓賢妃囑咐這些有些怪異。不過想到姨母往日便是喜歡囉嗦的性子,故而薑念嬌自然隻十分乖巧的點頭。


    “姨母放心,我往後都會好好的,不會再讓姨母操心了。”


    聽了薑念嬌這話,毓賢妃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她的目光隻落在門外的落日餘暉下。


    她知道宮門快要下鑰了,薑念嬌到底不是宮裏人,如今沒有了自己的庇護,她便更不可能在這裏留宿了。


    故而毓賢妃隻主動道“宮門快要下鑰了吧,嬌嬌你走吧。”


    說完這話,她隻還主動微笑著朝薑念嬌招了招手。


    也不知是毓賢妃的麵容太過蒼白,還是臉色太過憔悴。


    她如此笑著發話時,薑念嬌隻覺得像是有一隻蝴蝶從毓賢妃的肩頭飛走了。


    不過那時的她並沒有多想。


    而趙念澤雖然想與毓賢妃多說些話,然而毓賢妃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故而在薑念嬌離開後,他隻能也同毓賢妃告辭道“母妃,兒臣也準備離開了。”


    這一次,他自然依舊沒有得到毓賢妃的回應。


    而在出了毓秀宮之後,趙念澤便也與薑念嬌分道揚鑣。


    薑念嬌此刻是必須離開皇宮的,但他這次卻是奉了他父皇的命令才入宮的。


    而且他此刻除了有疑惑想要問問自己父皇,也還想替毓賢妃求求情。


    馬車轆轆分別駛向兩個方向。


    趙念澤到達禦書房時,宮門外,最後一絲彩色的雲霞也被一層黯淡的雲霞所遮蓋。


    而無論是殿內還是殿外,掌管燈燭的宮人們隻提著煤油,拿著火折子,將這皇宮的內外都點的如同星星一般明亮。


    禦書房內,更是千炬齊明,亮如白晝。


    一身龍袍的邕帝便在旁邊的案幾上處理著如雪片一般的奏折。


    直到趙念澤進來請安,他方才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兒臣參見父皇。”


    邕帝聞言隻朝他抬了抬手“澤兒,不必多禮。”


    隨後他隻又狀似隨意的問趙念澤道“你什麽時候入的宮?”


    “今日一早得了父皇的旨意,兒臣便立馬入宮了。”趙念澤隻低聲答道。


    邕帝聞言隻微微一愣道“她與你竟有這麽多話要說?”


    趙念澤搖了搖頭道“不是與我,是與表妹,我今日在宮門口恰好遇到了表妹,表妹說她想見賢妃娘娘,所以兒臣便將她領了進去。”


    聽了此話,邕帝許久都沒有吭聲。


    趙念澤也不免偷偷打量一眼邕帝的神色,然而他在邕帝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一絲的情緒。


    他看不懂邕帝,他的父皇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君主。縱然讓人瞧出喜怒,那時的他恐怕也是演戲多於情緒。


    故而他隻能靜靜等著邕帝說話,然而邕帝再開口時,卻是直接跳過了那個話題,仿佛他剛才詢問關於他與毓賢妃的事也隻是隨後一問。


    “你用過晚膳了嗎?”邕帝再度開口問道。


    趙念澤本也想尋個機會與邕帝多說說話,故而他隻連忙道“回父皇的話,兒臣還不曾用過晚膳。”


    聽了趙念澤這話,邕帝隻朝身邊的內侍官使了個眼色,隨後他隻接言道“既然還沒用過晚膳,那便陪朕一起去用膳吧。”


    邕帝都這樣發話了,趙念澤又怎麽可能不從,他隻連忙再次叩謝自己的父親。


    而於此同時,那內侍官在接收到邕帝的命令之後,便出門去吩咐禦膳房的隻將邕帝的晚膳都抬進禦書房來。


    在等候期間,趙念澤自然也沒忘了自己的目的,故而在內侍官出去之後,他隻依舊跪在地上道“父皇,關於


    北郊祈福會您遇刺一事,兒臣有新的情況想要同您匯報。”


    邕帝隻點了點頭道“你說吧。”


    “父皇,這件事情母妃是冤枉的!兒臣想請父皇能解了毓秀宮的禁令。”趙念澤隻高聲道。


    對於趙念澤的求情,邕帝並不意外,他仍是淡聲問道“你何以見得你母妃便是冤枉的?”


    “這件事情的關鍵點不就在於那刺客是母妃宮裏的人嗎?可即使是母妃宮裏的人也不代表母妃就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父皇與我應當都知道母妃她不可能是那樣的人,而宮裏魚龍混雜,若有心人誠心算計,便是安插一兩個有異心的奴才那也不奇怪。”


    邕帝點了點頭,隨後隻又道“可即使如此,那又如何?你得知道那刺客可不是一般的奴才,她是你姨母身邊的大宮女窈萍親自從掖庭調入毓秀宮的,而且她還收了那宮人做自己的幹女兒,而那窈萍又是你母妃自娘家帶過來的人,縱然朕信她無辜,你覺得旁人會信嗎?”


    “在窈萍姑姑沒死之前,自然無人會信?可如今窈萍姑姑死了!還死於他人之手,母妃是被禁足在毓秀宮中的,自然沒法去宗正寺對窈萍姑姑痛下殺手!而窈萍姑姑現在正是這起案件裏唯一的知情人,她一死便什麽信息都斷了,而這不正說明母妃是無辜的嗎?若不是凶手另有其人,他們隻怕還巴不得窈萍姑姑活著,又何必對窈萍姑姑如此痛下殺手。”


    聽了這話,邕帝的眼神隻沉沉落在趙念澤身上,良久,他才沉吟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那在你看來?誰最有可能是凶手?”


    當問及此事,趙念澤隻挺直腰杆道“朝堂上誰叫囂的最厲害,凶手便最有可能是那人。”


    聽了趙念澤這話,邕帝隻低聲道“你是說陳家?”


    趙念澤隻道“大有可能,畢竟他們不是都準備對您行刺了嗎?說不定這侍女也是他們安排的!目的就是對您一擊必殺,隻是他們沒想到敏皇後居然會幫您擋劍。”


    聽到這話,邕帝隻輕笑了一聲“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陳家的手雖然長,但若無人相助,你覺得他們能在我的後宮裏安插人手嗎?”


    雖然趙念澤已經在盡力幫敏皇後洗脫罪名了,但自己父皇卻仍舊隻是三言兩語便將敏皇後卷入了這次的案件之中。


    而他還找不到幫敏皇後洗白的理由。


    見趙念澤不吭聲,邕帝隻也道“怎麽不說話了?”


    趙念澤連忙開口道“我在想父皇說的事,可兒臣覺得有一點是說不通的,若敏皇後當真幫著陳家謀反,那為何她還要替父皇擋這一刀,況且兒臣也不是沒有查過她在北郊祈福會前後的宮闈記錄,這段時日她稱病不出,便連陳家人都很少接見,若有她的主意在其中,她又是怎麽與陳家聯係上的。”


    邕帝並沒有接趙念澤的話,他隻突然開口道“你替你母妃求情,朕倒是明白其中因由,畢竟她也養育了這麽多年,誰能無情以待,隻是朕不明白,你如今又為何替敏皇後求情?要知道當年若不是陳家想將他扶上後位,你母親便也不會死,你也不會幾次身陷險境。”


    聽到這話,趙念澤隻低聲道“母親的死,兒臣自然不敢忘。”


    “可是兒臣以為冤有頭債有主,當年她並不知情自己那後位是如此得來的,故而我母親雖是因她之故才死的,可她卻並不是存心想要害死我的母親。故而她最多隻能算是個從犯。”.


    “況且這些年在後宮之中,她過的也並不好,而且她還救了父皇一命,若父皇因為此事殺了她,不免寒了人心,故而兒臣以為與其殺了她,倒不如剝奪了她的位份。反正陳家一倒,她便也沒有了靠山。”


    “沒有了靠山?”邕帝故而嗤笑了一聲,他仿佛是在笑自己這長子的天真。


    他不像自己,這秉性大多隻怕還是傳自他娘,倒是三子其實才更像自己。


    “


    你以為她的靠山是陳家?那你便錯了,她從前的靠山或許是陳家,可如今她的靠山卻是老三。隻要老三還在一日,她便永遠有指望。”


    “澤兒,我對你才是抱有厚望的!老三固然聰慧,可他背後是豪門世家,朕不想朕的後代再因為這些人而連自己的主都做不得,而要實現這些,朕就必須打壓這些世家大族,將權利緊緊握在自己手中。故而你比老三要更合適。”


    “你放心在朕將江山交給你之前,朕一定會讓你安穩的交接過這些權利。”


    趙念澤還是第一次聽自己父皇同自己說這些,畢竟在此很長一段時間之前,他都幾乎以為自己父親其實是並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自己母親的。


    畢竟在將他迎回宮的時候,他父親明明知道母親是慘死在陳家派去的殺手刀下,但他卻一直沒有追究此事。


    不但如此,他還隻將陳家嫡女迎入後宮,封做皇後。


    至於自己的母親到頭來卻還是連個名分也沒有。


    而他雖然被養在了毓賢妃的膝下,衣食不愁。可這麽多年來,他的這些兒子裏,真正受到他寵愛的卻也隻有一個趙衍楨。雖然趙衍楨小時候也確實冰雪聰明,十分可愛。


    但那樣的偏愛,對於一個母親慘死的孩童看來,還是自己父親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母親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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