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陳靖淮這邊,自從他與宋楚楚幾人分道揚鑣之後,他便直接押著那悍匪頭子與他的幾個嘍囉往縣衙而去。


    不想在眾人到得葉城縣衙時。縣衙大門口卻是門扉緊閉。


    陳靖淮不免使人往前敲了敲縣衙的大門。


    如此敲了片刻,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陳靖淮不免好奇的問了一嘴來往的行人。


    “這位大嬸,請問這裏是縣衙嗎?”


    被陳靖淮抓著胳膊的大嬸,點了點頭。


    “既然是縣衙,怎麽此時這縣衙倒不開門,按理來說此時也不是下班的時辰啊。”


    聽了陳靖淮這話,那大娘便噗嗤一樂“小夥子是外地人吧?您怕是還不知道咱們這縣衙裏平日可不開狀訴,大老爺更是不升堂。”


    說完這話,那大娘隻將陳靖淮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又見這小夥子生的眉眼倒是挺英俊的,她也不免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夥子聽大娘一句勸啊,沒事別找衙門,自己能處理的就自己處理了。”


    “我不是為了自己的事而來。”


    說完他隻又將那山匪一指道“這是我們路上遇到的山匪,我們兄弟幾人抓了他,是想讓衙門來收監的。”


    聽了此話,那婦人也不禁看了一眼他們身後凶神惡煞的幾人,見那幾人生的凶相,若真是山匪,想來老爺定然也不會不管,故而隨後她方才不再含糊道“少俠要找老爺,隻管往西春樓上去。在那裏少俠保管能找到老爺。”


    說完這話,婦人隻又好心的將路指給陳靖淮看。@


    於是這一路上倒免了陳靖淮再將此事問詢別人。


    幾人隨後很快便來到了西春樓,他原以為西春樓不過就是普通的酒樓。


    直到進入街中,鼻子聞著香風陣陣,又見不少穿著暴露的女子在寒風裏仿佛不怕被凍一般對著南來北往的客人賣笑,陳靖淮便明白了這裏是什麽地方了。


    而他的到來顯然也讓那些花娘們以為看到了大顧客,瞬時便有幾個花娘湊了上來。


    “大爺,快來我們這兒玩吧。”


    “大爺,芊兒這邊更好玩。”


    被一群花娘包圍住的片刻,陳靖淮隻覺得自己如墜入花粉窩裏,他平日裏便是嚴苛自身,光是一個宋楚楚他都難以應付,如今這一群花娘圍著他。他便更是有些招架不住了。若不是他那幾個兄弟替她擋住了大半的姑娘,他當下怕是真不知該如何自處。


    “去!去!去!誰有空跟你們玩。”


    隨後另有一名兄弟隻又開口道“我們是來這裏報官的,你們可有看到縣太爺!”


    聽了這話,一群花娘立刻便嘻嘻哈哈笑開了“哈哈,來咱們這報官,你當看看羅大人可會搭理你?”


    不過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隻揮著香帕一指“那羅大人就在西春樓瑞姐兒處。你若真想見羅大人,倒先同瑞姐兒身邊的小桃打好關係,保不齊你等上半個時辰,便能見上羅大人了。”


    說完這話,底下又是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


    不過這些花娘在發現對方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客戶之後,便也散開了。


    畢竟這大冷天的,穿得分外單薄的她們眼下也隻想快點拉到客人。


    而他們有了花娘的指點,這一次倒是很順利的便找到了西春樓。


    正如那些花娘所言,他們起初進來時隻直言要找羅大人,那老鴇聞言,隻差點沒直接將他們轟了出去。


    最後那老鴇還是看在他們掏出銀子的份上,方才讓他們去見了那羅大人的姘頭瑞姐兒的丫鬟小桃。


    這小桃分明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卻也是滿眼的精明與算計。


    見了來人,她也不曾同其他花娘一般將他們當客人看待。


    這小桃趾高氣昂的,隻仿佛自己是哪家的大小姐一般。


    不過她的


    穿著也確實比樓裏的花娘們還要穿的金貴許多。


    她上上下下,頗為傲慢的掃視了一眼陳靖淮四人,隨後隻將小手一伸,攤在桌前道“拿來吧!”


    陳靖淮不解的問道“拿什麽?”


    聽了這話,小桃立刻白眼一翻“還能有什麽,求人辦事不得拿銀子嗎?”


    倒沒想到,他們上門來送功,這位羅大人見不著便罷了,如今他們都跑到花樓裏來了,反倒連一個小小的童子也能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了。


    “什麽叫求人辦事,我們這是正經的辦差!你叫那姓羅的趕緊出來!不然可別怪我們不客氣!”陳靖淮身邊的一名親兵,顯然從剛才到現在已經窩了一肚子火了,見這小丫頭片子都敢張口問他們要錢,他便也毫不客氣的拍著桌子開口了。


    小丫頭幾時見過這場麵,她隻嚇得倒退了幾大步“你們……你們都是土匪不成!我去告訴老爺去!”


    說完這話,那丫頭便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而那親兵,隻還不滿道“你給我趕緊去!我倒要看你們那姓羅的能舞出一朵什麽花來。”


    陳靖淮本也是覺得這位羅大人實在離譜,故而這一次他也沒有勸阻自己身邊的兄弟。


    他想著等那位羅大人過來,他再表明身份,想來也能給他敲敲警鍾。


    倒不想他們等了片刻後,那丫鬟果然言而有信,不過片刻,待在這屋子裏的他們便被人圍了。


    於此同時,他們還能聽到門外有人叫囂著“裏麵的人給我們聽著!你們現在最好乖乖的給我們出來,不然等我們闖進來了,你們便是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當下還不知道誰是死路一條呢。”那親兵聽到這樣的言論,當下隻覺得十分憤怒。


    陳靖淮也正想會會那羅大人,便跟著走了出去。


    不想視線掃了一圈,他們當下卻是連半個穿官衣的人也不見,反倒是縣裏的衙役們隻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操作,陳靖淮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一名看起來像是個捕頭的人身上。他隻道“你們羅大人呢?”


    “羅大人也是你們能想見就見得?你們公然不把我們大人放在眼裏,更在這花樓裏鬧事,你還是跟我們走衙門一趟吧。”


    “笑話!我們鬧事?我們鬧什麽事了?我們是砸了這花樓,還是把你們大人怎麽著了?”陳靖淮隻立刻出言質問道。


    “反倒是你們羅大人拿著朝廷的俸祿,日日不上班便罷了,如今百姓想要報個案,竟還得花錢請你們主持公道?”


    “再說說你們,你們是縣裏的衙役,平日的職責應當是巡防抓捕盜賊!而不是幫著你們大人在這西春樓裏賣命。你們要真想在西春樓工作,便該脫了你們這身衣服!不然你們這副模樣看在百姓眼裏,還不得以為我們朝廷上下都是你們這副德性!”


    聽了陳靖淮的話,那群衙役隻立刻勃然大怒“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汙蔑我們大人!來人!你們趕緊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話音落下,這群人竟是不由分說便要對陳靖淮動手。


    隻可惜這些人本也不過是繡花枕頭。他們的人數雖然數倍於陳靖淮,但他們沒有經過什麽正經訓練,又哪裏會是他們四人的對手。


    隻是他們四人且戰且退,又帶著這些悍匪,當下想要離開,卻是十分困難。


    而且這些衙役在發現自己無法製住這四人後,便又招呼了一幫兄弟,如今西春樓的龜奴們隻也被招呼了過來湊數。


    不過即使如此,他們也隻能維持對立狀態。


    最後還是其中一名龜奴提出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法子,隻將這花樓裏的***吹進了他們四人藏身的屋內。


    陳靖淮四人也沒料到他們會想出如此下作的法子,故而屋內四人不防,隻在片刻後便被迷香放倒了,而放倒了對


    方之後,他們便也隻抓著人往屋外押去。


    此時已經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西春樓二樓的一間屋子裏,倒終於出現了一名生的十分豔麗,不過衣衫不甚齊整的女子,那女子挑著一雙丹鳳眼,隻頗為輕佻道“大人讓我問你們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回瑞姐兒的話,人都被抓了,現在我們就將人往大牢裏送。”那衙役頭子雖然知道瑞姐兒不過一個花娘,可因為她背後站著的是羅大人,故而這些人隻能舔著臉也一並討好著這花娘。


    那瑞姐兒聽了,隻輕笑了一聲“將人抓住了就好。”


    而她這話一落,便又聽得屋裏響起一個急不可耐的男人聲音正呼喚著“瑞姐兒!瑞姐兒!怎麽還沒好!”


    那瑞姐兒聽了這一聲,便是朝那些人揮了揮手,懶懶散散的道了一句“行了!你們下去吧!”


    話音落下,那道房門便又被那瑞姐兒一把關上了。


    隨後不過片刻,屋裏便是鶯聲燕語。


    眾人見著此時情形,也隻能各自搖了搖頭,隨後將人押送至南邊大牢。


    而待他們將人全部送到大牢之後,天色便也完全黑了下來。


    宋楚楚一行人在安頓好了住處之後,便去下樓吃飯。


    不想直到了酒樓打烊,宵禁開始,他們竟也沒能等來另外四人。


    當下眾人再要去尋找陳靖淮他們顯然也是來不及了。


    而於此同時,他們隻在客棧大堂裏聽得幾個客商與一名小二正隱隱約約八卦著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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