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的請求毫不留情便被曼曼頂了回去,不過憐鶯心下也清楚她這話意並非拒絕自己的意思。


    她不過是對當初自己沒被選上一事感到耿耿於懷罷了。


    故而憐鶯隻道“隻要你幫了我這一次,隻要不損害王妃,我能辦得到的,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聽到憐鶯這話,曼曼顯然有些心動了“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憐鶯主動道。


    聽了這話,曼曼並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請求,她隻轉身去床頭翻起了什麽東西,約莫不過片刻,她隻將一封信交到憐鶯手裏道“那你替我將這個送到城西李木匠的鋪子裏,送到了我就幫你。”


    憐鶯驚訝的啊了一聲。


    曼曼翻了個白眼道“怎麽?這麽一點小忙你都不肯幫?”


    憐鶯立刻擺手道“自然不是。”


    她隻是沒想到曼曼要她幫的居然隻是這麽一個小忙罷了,畢竟她如今在宮外,又是晉王妃的得力助手,要出一趟門,送一封信不過輕而易舉之事。


    見憐鶯沒有拒絕自己,曼曼便將那封信遞給了憐鶯。憐鶯自然也順手接過了信箋。


    眼見著在這裏待得時間也有很久了,故而憐鶯隻最後同曼曼道了一句“你之後要是還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直接跟我說就是了,或者還有別的信要送,都可以跟我說。”


    聽到憐鶯這話,曼曼道了一聲行。


    而憐鶯從浣衣局的狗洞鑽出來後,薑念嬌正有些心神不寧的模樣。


    畢竟憐鶯進去也有一段時間了,她是怕憐鶯在那浣衣局裏出什麽事。


    不過在看到憐鶯出來後,她便也鬆了口氣。


    待憐鶯徹底從那狗洞裏翻出來後,她隻連忙扶起憐鶯,順便幫著憐鶯清理身上的髒汙與草屑“憐鶯,怎麽樣?屋裏可有打探到什麽消息嗎?”


    憐鶯聞言隻看向薑念嬌道了一句“芫荽姑姑出事之後,她睡得地方的東西全部被燒了個一幹二淨。眼下實在是找不出什麽東西來了。”..


    聽到這話,薑念嬌也不免露出些失望神色。


    而憐鶯自然也看出了薑念嬌眼中的失望,故而她隻連忙又道了一句“不過芫荽姑姑雖沒有留下什麽信息,之前跟我一起為賢妃娘娘效命的曼曼卻是有些發現。”


    之後憐鶯隻又將她的發現一字不差的告訴了薑念嬌。


    薑念嬌得了消息,自然也眉頭緊鎖“我能拜托曼曼繼續打探其他人的口風嗎?”


    聽到薑念嬌問起這個,憐鶯嘿嘿笑道“這個我早想到了,她已經答應我了。”


    聽了這話,薑念嬌隻誇讚了憐鶯一句,隨後二人便轉身往景泰宮而去。


    而在他們二人轉身之前,那跟著薑念嬌過來的宮女,自然也將薑念嬌與憐鶯的對話聽了個大概。


    冬藏宮中,齊妃正在心不在焉的刺著花棚,直到屋外的宮女進了屋子低聲道了一句“娘娘,木槿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了吧,不用再特意來我身邊待命,讓她回去吧。”齊妃心不在焉道。


    那宮人卻沒有離開,齊妃不免心煩意亂的道了一句“怎麽?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小人惶恐,娘娘,是木槿姐姐說有要事稟報。”那宮人連忙跪下來解釋道。


    此時齊妃哪裏有心思聽這些,她隻揮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讓她下去。晚些時間再來說吧。”


    她話音剛落下,同樣心事重重的木槿卻是已經走進來了“娘娘,我有要事稟告,是很重要的事。”


    見她已經闖進來了,而且神色凝重,想著木槿到底是自己唯一得用的侍女,故而她隻倒也縱容了木槿的擅闖“你有什麽要說的便說吧。”


    於此同時,她隻揮手示意剛才跪下求饒的侍女退下。


    待得屋裏隻有兩人了,木槿卻似乎還


    有些不放心,她隻走到了齊妃身前低聲道了一句“娘娘,我剛才跟著晉王妃行了一路,您猜我看到了什麽?”


    聽得這話,齊妃仍是悶悶不樂道“什麽?”


    “晉王妃剛才說是去散心,其實是去了浣衣局。”木槿低聲道。


    聽得這話,齊妃不免轉頭看向木槿道“她去浣衣局做什麽?”


    “不止是去了浣衣局,而且走的還不是正門。我剛才聽她們對話,聽起來那晉王妃似乎是對芫荽姑姑的死持有懷疑態度。而且當下似乎還真叫她找出了一些疑點。”


    聽得這話,齊妃立刻轉頭看向木槿,隨後她隻神色不明的道了一句“你是說她在查芫荽的事?”


    木槿隻再次肯定點了點頭,隨後她又接著道“芫荽姑姑曾是賢妃娘娘身邊的人,如此看來也不知這晉王妃到底是在懷疑芫荽姑姑的死蹊蹺,還是在懷疑晉王妃的死蹊蹺了。”


    聽了木槿的話,齊妃沒有說話,隻是她的眸子卻是分明微微一黯。


    從浣衣局回到景泰宮時,景泰宮裏已是宴會正酣。


    才露麵不久的邕帝此時早已回去休息了,如今代為主持宴會的隻剩下了梁王趙念澤。


    而沒了邕帝在此,這宴會的氣氛便越發的隨意了。


    甚至有那風流的,多飲了幾杯之後,便下場與那些舞姬們共舞了起來。


    而在薑念嬌途徑此處時,有那醉意朦朧的隻將薑念嬌當成了席上的舞姬,當下那人隻伸手便要去拉薑念嬌的手。


    他隻嘿嘿笑道“美人兒,我們一起跳一支舞如何?”


    然而當下他的手還沒觸碰到薑念嬌的衣袖,薑念嬌便已被人先行一步拉進了懷裏。


    那醉漢打了個酒嗝,正要怒問是誰搶走了他看上的美人兒。


    然而當他與那人的目光對上之後,他隻生生打了個寒顫。


    “晉……晉王殿下。”他磕磕巴巴的喚了一聲趙衍楨。


    趙衍楨此時正一手摟著薑念嬌,他隻意味不明的提醒了一句“原來何大人沒醉啊,我還以為何大人已經醉的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呢。”


    他並沒有臉露惡容,但那人還是從趙衍楨感受到了如泰山壓頂的威嚴之勢,與一種危險意味。


    當下他酒已經醒了大半,不過也不知是酒醉的厲害,還是怎樣,他登下隻覺腿下一軟,隨後他整個人竟是直接軟倒在了地上。


    看著軟倒在地的那人,趙衍楨倒是沒再為難他,他隻冷著一張臉道了一句“來人,快扶何大人起來。”


    丟下這話,他便拉著薑念嬌回了他的席上。


    而直到座到了原來的席位,隨後他方才開口道了一句“你剛才去哪裏了?”


    薑念嬌隻順口答道“內室裏太混濁了,我出去透了一口氣。”


    趙衍楨聞言隻也隨口抱怨了一句“怎麽去的那般久?難道你就不怕凍壞了身子。”


    而在薑念嬌還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一旁的梁王妃徐芷蘭卻是突然漫不經心的道了一句“透氣是假,去見什麽人才是真的吧。”


    聽得這話,薑念嬌連忙正麵直視著徐芷蘭,她自然不會以為徐芷蘭這話隻是隨口說說。


    難道說她剛才有看到自己去了浣衣局?


    薑念嬌心下雖有所懷疑,不過麵上卻還是露出個笑容道“梁王妃說笑了,我在這宮裏還能見誰?”


    “而且論起來,梁王妃剛才也有出去吧?難道梁王妃是在以己度人?”


    薑念嬌這話一出口倒是堵住了梁王妃的話頭,她顯然被噎的不輕,她隻不悅的道了一句“你。”


    可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最後隻又將這口氣咽了下去。


    薑念嬌見梁王妃不再多言,自然也沒有再撩拔梁王妃的閑心,她隻在暗暗思忖著什麽時候能再次入宮,又以什麽樣的借口。


    不過薑念嬌雖然


    眉眼間並沒有漏出滴水的眉目,然而晉王卻還是能看出薑念嬌的眉眼沉沉。


    他總覺得薑念嬌似是有什麽在瞞著自己,而這一點讓他多少有些不爽快“嬌嬌,眼下你可是累了,不如當下咱們回去如何?”


    薑念嬌本也沒有心思繼續留在此處,故而見趙衍楨主動提出這話,她隻點頭應了一聲好。


    而趙衍楨隨後自然便與梁王以及其他長輩說了一聲。


    隨後趙衍楨便領著薑念嬌出了景泰宮,眼下已是近年節時分,天氣便也越發寒涼。


    到他們出來時,天邊不知何時竟已是下起了絨毛般的細雪。


    還好薑念嬌在入宮之前倒早讓憐鶯備了油紙傘。


    此刻憐鶯隻連忙將其中一把油紙傘撐開,隻是在憐鶯準備給薑念嬌撐傘時,趙衍楨卻是接過了憐鶯手中的傘道“還是我來吧。”


    語罷,他隻攏了攏薑念嬌身上的白狐裘披風,隨後他一手包握住薑念嬌的手,一手撐著油紙傘,二人隻同行走在雪中。


    薑念嬌卻是不自覺看了一眼趙衍楨,從聽說他原還活著的情緒波動,到後來在城門口親眼見到他回來的情形時,薑念嬌都仍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此刻當真正感覺到他手心的餘溫後,薑念嬌方才感覺到了幾分真實。


    趙衍楨自然也感知到了薑念嬌的視線此時正落在自己身上,故而他隻輕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麽呢?”


    薑念嬌聞言隻低聲道了一句“沒什麽,我就是有些不敢相信,還能再次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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