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嬌隻是隨口一提,倒沒想到趙衍楨居然真的認識林晉哲。


    薑念嬌不免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林晉哲真是個性子怯懦的?”


    趙衍楨點了點頭“自然是。”


    “可是一個性子怯懦的人能成為司設總管?”薑念嬌對此顯然是不信的。


    趙衍楨輕笑一聲“如果沒些機緣,那自然是不可能。林晉哲這人膽子實在太小,也沒什麽能力,當年在張貴妃宮裏便是長期被人排擠欺負的對象,也就是後來張貴妃出了事情這小子被重新安排回掖庭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恰好有一次李明高因為被我父親處罰,在盛和殿外跪時辰,之後回去的路上天雨路滑他直接摔倒了,他年紀大了,身邊也沒有人,所以躺在地上半天沒起來,最後還是這小子給你姨母送藥回來的路上,恰好遇到了李明高,之後這小子冒著大雨,將李明高背回了家,李明高平日裏便對這些小輩多有照拂,這小子還在他遇難時雪中送炭,李明高可不得對他另眼相看。所以說這人一旦有了機緣,一切便皆有可能了。”


    薑念嬌倒是並不知道這其中原來還有這樣一層緣故。


    不過雖然已經有許多人蓋章這林晉哲就是個膽子小的了。


    可薑念嬌顯然卻對趙衍楨提供的另一個信息,產生了新的興趣“你是說他從張貴妃宮裏出來後,便給賢妃送過藥?”


    不知為何,薑念嬌隻突然想到了這件事上。


    “是送過一段時間的藥,不過他也隻是個負責送藥的。而且李明高後來已經將他帶走了。”


    聽到這話,薑念嬌隻陷入了沉默。


    反倒是趙衍楨似乎有些反應過來了。


    他隻突然將薑念嬌的臉容捏到自己身邊道“阿嬌?你是不是懷疑賢妃的死?”


    薑念嬌聞言隻鎮定的看了趙衍楨一眼。


    她輕輕點了點頭。


    “我是有些懷疑我姨母隻怕是死於非命。”


    說完這話,薑念嬌隻又認真看了趙衍楨一眼。


    趙衍楨隻輕聲道“所以你一直在調查這事?”


    薑念嬌想了想,隻覺自己也瞞不過他。


    畢竟他如今在自己身邊安排的暗衛這般多。


    自己如何能隱瞞得過去呢?


    薑念嬌見趙衍楨這般,隨後這才輕輕點了點頭道“是,我一直在調查此事,我本來也不想懷疑我姨母的死,可是我姨母身前的幾個貼身宮女卻幾乎沒有一個得了善終。”


    “窈萍姑姑死在了宗正寺,芫荽姑姑在浣衣局被人扔入井中溺水而亡。這讓我覺得也許我姨母的死或許另有隱情。”


    聽到這話,趙衍楨不再說話,良久後他才低聲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薑念嬌看了看麵前這人,隨後笑著道“暫時不需要,不過等我需要你時,你可不能推辭。”


    趙衍楨輕聲道“那是自然。不過我倒是覺得那林晉哲多半隻是個幌子,你與其調查他,倒不如多查查賢妃身邊還活著的人,畢竟比起他來,賢妃身邊的人如果要害賢妃才有更多機會下手。”


    趙衍楨的話,如同給薑念嬌打開了一扇新門。


    她似乎陷入了某種思量之中,猶豫過後,她低聲道“你說的對,我會去找其他人問問看的。”


    趙衍楨笑著不再多話,不過他隨後隻又對薑念嬌道了一句“對了,今日你不在的時候,你那位好姐妹陳嫤年曾托人來送過一封請柬,她好像有事邀你明日過去。”


    聽到趙衍楨的話,薑念嬌輕輕點了點頭道“是什麽內容?請柬在哪裏?”


    聽到薑念嬌的問話,趙衍楨隻道“這我便也不知道了,不過請柬我倒是就放在了書房裏。”


    聽到這話,趙衍楨隻在桌案上翻找了一番,隨後他很快便將一封書信交到了薑念嬌的手裏。


    薑念嬌在看到那封請柬之後,眉眼之


    間也不免陷入幾分思考。


    這請柬明顯並非是家宴,而是私人宴會。他們約的地點也非陳府,而是陳府的產業園梅花莊。


    而且他們隻還邀請了趙衍楨。


    看來這還是個很隱秘的宴會,上麵並沒有寫明意圖,隻說邀請晉王夫婦一起去參加那場宴會。


    薑念嬌一時倒不知陳嫤年當下是安的什麽心思了。


    “嬌嬌,你在想些什麽?”趙衍楨隻又突然開口問道。


    薑念嬌隻將那封請柬遞到了趙衍楨身邊。


    “你明日有時間去參加宴會嗎?”


    趙衍楨輕笑了一聲“自然有時間,我這段時日,大概能陪嬌嬌很久,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


    薑念嬌自然也聽出了趙衍楨話意之中非同尋常的意味。她不免輕聲問道“夫君這話是什麽意思?”


    趙衍楨隻輕笑了一聲“上次我大鬧程太尉府,這事你難道忘了?”


    薑念嬌倒是沒忘,她低聲問道“所以他們給了你什麽處罰?”


    趙衍楨笑著擁住薑念嬌道“他們給我放了長假,本王這段時日大約都不用去上朝了。”


    聽到這話,薑念嬌不免顯得有些愧疚“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大概也不會遇上這種事吧?”


    薑念嬌隻小聲道。


    趙衍楨卻是笑著道“這有什麽?我本來就想放個長假讓嬌嬌陪陪我呢?”


    梅花莊園裏沒有梅花,如今已是三月,這座建在京郊的莊子裏隻也開滿了木蘭花。


    大朵的花苞綴在枝頭,如同立在枝頭的白鳥。


    而停在這梅花莊子前的馬車更是寥寥無幾。


    看來與其說這梅花莊子裏是宴會,倒不如說隻是一場友的私人聚會。


    陳嫤年與陳靖淮兩兄妹倒是早早在侯著了。


    陳嫤年一見薑念嬌過來,自然隻立刻便迎下了台階。


    薑念嬌笑著問陳嫤年道“你們怎麽想著邀我跟晉王來聚會了?”


    陳嫤年撇了撇嘴道“也不是我想與晉王聚會,是我哥準備回關淵鎮了,故而在此之前他想邀請親朋好友來辦個告別宴會。”


    一聽這話,薑念嬌方才反應過來“難怪,我說你們怎麽連我夫君都邀上了。”


    而另一邊,陳靖淮隻也低聲道“王妃見諒,信中是我沒有交待清楚。”


    薑念嬌笑道“這有什麽,不過陳校尉,不是我說,關淵鎮不是有你大哥和二哥守著嘛?要不你再待一陣子再去關淵鎮也是一樣的啊?”


    陳靖淮聞言卻隻是搖了搖頭“還是不必了吧,我大哥已經來信很多回了。”


    見陳靖淮如此做說,薑念嬌自然不再繼續多言。


    因為宴會上還有許多未婚的女眷,故而今日的宴會隻都以男女分席。


    席上那宋楚楚一見了薑念嬌便過來敬酒,雖然她仍舊十分不受陳嫤年的待見,可她臉皮有夠厚。故而不管陳嫤年如何朝她甩臉子,她隻也繼續與薑念嬌說著話。


    而另一邊的男賓席上,陳靖淮在敬過一輪酒後,便以有話要同趙衍楨說,而將人帶去了一方林子裏。


    在確定過林子周圍沒有人之後,陳靖淮方才對趙衍楨道下,從前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會答應你。我也從來沒有拒絕過你的任何要求。”


    “如今我也並不是期待你能給我一些什麽希望,我隻是希望你能不能看在我們表兄弟一場的份上,以及我們合作這麽多年的份上,將一個人交給我好不好?”


    說這話時,陳靖淮隻差點便要給趙衍楨跪下了。


    還好趙衍楨眼疾手快,隻立刻便攔住了陳靖淮的動作。


    說實話,他還從未見過自己這位表兄如此正兒八經的求過自己什麽。


    “表哥,你這般做什麽?你要什麽我哪次拒絕過你,你便直說是要誰吧,隻要是我能給的


    ,我自然都會給你。”


    聽到趙衍楨的話,陳靖淮這才低聲道“我想要你的一個身邊人。”


    “身邊人?”不知為何,趙衍楨隻立刻便想到了自己身邊的薑念嬌。


    故而他臉色一沉道“你說的身邊人是女子?”


    陳靖淮點了點頭道“是啊,殿下,你既然也不愛她,又何必非要與她在一起。”


    “你如果肯將她交給我,我一定會將他好好養在自己身邊。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荒唐!誰說我不喜歡她了?”趙衍楨以為陳靖淮說的是薑念嬌,當下他隻也勃然大怒道。


    要不是看在同自己討要姑娘的是自己表哥,趙衍楨隻差點沒直接給自己這位表哥來上兩拳了。


    他勉強壓住心頭的怒火,隨後對陳靖淮道“表哥,你說的人誰都可以,隻她卻是不行!不如我換其他美人給表哥吧?”


    一聽這話,陳靖淮也急了“表弟,你都有這麽多好東西了,為什麽就不肯把她讓給我呢?”


    “我愛她!”趙衍楨毫不猶豫道。


    聽到這話,陳靖淮卻像是聽到了什麽荒誕的笑話。


    “你愛她?你若真的愛她,會對她不管不顧?會讓她自生自滅?你知不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啊?”@


    聽到這話,趙衍楨的臉上果然全是驚訝,阿嬌懷孕了?這事他還真不知道,畢竟一直以來阿嬌的表現都極度正常。


    而且她也從來也沒有與自己說過這事。


    不過隨即他又露出一絲喜悅道“你說她懷了我的孩子?”


    陳靖淮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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