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京郊的一處別苑處的院子裏,一名玄衣金冠的俊秀公子正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


    一群侍衛隻筆直的站在他身後,一群侍女則默默的為他扇著手中的扇子輕輕搖晃,而廊下前方的花園裏,幾名美人正在廊下的花園裏跳著舞,花色映襯著美人的姿色,一時倒真是名花美人相顧看了。


    而在這公子還在靜靜看著園中的景象時,突然一名侍衛隻從某處牆邊翻了進來。


    隨後在其他人注視之時,那人隻迅速的來到了那位公子的身邊“大人,晉王已經出事了,他從木蘭圍場的斷崖處掉下去了。”


    在那人跪到自己麵前匯報時,那俊美公子正在咬著美人剝好了送過來的葡萄,一聽這話,他懶懶道了一句“可看仔細了,那位晉王可最擅長假死了。”


    跪在地上的侍衛隻連忙低聲道“看仔細了,當時那馬兒已經失控了,而且我們親耳聽到了馬兒掉下懸崖的聲音,之後我們又沿路檢查了一番,我想那位晉王多半已經出事了。”


    聽了這侍衛的話,玄衣公子輕笑了一聲“好,我便姑且信你們一回,你去將這個好消息也告訴我的父親,然後你便趕緊下去吧。”


    見那玄衣公子揮袖,那名侍衛便也很快從原地消失了。


    而另一邊,原本已經被證實出事了的趙衍楨此刻早已經回到了晉王府。


    薑念嬌回到屋裏的時候,不想一雙手卻恰好摟在自己的腰身之上。


    若非是趙衍楨眼疾手快隻又順便立馬捂住了她的嘴唇,那剛才薑念嬌的叫聲怕是就已經足夠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


    看清楚身後的人是誰後,薑念嬌隻沒好氣的錘了一下趙衍楨的胸膛。


    “你要嚇死我了!”薑念嬌不免責怪道。


    趙衍楨聞言卻隻是輕笑“可嬌嬌這不是還沒死嗎?”


    薑念嬌又瞪了趙衍楨一眼,隨後她隻又小心問了一句“你回來沒有人看到你吧?”


    趙衍楨笑道“他們怎麽可能看到我?”


    聽到這話,薑念嬌方才鬆了一口氣“沒看到就好,我剛才不止是同外麵的人說你失蹤了,便是對府內的人說的也是你失蹤了。”


    “所以這幾日之前你最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事少出來溜達,等到那害你的人狐狸尾巴露出來之後,我再同他們說起你的事。”


    “好,一切都由嬌嬌做主。”趙衍楨乖巧的配合道。


    而薑念嬌沒有立刻說話。她隻將趙衍楨一把推入床上。


    趙衍楨還以為薑念嬌是想主動一回,不想薑念嬌卻是直接掀開了他月白色的長袍,他長袍處下的褲子上分明沾滿了鮮血。


    雖然他撕下了衣襟做了簡單包紮,但他當下卻仍舊沒有完全紮好,此時仍有鮮血源源不斷染紅了褲腿。


    看他這模樣,想來是回來之後,便也沒有做過什麽傷口處理。


    看來自己還得替他將傷口重新包紮,順便上藥,不過因為她說趙衍楨失蹤這事,不禁是瞞著其他人的,便是府裏的人她也是瞞著的。


    故而在這之前她自然不能大張旗鼓的將府醫喚進來看病,畢竟就連府醫隻怕都未必是自己人。


    所以在這之前,他隻對趙衍楨道了一句“夫君,我讓翠翹去弄些傷藥來,你這段時日可別現身。你就待在這屋子裏,飯食等事務都有我來送。”


    看清楚薑念嬌並非要與自己做什麽快樂事,趙衍楨雖然有些失落,不過在聽到她說這話,趙衍楨隻又笑著道“好啊,謝謝夫人讓我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說完這話,他隻又輕輕琢吻了一下薑念嬌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般的觸感下,他隻又笑著道“不過我也不是什麽忘恩負義之人,既然夫人如此慷慨,那我自然也隻有以身相許了。”


    聽著趙衍楨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在沒正經的說著這種話。


    薑念嬌隻沒忍住冷酷無情的道了一句“以身相許就不必了,做牛做馬,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趙衍楨還要說話,薑念嬌隻立刻捏了一下他的傷處,而且似乎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她隻又立刻用另一隻手將趙衍楨的嘴唇捂住。


    趙衍楨觸到了傷處,果然痛得眉頭擰起,發出一聲輕嘶聲,不過他卻並沒有在薑念嬌的麵前將自己脆弱的一麵展露出來,甚至在薑念嬌的手捂在自己唇邊時,他隻還舔了一下薑念嬌的手掌心。


    薑念嬌在感覺到手掌心之中一陣濕熱,立刻驚嚇的想收回自己的手,偏趙衍楨隻還握著薑念嬌的手臂。


    隨後在薑念嬌的注視下,他隻逐一親吻了薑念嬌手指頭,他笑著道“夫人好甜,連手心都是甜的。”


    不得不說趙衍楨誘惑起人來倒很有一套,看著那張豐神俊朗的容顏上沾染上幾分欲望氣息,看著他眼尾緋紅,一副脆弱模樣。


    薑念嬌甚至都有種想直接辦了他的衝動。


    不過眼下看到他腿上的傷,薑念嬌的心思便也淺了一些。


    她隻用力推了一下趙衍楨的胸膛,道了一句“我先去找翠翹,你若再不放開我,我就戳你傷口還不給你捂嘴了。到時候他們發現你沒事我可不管。”


    倒沒想到薑念嬌連威脅起人來都這麽可愛,趙衍楨忍不住悶聲輕笑了一陣“嬌嬌真可愛,好,我放開嬌嬌就是了。嬌嬌可要好好對我。”


    薑念嬌怕自己不應下這粘人精的話,這粘人精又要不放開自己了,故而她隻敷衍的應了一聲“好。”


    得到薑念嬌的回答,趙衍楨這才放開了薑念嬌的手腕。


    薑念嬌一得了自由,便直接去外麵尋起了翠翹,翠翹並沒有走遠,薑念嬌很快便來到了翠翹的身邊。她記得這丫頭有個舅舅是在城西開藥館的,她隻同翠翹說了一下趙衍楨的傷勢,之後又囑咐他不要讓他舅舅走漏一條風聲。


    翠翹對於薑念嬌的事自然是有求必應的。


    而薑念嬌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因為敵暗我明。她出於謹慎起見。還是不想讓人發現晉王府的貓膩。


    囑咐好這些事後,薑念嬌隻又處理了一些外麵的事務,至於她之前答應要將諾雅拉拔進後院的事,一時之間倒似乎也被她忘在了腦後。


    而那諾雅卻直到如今也還在默默等著薑念嬌的到來。


    隻可惜薑念嬌根本隻記得要照顧好晉王,而且加上趙衍楨在這幾日裏,倒是越發粘人,她這幾日倒有大半的日子是在自己屋裏度過的。


    當然她在屋裏度過,也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


    畢竟之後她還是有派人在偷偷調查木蘭圍場的狀況,以及那馬兒為什麽會失事的原因,而根據趙衍楨的描述,當時似乎是有一支箭矢射進了馬的身上,那馬兒受驚,便一直拉著自己往懸崖邊跑去。他當時也曾自救過,折斷過那支箭矢。


    不過後麵翻身下馬逃命的時候,他將那箭矢丟失了。


    而有了趙衍楨的描述,薑念嬌自然便命人大規模的搜索起那支箭矢來了,好在之後沒多久,暗衛們便替薑念嬌尋來了箭矢。


    而根據對這箭矢的調查,薑念嬌很快便發現這支箭矢來自於晉王府,也就是說當日射箭之人,隻怕正是出自他們晉王府。


    而且那日晉王出府射獵時,她也的確帶了一些晉王府的人跟隨。


    如此看來,她沒有將晉王還活著的消息透露出去,倒反而是保護了晉王。畢竟這王府裏的內鬼是真的多,就算是薑念嬌一直在忍耐著她們,可眼下是事關自己的丈夫的事情,她自然也再不能容忍下去了。


    她隻是讓暗衛們偷偷調查了當日跟隨自己出去的這些人的來曆與背景,之後又讓暗衛們盯著他們,看看他們平日裏都有哪些異常舉動。.


    布好這邊的局之後,她隻仍舊壓著晉王府的消息,對


    內隻說晉王是失蹤,她還在找晉王。


    按照正常流程,這種時候,不都是應該直接辦葬禮嗎?可她就是遲遲不辦葬禮,她這一手,別說是晉王府內部的人員起了疑心,便是晉王府外等候消息的人隻也不免對自己派出去辦事的人產生了懷疑。


    懷疑他們的忠心,也懷疑他們的辦事能力。


    而在這些人懷疑的當口,他們原本的計劃便也亂了套,更有些人直接坐不住了,或有人來門前探聽消息,或有人聯絡府內的消息。


    而光是自己在調查的這些人裏便至少人是在外傳遞消息的。


    其中一人是將消息往皇宮方向送的,而且那人送去的是後宮方向,薑念嬌有讓齊妃幫忙調查那隨從送的到底是哪個宮裏。隨後她很快便得到了結果,那送往宮裏的似乎是麗貴人的方向,她雖然知道麗貴人蠢毒蠢毒的,但她以為麗貴人應該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而直購還有一人是將消息往程太尉上送的,除此之外,還有三人也是往與趙衍楨如今正有些不對付的人手裏送去的。


    雖然薑念嬌如今還不能確定他們到底誰才是想致趙衍楨於死地之人,但至少如此一來,當下她要排查的圈子也便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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