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趙汾兒準備將那藥粉抖入水缸之中時,一隻手卻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於此同時一道冰冷的男聲朝著趙汾兒問了一句“你在做什麽?”


    聽到對方的話,趙汾兒被嚇得手上一抖,然後她回頭看了過去,便發現一名黑衣男子隻不知何時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她慌張的看著對方,隨後低聲問了一句“你是什麽人?”


    她這樣發問時,那男人自然沒有回答她,那人隻是將她直接拽到了院子裏。


    此時躺在搖搖椅上的趙衍楨也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了,他眉目冷冽的望著趙汾兒。


    趙汾兒立刻開口道“公子救我,你們家進賊了。”


    然而聽到趙汾兒的求救,趙衍楨卻是並沒有動彈,好半刻,她才聽到趙衍楨麵無表情的對她道了一句“你說的那個賊是你自己嗎?”


    就在趙汾兒不知如何解釋之時,那黑衣暗衛隻也揪著趙汾兒手上的藥包道“公子,這女人想在那水缸裏下毒。”


    趙汾兒下意識想辯解,她低聲道了一句“我沒有。”


    然而如今人贓並獲,這樣的解釋顯然太過蒼白無力。


    趙汾兒害怕的看著趙衍楨道“公子,那不是毒藥。”


    “不是毒藥那全喂你嘴裏如何?”趙衍楨冷冷道了一句。


    趙汾兒聞言立刻害怕的搖頭道“公子,不要!我再也不敢了!求公子饒恕。”


    趙衍楨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突然淡淡道了一句“饒恕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老實同我交待你用這毒藥是想做什麽?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甚至我娘子還對你出手相救過,你就是這麽對她的?”


    聽到趙衍楨提及薑念嬌,趙汾兒的臉色便也是一陣蒼白,她自然明白自己是對不住薑念嬌的。


    可她若說了自己現在所做的事,那也定然是沒有活路的。


    故而趙汾兒隻一副頹喪模樣,並不開口,不過很快她便發現剛剛還在這裏吃東西的孩子卻不知去了何處,她當即慌亂的道了一句“你們將我的孩子放到了哪裏去了?”


    趙衍楨聞言隻勾唇冷冷一笑“你若說你來這裏做什麽,你自然會看到你的孩子,相反,你若是不老實交待,那孩子你便隻能收屍了。”


    聽到趙衍楨這話,趙汾兒當即瞪大了眼睛,她似是第一次認識男人一般,她顯然沒想到對方居然也是這樣的狠角色,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她立刻道了一句“公子!我什麽都交代,你不要對我的孩子動手!算我求你了。”


    聽到趙汾兒的話,趙衍楨當下這才冷淡的點了點頭“交代吧。”


    聽到這話,趙汾兒自然不敢再有隱瞞,她隻低聲道了一句“公子,是有人想要對你們動手,他們脅迫我給你們下藥!我要是不這麽做,死的人就是我。”


    聽到此處,趙衍楨隻是冷淡的點了點頭。


    “所以他們有幾個人,從前是做什麽的?你與他們又是什麽關係?”


    趙汾兒當下也不敢再有所隱瞞,他隻低聲道“這群人就是一群土匪強盜,不知公子可聽說過靈王之亂?”


    趙衍楨自然點了點頭,雖然他沒有參與過這場平亂,但陳老太師,也就是他的外公參與過那場平亂,最後還是他一力主戰才讓在爛泥中淪陷的耒陽城得到安定。


    然而他外祖父對於這場平亂卻顯然是一直耿耿於懷的,畢竟他雖然平亂成功,可當時因為朝廷拖延太久,生生錯過了及時救援的時間,隻致使等不到救援的耒陽縣令生生戰死。城破更是一場大屠殺。


    他皺眉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冷冷問道“怎麽?他們難道與靈王之亂有關?”


    婦人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他們與靈王之亂倒是沒什麽直接關聯。不過這群人卻是靈王之亂後殘餘逃竄的兵卒的後人。”


    “那群兵卒得不到正式的身份,所


    以便以殺戮為生。他們的後人自然也是幹著同樣的事,可他們又怕官府追究,所以他們隻四處作案,四處在尋找躲藏之地。”


    “我與他們本不是一路人,我是這豬兒蟲巷的住戶,我從前是有一任丈夫的,我的丈夫從前是個老實的木匠,一日他收到邀約去做木匠活計,可是沒想到他去了後卻是再也沒有回來了。”


    “因為他們做木匠去的地方遠,有時候一做好幾天不回來,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在最初的三天裏,並沒有當做太大的事情,可是到了第三日他們還是沒有回來,我本想去報官。然而我沒想到我準備去報官時,那群人卻堵在了門口,他們不但殺了我丈夫,想對我動手,還想殺了我!”


    “我當時太害怕了,我不想死,聽到他們說想找個地方落腳,便主動提出可以在這裏落戶,這裏沒什麽人。而且還安全。”


    “他們當時聽了我的話,似乎也覺得有道理,然後我又說可以讓他們為首的老大當我死去的老公,隻要他不出門,沒有人會懷疑到他頭上,最後我才順勢求他們留我一命。”


    “為首的男人當時已經被我說動了心,故而他對於我的請求答應了。”


    “既然如此,你也是受害者又為何不設法逃命?反而要助紂為虐?”趙衍楨冷淡的出言問了一句。


    婦人眉眼鬱鬱道“如果我是受害者,他們怎麽可能放心我到處跑呢?我早是他們的同夥了。”


    “那年三月,也是你們這間屋子迎來了一對新夫妻,男的俊美,女的漂亮。男人說他原是風花館的琴師,女子說她是那兒的花魁。二人日久生情,女子便自贖了自身,隨後同男人一起離開原來的地方,而選擇在這樣的巷子落戶。”


    “那女子是花魁,自然攢下了不少的家財,故而二人出入也十分闊綽。對鄰居也是大方。”


    “就是因為如此,他們夫妻二人就被他們盯上了,他們當時便讓我去開路,我隻以鄰居的身份敲開了他們家的門,當時是晚上了,如果是這樣,他們多半是不會開門的。然而因為是我,他們夫妻二人便開門了。”..


    “之後的事情你們應當也知道了,我還幫著處理過屍體。”說到這裏,趙汾兒仿佛回到了當初那段記憶裏,她隻害怕的瑟縮了一下。


    “因為我幫著他們動過手,所以我也是從犯,我逃不掉的。他們說我如果敢報案,不但他們會死,因為我也跟他們是一夥的,所以我也會死,我又害怕,又想活命,所以我隻能這樣做,我也是沒辦法啊。”


    說完趙汾兒便嚶嚶哭泣了起來。


    麵對著趙汾兒的訴說,趙衍楨隻保留著冷淡的態度。


    “所以你這次也是為了這個緣故才對我們痛下毒手的嗎?”趙衍楨繼續問道。


    趙汾兒顯然有些尷尬,她低聲道“我也不想啊,我原本的目的隻是想嚇跑你們,那雞血是我潑的,我也日常同你夫人說這裏有多恐怖,目的不過就是想讓你們離開這裏,可你們不走啊,我也是沒辦法了。”


    說這話,趙汾兒隻又低下頭一副乖覺的模樣。


    然而趙衍楨顯然並不會為她這副假象所迷惑,他隻是麵無表情的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你為了活命也姑且配合我們一回吧,你放心事成之後,你不會死。不過你要繼續跟著他們,你遲早會是棄子,我聽到他們在你不在的時候商量過等幹完我們這一票,便將你一並解決了。”


    聽到趙衍楨這話,那女子當即愣在了原地。


    “他們真是這樣說的?”


    “那是自然,怎麽樣?你現在是打算跟我們合作,還是要去死?”


    趙汾兒自然不用多少時間抉擇,便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不想死,請問我該怎麽配合你們?”趙汾兒低聲問道。


    趙衍楨看了看門外道“你現在回去,告訴他們我們已經暈倒了,我


    會將院門開著,供你領著他們進來的。我到時候會關門打狗,你要不想出事,便找個理由不要跟著進來。”


    趙汾兒聽了趙衍楨的話,自然便也反應過來了。


    “我知道了。”說完這話,趙汾兒便從趙衍楨的府上離開了,而在離開之前,趙衍楨隻將趙汾兒的孩子還給了趙汾兒。


    此時這孩子顯然已經睡著了。


    看到孩子隻是睡著,婦人便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而待婦人重新回到自己屋裏時,那幾個男人顯然都已經午睡醒來了。


    為首的男人見趙汾兒回來,便出言問道“那邊怎麽樣了?”


    趙汾兒抱著已經睡著孩子隻低聲道“藥已經下在了缸裏,晚上便可以行事。”


    聽到趙汾兒如此回答,幾個男人這才點了點頭。


    隨後幾人隻等到將近入夜時分,才讓趙汾兒再次過去打探那屋裏的情形。


    趙汾兒當下便隻按照他們的吩咐,一連朝屋裏喚了幾聲“薑娘子?趙公子?”


    然而無論是喚誰,當下竟也沒有人回答。


    趙汾兒便朝跟過來的幾個男人道“看樣子他們已經被藥迷暈了。”


    聽到這話,那群人便示意趙汾兒讓開,隨後他們一腳朝門裏踹去,不想那大門並沒有關結實,它幾乎是一踹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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