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陳喚安來安西州府的心境已經與前幾次完全不同了,他看著大街上的車如流水馬如龍,隻覺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倒是,雖然在耒陽城長大,不過她是女孩子,又沒有來過安西州府,故而當下她完全是看什麽都覺得新鮮的狀態。


    她一路東張西望,對比著陳喚安的目不斜視倒像是兩個極端。


    而眼下唯一能吸引陳喚安的注意力的大概便是那安西州府也貼的滿城都是的有關於自己父親的通緝令。


    不過二人還算幸運的是,這裏雖然都是他們父親的通緝令,然而他們家人逃跑的事情卻還沒有宣揚開。故而也沒有人意識到他們是誰,加上那雲湖村裏正給的路引憑證正是真實有效的存在,故而他們一路上都走的十分順暢。


    陳喚安隻記得自己父親與自己約定過的碰麵地點,似乎是一家叫做畫眉酒樓的地方。


    他並沒有去過那酒樓,更沒有聽過那酒樓,故而沿路,他隻能找本地人打聽那畫眉酒樓,不想他一連問了好幾個本地人,大家卻也跟他一樣對此一無所知。


    一時之間,陳喚安也有些迷糊了。


    倒是那忽然對自己大哥道了一句“大哥,爹爹如今身上還背著案子,他想要與咱們碰麵的地方肯定不能太招眼了,故而這酒樓會不會是那種小酒館呢?”


    “咱們與其在大街上問那些衣著華麗的客人,倒不如去各處問問那些普通住家的客人。”


    聽到的話,陳喚安隻能跟著去四條街分別問那些住家的路人。


    好在在到了近城西郊區時,他們才終於打聽到了城西正有一家小酒館叫做畫眉酒館。


    二人一路走到出了城西十裏地的方向,他們方才發現那所謂的畫眉酒館,不過是一個用竹子與茅草搭成的小破屋,過往的客人隻都在此處吃飯飲茶喝酒。甚至有時候客人過多,他們還得將桌椅擺到外頭待客。..


    而他們之所以能認出這麽個小酒棚是畫眉酒館,那則是因為他們在路口立了個招牌。


    看著這人滿為患的酒館,陳喚安也不禁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自己父親為什麽會將見麵地點安在這裏。


    小二一見這對兄妹來了,隻也為難道“客人實在不好意思,咱們店裏客滿了,眼下實在沒法招待客人了,不過客人要是能認出這個,我們便可以請客人去內室裏等候。”


    陳喚安雖然覺得這小二說話奇怪,不過卻也沒有反駁,他隻道了一句“不必了,我在這裏就可以了,我在等人。”


    然而那小二卻開口問道“公子在等誰?”


    “你管我等誰呢?”陳喚安謹慎且不耐煩的的罵了一句。


    然而那小二聞言也不生氣,他反而隻繼續對著陳喚安問道“公子可是名喚陳喚安?”


    一聽那小二的話,陳喚安當即警惕起來“你怎麽知道我叫什麽名字?”


    那小二立刻笑著解釋道“陳公子別生氣,我也是有人托我在此等候,他給了我一封信,他說讓我將信交給一位叫陳喚安的公子。我覺得您長得挺像他的,所以便鬥膽過來與您對話了。”


    一聽小二這話,陳喚安便也不禁鬆了一口氣,他低聲道“我是陳喚安,那信呢?”


    店小二也沒多言,隻立刻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封書信。


    陳喚安拿到了信件,又給小二打賞銅板,隨後他便帶著離開了畫眉酒館。


    等到了一處僻靜處,陳喚安這才低頭去看信上的內容。


    然而當他打開信封時,那信裏卻是一個字都沒有,某一瞬間,陳喚安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被那店小二耍了,他隻立刻便想去找那小二算賬。


    然而他的妹妹卻是拉住了陳喚安的手道“大哥你先別急,我倒覺得這店小二恐怕不是騙我們的,畢竟他如果是個騙子,他又怎麽可能知道哥你的名字呢。”


    聽到的話,陳


    喚安這才不再激動,他隻看向自己小妹道了一句“可父親不現身便罷了,他怎麽還給了我們一張白紙。憑著這麽一張白紙,我們要去哪裏找人?”


    說話間,他隻還將那張白紙翻來覆去的看,可看了半天,他也沒看出那張白紙裏有什麽名堂。


    倒是還算聰慧,她隻道了一句“父親既然沒有現身,那就表示他現在不方便現身,父親雖然托人交信,可那小二還不知信不信得過,若是被他看了信可就不好了,所以我想父親會不會是在這信裏動了些什麽手腳,以此達成看不出信裏寫了什麽的目的呢?”


    一聽這話,陳喚安更是兩眼一抹黑“能有什麽手段讓一張信紙變成白紙呢?”


    沒有直接回答陳喚安的話,她隻是開口問自己三哥道“三哥你有沒有帶火折子?”


    陳喚安點了點頭“帶了。”


    隨後對自己大哥道了一句“大哥,可以將信與火折子交給我嗎?”


    陳喚安不解的問道“你要火折子做什麽?”


    卻是朝自己兄長眨了眨眼睛,她嘿嘿笑道“三哥,你一會就知道了。”


    說完這話,隻又去附近的小樹林裏撿了一些小木棍柴火。


    陳喚安跟著她,見她又是要火折子,又是準備小木棍,他一時也禁不住問道,你不會是打算將這信燒了吧?”


    隻道“你別管,一會你就知道了。”


    說完這話,便將那些幹柴堆起來,隨後她隻又吹了吹火折子,並且將火焰燃燒在幹柴上,瞬時一小簇光亮便從幹柴上亮了起來。


    見火光亮起,這才將書信平展著放在火上烘烤,而隨著一陣烘烤過後,不想那原本沒有一個字的書信之上居然真的顯現出一些畫麵了。


    不過看著信上的內容,陳喚安隻覺得還不如沒有看過這些東西,那上麵沒有寫一個字,全畫的圖,第一個畫麵是一座墳墓,第二個畫麵是一朵芙蕖,第三個小圖畫畫的是一朵小蘑菇。


    陳喚安禁不住吐糟了一句“這是什麽啊?地名嗎?”


    “難道是長滿荷花與蘑菇的墳墓旁?”陳喚安隻覺得毫無頭緒的道了一句。


    沒有接自己哥哥的話,她隻自言自語道“若是地名的話,墳?分?汾!”


    “芙蕖又名荷花,荷花通河。”


    “蘑菇屬菌類,君?俊?郡?”


    如此一番推倒過後,不禁扭頭看向自己哥哥道“父親說的會不會是汾河郡,那裏離安西州府也近。”


    一聽自己妹妹提及汾河郡,陳喚安便也不禁一拍大腿道“對啊,父親當年常常往來於汾河郡,眼下隻怕父親果真是在汾河郡附近!”


    陳喚安說完這話,便隻對自己妹妹道了一句“那我們現在便去汾河郡吧。”


    然而聽到自己大哥的提議,小姑娘隻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大哥道“哥,咱們現在沒錢了,咱們還不知去哪裏換銀錢呢。”


    陳喚安對於這個卻是駕輕就熟,他隻道了一句“咱們現在又沒有被通緝,哥帶你去當鋪當些東西,我保證你這個珠子絕對能當出二十兩的高價。”


    聽了陳喚安的話,這才從自己的袋子裏取了一顆金珠,以後跟著自己兄長去了當鋪。


    陳喚安則是駕輕就熟的往那蘇家酒樓推薦的當鋪去了。


    然而當他們不過剛剛到達那當鋪時,卻見那老板正在同一個客人推薦自己當初當掉的那支玉簪,那支玉簪他是九百兩銀子得來的,然而那老板當時卻說自己這支玉簪買貴了,故而他當時幾乎是賤賣了這支玉簪,所以現在一見對方在賣自己那支簪子,他也想看看店家能賣多少。


    那客人隻仔細看過那簪子,隨後他點了點頭,便對店家道了一句“這簪子你要賣多少錢?”


    店家立刻殷勤道“這簪子賣一千兩。”


    一聽這話,不止是那客人,便是陳喚安都


    傻眼了。


    那客人好半刻後才道“這價格會不會出的太高了?”


    店家立刻道“你可看好了,這可是黃紋鎏玉,這花紋都是天然的,世上攏共都沒幾支,我們當時還是以九百兩收購的呢,多收你一百兩不過分吧?”


    一聽這話,那客人便也不再多言了,主要是這簪子確實好看,他想了想正打算真出一千兩銀子,不想陳喚安立刻笑著道“什麽一千兩,這東西給他一百兩他們都有賺好嗎?”


    “你不會看玉就不要廢話。”那客人隻不甚高興的道了一句。


    “我不會看玉?我告訴你我就是這玉簪的主人,你要不信,可以看看中間鏤空的花心處,那上麵正刻著一個安字,那個安便是我的名。”陳喚安立刻反駁道。


    那客人雖然覺得奇怪,卻還是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不想隨後他竟真在那花心處看到了一個安字。


    一時他隻驚訝道“這簪子竟真是你的?你說這東西隻值一百兩是何出處?”


    陳喚安聞言連忙低聲道“這枚簪子我確實是九百兩買回來的,不過他們家說我這簪子不值錢,隻給了兩,所以你給一百兩,他們還能賺回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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