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工頭如此一番慷慨陳詞,傅思然便意識到此刻自己說再多恐怕都沒什麽用。


    小工頭的話語裏充滿了對陳燕蓉的信任,以及對自己的質疑。


    而事實上,從目前的角度來看,陳燕蓉所做的一切的確是讓雲湖寨蒸蒸日上。


    當年前一任山主太想被招安,而選擇信任官府問的確將他們的山寨帶入了一個萬劫不複的境地。


    若非是如此,當年作為兩個來路不明的外來者,陳燕蓉與英尋就算想要成為新山主,想要反叛,這後麵也不可能有什麽跟隨者,而她當時的一呼百應便是她得到民意支持的基礎。


    後來她也確實實現了自己的承諾,她們山寨在他們的帶領下的的確確躲過了第一次圍剿活動,甚至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讓任何風暴掃到他們,他們在這種低調的活動中快速發展,他們發現了火藥礦,鐵礦,陳燕蓉甚至還帶著全山寨的人開荒,之後又實行了分田製。.


    她的這些舉措幾乎使眾人的生活比外界富裕了百多倍。也使他們山寨重新擠入了大山寨的末尾行列。


    若非是有如此實力,今日他們雲湖寨想要一呼百應豈不如同天方夜譚。


    所以這時候自己就算到處去說陳燕蓉弄這些都是別有禍心,別人也是不會信的。


    畢竟陳燕蓉的成果就擺在這裏,日子也確實好過了起來。而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之人,又憑什麽獲得別人的信任呢。


    而且雖然陳燕蓉的手段是有些狠辣,對於其他人也沒有留情麵的意思,可他們山匪本來就是心狠手辣的,眼下若是留了情麵,那才不像是他們的作風。


    像自己與小工頭這樣因為土地破產,走投無路而落草為寇的人如今在雲湖寨畢竟是少數,現在的雲湖寨更多的是那些亡命之徒,所以如今雲湖寨的規矩更多的還是弱肉強食。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傅思然便放棄了對自己的解釋。


    他緩緩看向小工頭,隨後低聲道「李兆,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我,我也不期待被你相信,所以我不會向你解釋什麽了。時間會證明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你們留一條退路。」


    小工頭聽到傅思然這話,便也知道傅思然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他立刻痛心疾首的罵了傅思然一句「傅思然!你是傻了嗎?你今日若是走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兄弟。」


    然而聽到小工頭這話,傅思然卻並沒有停下離開的步伐。


    小工頭看著傅思然絕情的步伐,一時間憤怒又傷心,他憤怒的是傅思然即使被自己如此威脅,竟也沒有停下腳步,他好像真的不在意自己這個兄弟,一想到自己這麽多年對他的信任與兄弟情深竟都喂了狗,他便恨不得撕開傅思然的胸膛,看一看這臭小子到底有沒有心。


    而他傷心的是傅思然今日離開,他們難免成為陌路,甚至來日要在戰場狹路相逢也不一定。


    那時他該如何對待這個兄弟。


    一想到此處,他憤恨而不甘的朝著傅思然衝了上去。


    隨後一把利刃架在了傅思然的脖子上。


    傅思然也是在此時感覺到了脖子上的涼意,他停下了腳步,並且回頭看了一眼小工頭。


    不知為何,被他注視著的時候,小工頭隻覺得自己這樣的行動好像都顯得有些太過幼稚了。


    傅思然聲色平靜的問小工頭道「你是要殺了我嗎?如果是要殺了我,你應該用力點!朝著我的脖子往右邊偏一點,我就死了!」


    聽到傅思然這話,小工頭立刻憤怒的回了一句「你以為我不敢嗎?」


    傅思然隻是低頭看著小工頭,隨後莫名的笑了「我從來也不敢這麽想,李兆。你要動手便痛快一點吧。」


    說完這話,傅思然隻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然而看著閉上眼睛的傅思然,小工頭卻是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剛才隻是氣上心頭,然而讓他真對傅思然動手,他卻是拿不出這樣的勇氣了。


    他做不到傅思然這麽決絕,更做不到多年的兄弟情誼可以當做從來也沒有過。


    故而意識到這一點,他手中的刀便也當啷落地了。


    聽到那一聲響,傅思然沒有等來脖子上的一涼,他也不禁如夢初醒一般睜開眼睛。


    然而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小工頭卻仍在用一種憤恨的眼神看著傅思然。


    「傅思然,我今日不殺你,是因為我們曾經是朋友,我做不到如你一般狠心!」


    「可你也別太僥幸,如果有一日,我若是在與官府的對戰之中看到你!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聽到小工頭的話,傅思然的臉上便也不禁露出了一絲失望神色。當下的他隻對小工頭道了一句「李兆,我不是要背叛雲湖寨,我知道你不會信,所以我也不會過多的解釋,如你所言,若是來日你在對戰之中見到了我,那你便將我殺了吧!到時我絕不反抗!」


    說完這話,似乎是怕小工頭再說出更多更傷人的話,傅思然隻立刻轉身離開了。


    而小工頭則隻是默默的看著傅思然離開的背影,二人不再多話,直到傅思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地平線之間,小工頭最後方才用一種隻有自己聽到的聲音道了一句「你說的最好都是真的,傅思然。」


    說完這一句,小工頭便也轉身離開了。


    日落之時,耒陽城便也完全的展現在了傅思然的麵前。


    看著那巍峨的城池,以及城池處的守衛和來來往往的百姓,傅思然最終將自己身上所有可疑的兵刃全都拋棄在了一旁。


    隨後他隻又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了,隻換上從一戶民宅換來的破舊麻衣,隨後他便也大搖大擺的往城門口而去。


    此時夕陽落到了地平線,酷暑消散,出城的人腳步匆匆。


    不過即使如此,那守城的士兵隻也在不緊不慢的查看所有人的路引。


    直到確定之後,士兵們方才放行。


    看到這裏,傅思然便也不禁有些擔憂,畢竟他可沒有這些。


    不過想想自己的使命,他便又不禁心下稍安。


    而隨著人流不斷往前,很快人群便也輪到了他。


    那些門口的侍衛們幾乎連頭都沒有抬起來看他一下,便直接對他道「路引。」


    傅思然隻得低聲道「各位官爺,實在不好意思,我的路引在路上被賊人搶走了,不過我這裏有一封信,以及一枚信物。」


    一聽沒有路引,那兩名守城的士兵立刻便對他道了一句「去!去!去!沒有路引來這裏搗什麽亂,你想被當成女幹細被抓嗎?」


    聽到對方的話,那傅思然隻仍是不死心,他隻從自己手中露出一兩白銀。


    「各位官爺,煩請你們通融一下。我真不是什麽女幹細。」


    那士兵自然也看到了傅思然手中的白銀。


    看到那白銀,士兵當下明顯有些動心,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直接接這錢。


    故而他隻立刻讓自己同伴留在此處看其他人的路引,而他自己則對傅思然招了招手道「你跟我過來吧,我們去登記一下!」


    傅思然自然隻聽出了對方的通融之意,他立刻笑著應了一句好。


    而後他在一處無人的角落隻將三兩白銀交給對方。


    不想對方掂了掂那白銀隻道了一句「就這點銀錢,您就想讓爺爺讓你通行進去?你知不知道如今抓女幹細可凶了!」


    傅思然可沒想到對方的手法如此黑,都將全身的銀兩交給他了,這人居然還不知足。


    隻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傅思然也隻能低聲哀求道「這位大爺,實在不好意思,我身上實在沒錢了,我也是來投靠郭大人的!」


    一聽傅思然這話,不想那人頓時便哄笑的更大聲了。


    「還投靠郭大人,我看你就是個泥腿子。不……我看你就是女幹細!」


    說完這話,那人立刻一招手道「來人,給我搜一搜這女幹細的身!」


    一聽對方的話,另外幾名侍衛隻立刻對著傅思然進行了一番搜尋。


    然而當下的仔細搜尋之下,他們卻並沒有在傅思然的身上搜到什麽值錢的東西,倒是有人在傅思然身上搜到了那塊青銅令牌。


    傅思然一見這東西都被人搜到了,便也急了「這是我的,你快還給我!」


    然而那幾人看到那青銅令牌也並不覺得這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他們隻切了一聲,隨後其中一人更是道「這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怎麽什麽破銅爛鐵都收著。」


    說完他們便隻將傅思然的令牌踩在泥土之中拚命踩踏。


    更有一人直接將傅思然的信直接撕了個粉碎。


    傅思然自然一番掙紮,隻可惜他掙紮便被人打的更狠「臭小子!還以為是個有錢的主,結果就這麽點銀錢給爺爺們喝酒都不夠!」


    等到氣也撒了之後,有人提問道「我們要不要將他當成女幹細抓了啊?」


    為首的人卻是嗤笑道「抓女幹細,這泥腿子能是什麽女幹細,他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油水也沒有,大牢都懶得收了,更何況前陣子那位羅爺才罵過我們草菅人命,我是皮癢了才將人往他手裏送了,行了這泥腿子便往一旁的山郊裏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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