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很快便被附近的弓弩手用窩棚村村民遺落在現場附近的鋤頭給糟蹋的不成樣子。


    外人乍一看去,隻會懷疑這些人的致命傷是來自於這些鋤頭。


    加上這到底是一樁醜聞,法王定然也不敢請仵作來驗屍。


    尤其葉容蓮如今也還在京城,等他回來的時候,法王已經將屍體火化了,他到時候查驗起來,必定是死無對證的。


    如今唯一需要頭痛的大概就是那些活口了。


    不過一群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就算他們想逃又能往哪裏去逃呢?


    到時候隻要將剩下的賤民滅口,那到時候還有誰能威脅得了自己呢。


    思及此處,何勇甚至莫名覺得自己如今好似也多了幾分勝算。


    思及此處,他大手一揮,隨後便也回山複命去了。


    而在他上山複命之時,鄭豹隻也領著太子趙念澤幾乎將古月寺裏裏外外所有地方都檢查了一個通透。


    除了一開始那法王備的齋飯裏有葷腥之外,旁的問題趙念澤是一個也沒看出來。


    「太子殿下,這就是咱們古月寺的所有景象了,您如今裏裏外外都看完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去呢?」


    趙念澤顯然不甘心隻是如此結果,他心有懷疑,隻是苦於找不到線頭,故而他隻是負手而立道一句「鄭堂主,不必著急,我看貴寺風景宜人,我再四處走走吧。」


    聽到趙念澤這話,看一眼寺裏的風景,鄭豹十分確定對方多半是找不到自己這邊的任何線


    索的,故而鄭豹隻笑著配合道「自然無妨,太子殿下請吧。」


    趙念澤矜貴的點了點頭,隨後他便自行往烏桕堂外的小土坪走去。


    小土坪下是一處斷坡,短坡之下是鬱鬱蔥蔥的烏桕樹,如今春時已至,底下自然也是一片淺綠配深綠。


    見趙念澤看向短坡,那鄭豹隻笑著介紹道「殿下,這烏桕堂便是因這底下的烏桕林而得名,不過烏桕林這個月份還不是最好看的,您要喜歡,今年九十月份可來一次咱們這古月寺,那時候,烏桕林裏層林盡染,紅葉黃葉,翩翩起舞,那才是一絕呢。」


    聽到鄭豹介紹起這烏桕堂的得名因由,趙念澤多少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不過當他的目光掃到烏桕林更深處的茅草房屋,他不禁道了一句「那山底下怎麽還有人家?」


    鄭豹連忙順著趙念澤話頭方向看了過去,在看到那山底下的人家,鄭豹的臉色也是細微一白。


    「那是咱們寺裏的田產,也沒什麽好看的,殿下,如今時辰也不早了,咱們要不還是回去吧?」


    鄭豹神色不對早就入了趙念澤的眼,如今又聽這小子話裏話外遮遮掩掩,趙念澤便更覺蹊蹺了,或許他要的線頭就在這古月寺。


    考慮到此處,趙念澤反而更加堅定了去山下看一眼的決心。


    「本宮想下山去看。怎麽?難道鄭堂主這山下有鬼?」


    聽到趙念澤這話,鄭豹隻訕笑著道「自然沒有,隻是這天色不早


    了,若是天黑了,下山路滑,我也是怕殿下滑腳,若殿下因此出了什麽事,可就不好了。」


    聽到這話,趙念澤卻隻是吭聲道「鄭堂主放心,我不怕路滑,就算真因此滑了腳,那也怪不到你鄭堂主的身上,鄭堂主還是直接帶路吧。」


    聽到趙念澤如此做說,鄭豹自然也找不到借口了。他隻能硬著頭皮將趙念澤往山腳下帶去。


    山腳下的路的確不甚好走,不過趙念澤卻是行的穩穩當當,畢竟當年他在蘇家隨蘇家父女去上山采藥,有些地方比這裏的地勢還要凶險,可最後他還是爬上去了,所以上山下山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


    不過走在這山上時,趙念澤卻還是不免要想起蘇芷柔,也不知道芷柔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自己這段日子因為父皇生病,入宮侍疾,他的確也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有去京郊看一眼芷柔了。


    想到這裏,思念倍增。


    一路前行,一路胡思亂想。也不知行了多久,這一行人終於行到了山下的窩棚村。


    山下雲霞染上了瑰麗的色彩,在雲霞映襯下,各方水田裏都已經種上了新的秧苗,雖然秧苗尚且幼小,但能看出來,這裏的秧苗育種不錯。


    再看完這秧苗之後,往裏走去,趙念澤便又發現這裏麵還有十來戶人家,他們的房屋都是用木頭加固的新房,如果隻看這些,這裏倒是個好去處。


    再往裏走,他甚至還看到了滿倉庫的糧食。


    這裏的一切都好,若是島外的百姓也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那他們大雍一定十分強大。


    隻是這裏雖然房屋嶄新,糧食滿倉,雞鴨自得。


    然而他走在此處,卻是連一個人也沒有。


    看到這情形,趙念澤說不出的奇怪。


    「你們這兒怎麽一個人也沒有?」


    麵對趙念澤的問話,鄭豹也覺得鬱悶不已。


    這何勇真是個不善思考之人。


    處理窩棚村村民時,怎麽也不知道往窩棚村裏安排點人守村呢,你這讓他怎麽圓謊。


    見鄭豹不曾開口,趙念澤不禁回身看向鄭豹。


    「鄭堂主怎麽不說話?」趙念澤出言問道。


    鄭豹能說什麽,他隻能尷尬一笑「殿下,這裏平時不住人的。」


    「不住人,那怎麽建造這麽多房屋?而且這屋裏都是幹淨的,若沒人打理可不會如此幹淨。」


    聽到趙念澤的話,鄭豹隨後又道「是,殿下說得是,這是我們烏桕寺僧人在此處打理田地時的宿地,這裏之所以幹淨,也是因為最近他們宿在山下。」


    聽到鄭豹這蹩腳的解釋,趙念澤隨後又道了一句「既然他們最近宿在此地,那怎麽你們這山腳下卻也不見有一個人。」


    話說了一圈隻又繞回到了一開始的問題上,不過鄭豹此時卻已經有了更好的說辭。


    「殿下,是這樣的,這山下的僧人也是要上晚課的,他們如今多半是在山上聽法王講經。他們恐怕得上完晚課再回來。」


    聽到鄭豹這樣解釋


    ,那趙念澤隻道「你們這古月寺倒是個勤於講經的好地方,如今這些外院僧人們居然也要上早晚課?」


    麵對趙念澤的問話,鄭豹聽出了試探之意,他隻能笑著道「我們法王向來對外院內門的弟子都是一視同仁的,他從來也不會因此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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