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弟來了?”有人跟李昭打過招呼,然後搖頭說道:“是命案,而且和先前發生的兩樁命案一致,應當是同一個凶手所為。原本順天府已經抓到凶手,但現在看來,恐怕另有內情。”


    顧遙歎了口氣道:“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這段時日恐怕不好過,原本已經將案子移交給了大理寺,大理寺遲遲不結案也就罷了。誰知道現在卻橫生波折……”


    李昭還是聽得一頭霧水,顧遙見此就把那邸報遞過來,讓他一邊看一邊解釋道:“此次又有一個工部官員遇害了,雖然隻是一個照磨所吏員,而且也是在家中遇害。”


    尚書台、蘭台寺、大理寺、六部等中央官署,都在內城城南,也是皇城以南。


    但是裏麵的官吏卻不都是住在那一片,有的在東城區,有的在西城區,甚至還有在北城的。


    這三起命案,隻有一件發生在城南,還有兩件發生在西城區,最近一個還是在太液池附近的民居裏。


    雖然在工部為官,但從七品的照磨,年俸不過二十兩,再加每月可領二石大米,再加上官服、筆墨、車馬等公費支出,待遇不算差。


    但是在京城,想要過得多好卻也不現實。


    而且工部不像戶部、禮部有那麽多油水,吏戶禮兵刑工,工部曆來是六部中最不容易受到重視的。


    所以他們住的地方,也注定了龍蛇混雜,調查都不好調查。


    之前能夠確定一個凶手,還是運氣,因為前麵出事的兩個官員,也都是工部照磨所,又是在同一個地方。


    順天府經過盤查確定了嫌疑人,又讓五城兵馬司圍捕到了,原是住在附近的一個工匠。


    據了解因為之前的一樁舊事,這名工匠和那兩名工部吏員產生了糾紛,此人還曾酒後放話要報複二人。


    再加上他有一段行蹤可疑,無法提供來路,而在他家中也發現了與那兩名死者創口一致的手工刀——雖然這種手工刀是製式的並不罕見。


    或許有不少疑點,但證據勉強能夠自圓其說,畢竟動機、作案工具以及作案時間甚至是作案能力都有了,哪怕那工匠堅稱自己並未殺人,依然被抓到大理寺去依法斷案。


    畢竟這案件涉及到六部官吏,再加上性質惡劣,造成的影響也擴散開來,順天府尹也不敢獨斷,幹脆踢皮球。


    反正大理寺本就是幹這個的,但沒想到到大理寺那邊反而被卡住了。


    若非如此,這案件到現在峰回路轉,說不定那位工匠已經被判刑了,也沒有了反轉的意義了。


    不過也正是大理寺的堅持,現在讓一直追著要定案的五城兵馬司和戶部反倒像是小醜,倒是順天府尹是個聰明人早早把自己摘出去了。


    這邸報已經像是後來的報紙了,不過發行的範圍比較窄,一般來講是在官員之間流通。


    不過繡衣衛這邊需要各種各樣的情報,尤其是甲字旗這種“情報科”,所以每次的邸報都會給繡衣衛這邊多分發幾份,然後讓他們內部傳閱。


    天天處理各種情報消息,有時候和邸報上的消息能聯係起來,直接上報可能就直達內幕了。


    古人可能限於各種技術上的原因,在情報發展上沒有現代那麽豐富和細致,但是腦子卻絕對不比現代人笨,在現有條件下能想到的辦法、能利用起來的都會充分利用。


    而李昭在聽完了顧遙的介紹,再看著那邸報上所書,心中一動,突然有了點印象。


    這莫非,就是先前那讓大理寺都感到頭疼的案子?


    之前他就曾聽說,林如海在大理寺雖然融入得一切順利,但卻為一樁案子煩心。


    因這凶殺案牽涉到朝廷命官,便是大理寺也絕對不敢怠慢,但是在審案的過程中,不知什麽緣故陷入了停滯。


    如今才算是知道了結果,但是這次恐怕大理寺也算是將戶部和五城兵馬司得罪上了,就不知道這和林如海有沒有關係了。


    “這麽一來的話,那凶手便又撲朔迷離了?”


    顧遙點點頭,然後又苦笑道:“還不止如此,因這凶手又開始犯案,且還是針對工部照磨,現在工部那邊人心惶惶,都生怕自己是那凶手的下一個目標。便是其他官署,也生怕自己受到牽連。


    “所以如今這件事情,恐怕不隻是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的事情,咱們繡衣衛怕是也得要介入了……”


    雖然城內治安歸五城兵馬司負責,案件由順天府統管,但這事情牽涉大了,主要還是工部那邊肯定會有要求,繡衣衛此時要出馬的話,除了監察凶手,那就是保護工部照磨所的那些吏員了。


    工部再差也是六部,六部乃是朝廷運轉和執行政策的基石,六部的穩定自然不可馬虎大意,連皇帝都可能會出麵過問。


    而一旦繡衣衛介入了,那他們肯定要忙起來,因為到時候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都得來配合他們,各種消息情報也會源源不斷送過來他們這兒供分析。


    說實話,李昭覺得這要是自己能出“外勤”,應該是個不錯的立功機會,但現在也隻能跟他們在這裏處理消息了。


    不過這邸報除了這份內容,當然還有其他的內容。


    此時還沒有命令下達,還可以忙裏偷閑一會兒,他們便又就著上麵其他幾個話題討論了一番。


    而李勇卻是被其中一個版麵的“新聞”吸引了注意——


    “李兄弟,怎麽你還怕這賊人偷到咱們這裏來?”看到李昭在看的,有人不由取笑了一聲。


    李昭沒有應承,轉過去問顧遙道:“這‘破曉’是怎麽回事?”


    “哦,聽說是一群翻牆盜賊,這幾日不知怎麽在城內大肆活動,許多人都遭了災,甚至其中還有王爺和將軍,也不知怎麽就給他們叫了個‘破曉’的名號。不過目前連他們到底有多少人都鬧不明白……”


    另一邊有人說道:“嘿嘿,其實我倒是先前在市井裏聽說了,這‘破曉’還行的是什麽俠義之舉、劫富濟貧,西城區北角那一片的破落戶們,有不少都得了他們的接濟。


    “不過這些人行蹤難以捉摸,從未露麵,且隻在夜間互動,又隻在這幾夜裏活躍起來,所以順天府那邊一時無從下手,五城兵馬司也隻能加強戒備。”


    “哈哈,平日裏見他們好似頗多張狂,這次怕是要他們好生焦頭爛額了。”


    繡衣衛和五城兵馬司不對付,或者說繡衣衛和軍隊就沒有對付的,畢竟一不小心可能就把他們的將軍給折了。


    彼此當然都樂意看對方難受,不過前提是不要波及到自己。


    李昭聽他們這麽說,就嘿嘿笑了笑,看了看其他人沒注意到自己,甚至都不太在意這個什麽俠盜組織。


    沒辦法,在這個時代失竊事件並不少見。


    而一旦失竊,又沒有攝像頭,想要找人千難萬難。


    別說是現在了,就算是到了幾百年後的現代社會,在公共場合失竊沒有當場抓住的情況下都很難找回來。


    相比於先前討論的命案,這種事情自然不值當什麽注意。


    當然這個事情之所以還是被注意到,甚至上了邸報,自然還是因為一段時間內太過密集。


    這也算是給其他官員、諸王的權貴圈子提個醒,免得誰家裏再不小心失竊了,或者被人打了。


    其實李昭出手倒是沒有什麽針對性,並不會刻意針對某個群體,而隻是路過看到了就順帶幫個忙,有時候因此還會耽擱些時間。


    不過見到這事兒都上了邸報,李昭也感覺自己確實做得太急切了些,反正這一次收獲了這麽多的東西,他也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


    比如說一陽指和八步趕蟬,都需要些時間好生練一練。


    反正內城本來也逛的差不多,皇城不好去,外城和城外反倒找到機會出去就可以了,沒那麽麻煩,所以現在暫時先停兩個晚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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