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邢岫煙私下裏單獨來找過李昭,說明了她想要找到自己原來的鄰居好友,妙玉的去處。


    李昭自然放在心上,然後就讓手下去幫自己打聽一下。


    有權不用白不用嘛,反正也不需要跟他們說清楚到底是什麽目的,隻要讓他們找人,就算知道是李昭的私事,也照樣會用心去做。


    “那女尼如今就在城西的牟尼院暫居……”


    “牟尼院?”李昭想了想,他倒是聽說過這個名字,“這不是在城外?”


    “正是,那牟尼院本就是女尼聚集,她應是借住修行,如今隻帶著一個丫鬟……”


    這麽說來,她師傅已經去了,畢竟原本她是跟著師傅一起進京來的。


    “我曉得了,辛苦你們了。”李昭想了想就不再去深究,反正與自己無關。


    到時候去找邢岫煙把這事兒一說,再找個時間帶她過去探望一下就可以了。


    李昭對那女尼並沒什麽興趣,主要還是原著中性格就不討喜。


    雖說林妹妹、寶姐姐她們也是各有優缺點的,但要論及最容易讓人生厭的,無疑還是此女。


    李昭可不會想著去捧她的臭腳,又沒有什麽需求。


    他現在有想法的多了,除了邢岫煙和紫鵑確定下來,其他都還有待努力,哪裏還有空招呼到那邊上去?


    接著便又是例常的工作內容,工部命案結束之後,李昭便又恢複了原本的職能。


    顧遙似乎還打算讓他去跑外勤做“聯絡員”,因為李昭對比其他人,表達各方麵都不在一個等級上。


    不過李昭願意做什麽他現在就由得他做什麽,尤其是在楊公子道歉的事情之後,李昭受皇帝恩寵的消息都在南鎮撫司不脛而走,便是那張千戶看到李昭,都會笑著找他過去鼓勵幾句。


    這便是所謂榮寵背後的意義,當然也要看是對誰,如果是文官武將,那受到皇帝特別照顧有時候反倒可能被人排擠看不起,覺得是“幸進之臣”,但是在繡衣衛中,這卻是最高殊榮。


    當然,在武勳之家來看,這也是值得誇耀的部分,所以賈璉找上門來之後,第一句話便是恭喜李昭得聖恩垂憐。


    雖然道理是那個道理,但是用詞李昭總覺得不那麽對勁。


    也不能怪他多想,不管是薛蟠還是賈璉,甚至可以說這時代大部分的勳貴家族裏麵,都少不了雙向人。


    就是寶玉這麽個說出了“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兒是泥做的骨肉”,嫌棄男人身是汙濁不堪,恨不得自己是個女兒身的,看到秦鍾、北靜王、蔣玉菡等人,不也拜倒了。


    說到底還是看臉,臉好看,男女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當然,也可能他真把自己當女兒家了,那麽和姐姐妹妹們親近,又和好看的男孩紙們親近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嘛。


    “璉二哥與那邊已經說好了?”


    賈璉笑道:“其實昨日我回去便去了寧國府一趟,和我那珍兄弟說了,他願意一試,隻是當時天色已晚,總不好來打攪你。所以今日特來主動相請,你可隨我去寧國府走一趟?”


    李昭瞥了旁邊的慶兒一眼,也不知道賈璉是真覺得他們昨日已經冰釋前嫌了,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兒,還是真有什麽惡心人的想法。


    不過秦可卿還是要去看看的,便點點頭道:“請璉二哥前邊帶路……”


    “好說好說……”


    賈璉是騎馬過來地,李昭自然也回頭在鎮府司裏借了匹馬跟著他一起並肩而行。


    內城並非不準騎馬,而是不得縱馬驅馳,當然,八百裏加急、傳捷報之類地另說。


    賈璉那匹馬並非戰馬,李昭雖然不懂相馬,卻也看出其品質不錯,想來也是賈璉的寶貝了。


    賈璉注意到李昭的視線,便笑道:“賢弟可知道,我這馬有什麽來頭?”


    “哦,莫非是名馬之後?”


    “哈哈哈,賢弟說笑了,不過也相差不遠矣。不知賢弟可曉得,京城有鬥馬比賽,比的自然是騎馬快慢,快者為勝。


    “據說這馬賽原是太祖年間從歐羅巴傳來,如今大小也算是個盛事,一年裏也有那麽些時日,每當這時節,便有各大賭局,而京城內的權貴子弟們,最是熱鬧。


    “等過些時日,為兄帶賢弟去看看,長長見識、也去認識些人,如何?”


    李昭笑道:“璉二哥有雅興,我自然願意奉陪。”


    “至於我這馬,同樣與那馬賽有關。參加馬賽的鬥馬,非是戰馬,而需要另經調教,甚至還要篩選一番,不合格者,便如這般,沒有參加馬賽的資格,隻能被我騎著。


    “嘿嘿,不過你可莫要小看,這樣一匹馬,也花去了二三百兩……”


    李昭心裏腹誹,這怕是把林如海給你的賞錢都花光了吧,要不然他平白哪有那麽多閑錢。


    不過反正都是人家的錢,人家怎麽花都無所謂,看賈璉那副得意的勁兒,顯然也是覺得很值。


    而果然,有這樣的好東西就是為了能夠擺出來炫耀的,所以等來到了寧國府,賈璉看著門口來相迎的一個華服青年,立刻指著那馬笑道:“蓉哥兒,可千萬讓人照看好我這馬。”


    “哦,這馬是……”


    賈璉便將剛剛才和李昭說過的說辭又說了一遍,賈蓉和李昭可不同,聽得兩眼放光,然後上前來憐惜地摸著那馬的鬃馬,結果惹得其打了個響鼻。


    賈璉頓時又哈哈大笑,賈蓉則是尷尬的也撓頭笑笑。


    而李昭在旁邊看著那著名的綠頭龜,心裏也很有幾分奇妙。


    賈蓉是秦可卿的丈夫,不過這個丈夫顯然做的不怎麽稱職。


    按原著所說,賈珍扒灰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賈蓉不可能一點都不清楚,但他選擇的是視而不見,任由秦可卿默默承受。


    雖然可能是受限於封建禮教,因賈珍是其父親,孝道壓死人,所以不敢反抗,但作為正兒八經的寧國府下一代繼承人,卻連一點保護妻子的手段都做不到甚至可能是不想去做。


    若隻是如此倒還罷了,也隻能說他軟弱可欺,但大半的罪責還得是怪到賈珍的頭上。


    可他自己其實也同樣對自己的繼母、還有“姨娘”們有非分之想,隻能說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好一出父慈子孝。


    也是因為兩個都屬於上梁不正下梁歪,賈珍的父親賈敬雖然一度算是有出息的,後來卻直接出家不管事了,沒人管教限製,當然讓賈珍無法無天。


    而賈珍的行為,必然也會影響到賈蓉。


    雖然現在看賈蓉是懦弱無能的,但等賈珍死後,他也成為這寧國府最大的,誰知道他又會不會成為“惡龍”。


    或許賈蓉也終有一日成了賈珍,兒子成了他,然後會有下一個秦可卿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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