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場年度大會,被眾人硬生生開成了研討會。


    研討會的重點毋庸置疑就是李想這首——《小刀會序曲》


    諸位民樂大師集思廣益,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的熱火朝天。


    高老見狀當然十分滿意,這首《小刀會序曲》天時地利人和全部占據!


    天時:這首曲子的出現剛好是在民樂協會一年一度的年度大會期間,民樂界的扛把子濟濟一堂。


    地利:華東傳媒大學作為贛省第一家開設了民樂分院的學校,無論是設備還是練習的場地統統齊全。


    人和:諸多民樂大師興頭高漲,積極性一個比一個高。


    “這首曲子越看越絕啊!”


    “是啊,我現在光是看著簡譜,手都癢癢……”


    “我們要不現在就去找場地練習一遍?看合奏有沒有什麽問題?”


    “也好,實踐出真知嘛,要有問題也得練上了才知道。”


    正當眾人決定現在就去練習的時候。


    華英龍提出了反對意見。


    他倒不是顧忌年度大會開不開的事情,說實話,他看到這份簡譜,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激動。


    年度大會重要的事情該商量的也商量的差不多了,沒什麽大事。


    在他心裏,現在年度大會的重要性拍馬也趕不上《小刀會序曲》啊!


    可以說,目前民樂協會的工作重心已經全部轉移到彩排合奏上。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


    華英龍才有不同的意見。


    “大家先等等。”


    華英龍起身解釋道:“我是這樣想的,既然真的要玩,那就玩把大的。”


    “民樂合奏,光是咱們這群老家夥上算怎麽回事啊?”


    一位身材富態的老者問道:“英龍啊,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咱們可沒工夫聽你瞎白話。”


    “哈哈哈哈。”


    華英龍爽朗的笑道:“眾人拾柴火焰高嘛,別光我們幾個人啊,我剛剛看了下簡譜,比如笛子和竹蕭的人員配置就不齊,少了人怎麽玩嘛?”


    “我看幹脆咱們叫上各自的徒弟或者是師兄弟,人員多多益善,都來助陣!”


    大家夥仔細一琢磨,好像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這倒是個好辦法!”


    “確實,光憑我們三十多個人還是太少了!”


    “讓我徒弟也來沾沾光,最好跟在李想身邊能多學一點。”


    眾人連連點頭,紛紛掏出手機,開始呼朋喚友的打電話召集人手。


    “喂,師弟,你在哪?還在高中教音樂呢?別閑著了,來華東傳媒大學。什麽事?你路上我慢慢跟你說,總之你來晚了,可不一定有你的位置。”


    “徒弟,召集你的師兄弟們,全部以最快的速度給我趕到華東傳媒大學,不是年度大會的事情,比他重要多了,對了,記得帶點土特產,我好送人,看著準備就行了,怎麽是個榆木腦袋呢!”


    “師兄,你快來,年度大會開完了,大家夥準備集體排一出民樂大合奏,曲目?曲目是全新的,《小刀會序曲》,都說是全新的,你當然沒聽過了。”


    ……


    眾人呼朋喚友。


    可謂——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這陣仗越來越大了!


    李想和華英龍,高老等人商量了一陣子合奏的細節,他們就直接讓蘇杉杉等人帶著他們去民樂學院。


    他們要抓緊時間,爭分奪秒的練習。


    彩排基本上沒有李想什麽事,他們自己就能將方方麵麵考慮周到。


    蘇杉杉等一眾民樂隊的成員本來也想走,可是全部被高老留下,讓他們現場觀摩,打打下手。


    反倒是提出這個建議的李想,此時成為最清閑的一個人。


    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鍾。


    反正沒課,他打算回宿舍碼字。


    就在這時。


    【華青衣:在哪?】


    華青衣?


    李想眉頭微皺,自從前幾天她夜宿酒店,醉酒失態後,這幾天都沒瞧見她有什麽動靜,怎麽今天忽然就找上門了?


    【李想:在民樂學院附近,怎麽了?】


    【華青衣:不負如來不負卿,我來找你求解!】


    【李想:行,下午我剛好沒課,你在哪?】


    【華青衣:你在校門口等我,我馬上就到了。】


    【李想:好!】


    李想雙手插兜,朝學校大門走去。


    寒風拂麵過。


    思緒心中藏。


    李想在校門口沒等幾分鍾,華青衣就開著車趕到此地。


    車窗緩緩降下,穿著一襲淡紅色風衣,坐在駕駛位上的華青衣歪頭笑道:“上來吧!”


    “嗯。”李想默默打開車門,坐到了後排的位置。


    華青衣見狀聳了聳肩:“李想,你知不知道,女生開車,你最應該坐的是副駕駛的位置。”


    李想解開圍脖,扯了扯衣領,笑著反問道:“那你又知不知道要是出車禍,副駕駛的死亡概率最高,特別是今天還是你這位女司機開車。”


    李想接著問道:“孫姐呢,怎麽這次就你一個人出來?”


    “哦,我現在是公司股東之一,負責昌城新開的分公司,一般沒有活動安排的時候,基本上就常駐在昌城,所以我在公司附近買了家咖啡店,孫姐提前去清場了。”


    清場?


    豪氣!


    兩人也不著急,坐在車上閑聊了幾句。


    校門外。


    來來往往的學生,隻看見一位帥哥坐上了豪車的後座……


    “嗯……那好像是李想吧?”


    “我剛剛看到他的側臉了,確實是他……”


    眾人沉默不語,一位女生嘟囔道:“這年頭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有豪車了不起啊?”


    “確實了不起!等我賺錢了,也要買輛豪車勾搭小奶狗!”


    “姐妹說的好,苟富貴,勿相忘,到時候送我一台豪車,我也要勾搭小狼狗!”


    話是這麽說。


    但不知怎麽,這一幕被好事之徒拍攝照片,上傳到校園論壇裏。


    加之開學初,某些人也討論過李想坐上了豪車……


    這消息可就越傳越邪乎了。


    ……


    言歸正傳。


    車上。


    兩人閑聊沒幾句,華青衣便開車離去。


    車輛開動後,兩人反倒是沒說一句話。


    直到一個小時後。


    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市中心。


    一處小巷中。


    隔一條街,走幾步就是昌城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帶。


    李想看著青磚百瓦的老舊磚瓦房,兩旁屋簷不時有雨滴落下的小巷,連連點頭,好一個鬧中取靜,而小巷盡頭便是一家咖啡店。


    這地段,沒點錢還真置辦不下來這處產業。


    華青衣提著包笑道:“走吧?”


    “嗯。”


    兩人漫步在小雨中,並肩同行。


    咖啡店內。


    孫姐一早就在門口迎著兩人。


    “小吳,給我來一杯冰美式。”華青衣扭頭看向李想問道:“你喝什麽?”


    李想笑道:“給我來一杯卡布奇諾!”


    孫姐接過華青衣的手提包,坐在靠近大門的位置,如同門神一般,看起來神秘兮兮的。


    “坐。”


    兩人坐在大廳右側。


    趁著咖啡還沒上桌的功夫。


    華青衣問道:“我知道你有辦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何解!”


    關於這個問題,李想早就成竹在胸,不過在回答李想這個問題前,李想反問道:“昆曲還記得多少?”


    華青衣猶豫片刻後,沒有打腫臉充胖子:“實話實說,一些花架子還在,糊弄糊弄外行還行,但在內行眼裏隻不過是笑話罷了。”


    別說昆曲了,這世麵上許多技藝大部分都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寒來暑往才能練成點能耐的。


    華青衣出校門這麽多年了,常年奔襲於各大舞台摸爬滾打在娛樂圈,行程滿滿當當的,哪還有閑心記著大學學習的玩意兒啊。


    所幸。


    還有時間。


    李想再度問道——


    “心有愧疚?”


    “對!”


    “不知如何彌補?”


    “是!”


    “想拉戲曲一把?”


    “想!”


    “能付出什麽代價?”


    “……不知道。”


    李想雙手環抱在胸前,聞言點了點頭:“還算坦誠。”


    咖啡上桌。


    李想喝著卡布奇諾,解釋道:“我有一個辦法,不會耽誤你的演藝之路,反倒是此舉成了,你的粉絲或許還會暴漲一波!”


    “哦?”


    孫姐耳尖,這番話,特別是最後那句粉絲暴漲,她可全都聽在眼裏。


    華青衣眼角含笑,目露歡喜。


    如果真的可以一石二鳥的話,對她而言再好不過了!


    李想手指輕點桌麵,思索片刻後,搖頭笑道:“還是先讓你看看我的籌碼,再談你該付出的代價吧!”


    “嗯?”


    李想抽出一張餐巾紙,抬眼問道:“有筆嗎?”


    這一幕好熟悉啊……


    難不成?


    孫榕:“!!!”


    “有,有,我這就給你拿!”孫姐急忙起身,從櫃台拿來一支筆。


    “謝謝。”李想接過筆,在紙上寫著歌詞。


    在孫榕和華青衣的注視下,短短三分鍾,一首歌便浮現在她們眼前。


    孫姐由衷讚歎道:“李想啊,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見到你創作了,但不管是第幾次見到,都是一樣的震撼啊。”


    華青衣點頭附和,接過餐巾紙,低頭看去。


    【赤伶】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扇開合,鑼鼓響又默】


    【戲中情戲外人,憑誰說】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


    【陳詞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看到這裏,華青衣難掩激動的心情,抬頭看向李想:“這……”


    李想擺手道:“接著往下看,看完再做評論!”


    華青衣重重點頭,繼續往下看。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台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她唱須以血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看到這裏,華青衣血脈噴張,不僅她的母親是京劇青衣,就連她自己也曾是百餘年前,眾人嘴裏所說的下九流!


    戲子……


    如今……


    她又何嚐不是呢……


    【昆曲念白:濃情悔認真,回頭皆幻景,對麵是何人……】


    當看到這句話時,華青衣再也忍不住了,嘴裏輕聲唱著念白。


    良久……


    看完這首隻有歌詞的《赤伶》後,華青衣滿頭大汗,癱坐在椅子上。


    半晌。


    她抬眼怔怔的看著李想。


    她有時候很好奇,李想難不成是生而知之?


    不然為何會知道這麽多?


    “好解!”麵對這個答案,華青衣心服口服!


    “代價?”


    李想笑著搖搖頭:“太大。”


    “說個數。”華青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不是錢的事!”


    “那是什麽事!”


    李想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低聲說道:“你現在的昆曲念白功底太差,給你這首歌,糟蹋了!”


    孫榕:“!!!”


    華青衣:“……”


    拜托!


    好歹在你麵前的是天後好吧,你這麽直接真的好嘛?


    “先回戲曲學院重頭學一個月吧。”李想身子前傾,目光極具侵略性的看向華青衣:“什麽時候昆曲念白夠資格了,你也才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想不負如來不負卿,不吃點苦頭怎麽行?”


    “……”華青衣沉默半晌,重重點頭,長出一口氣後,隻說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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