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群名;撲街作家聊天群】


    【手中刀:旭日跟了幾手?】


    【蒼山月:昨天一晚上,三發黃金盟的打賞,想來已經油盡燈枯了。】


    【風也蕭蕭:那個幣商工作室的老板,是我朋友的朋友,我問了一嘴。】


    風神就是這一點好,盤踞網文圈小半輩子,幾乎見證了網文從萌芽發展到如今的每一步曆程。


    他的人脈深不可測。


    【風也蕭蕭:旭日的網文工作室搞得挺大的,步子邁的也大,不止起航有問題,其他各大網站的編輯或多或少都有參與其中。】


    【龍王:不過他太小看我們的號召力了,咱們加一起,他就想用黃金盟打發了?至少也得要億盟才行吧?】


    話是這麽說,但億盟是什麽概念?


    那可是一百萬啊!


    真有這麽多錢,旭日也未必舍得。


    【手中刀:我明白了,那我進行最後一擊吧!】


    老話說的好,出頭的梭子容易爛!


    他太跳了,可手裏的活兒不夠硬!


    槍手終歸是槍手,原創對他們而言,是一道坎。


    當混口飯吃的,碰上了真家夥,勝負其實早已揭曉。


    《盜墓筆記》完結,李想開始連載斷更幾天的《鬼吹燈》並且第一天就日更四萬,來了次暴發。


    而後他這位師傅,終於在戴學文連載《我在斬妖司除魔三十年》至今,開始為他站台。


    【標題:我徒弟有大神之姿】


    【有了解我的大概都知道,我去年收了個徒弟,叫戴學文,筆名書劍兩無成。】


    【他目前正在連載的作品名叫《我在斬妖司除魔三十年》】


    【同期呢,也有一本簽到流,隻不過內裏隱情,不說也罷,我隻能說,戴學文有大神之姿。這一本書將會讓整個網文圈都知道有一號人物叫做——戴學文。】


    【黃金盟嘛,我打賞的起,可是沒啥意思,徒弟的出師之路,厚顏求大家支持一波,手中刀在此拜謝。】


    單章剛剛發布,便被眾人瘋傳。


    我徒弟有大神之姿?


    刀神親自為徒弟站台,大家又怎麽會不給他麵子呢?


    -【徒弟?媽媽粉直呼好家夥,我有孫子了?】


    媽媽粉的視角永遠是這麽驚奇。


    但更多的人是祝福和支持。


    -【徒弟出師?那咱們也算是娘家人咯,這肯定要支持一波。】


    -【沒的說,就衝刀神那句我徒弟有大神之姿,我也要去看看刀神的徒弟到底學到了刀神的幾分神韻。】


    -【衝衝衝,還等什麽,無腦支持就對了。】


    網文之王的號召力究竟有多強?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清楚。


    但此刻人盡皆知。


    《我在斬妖司除魔三十年》


    二十萬收藏裏程碑!


    三十萬收藏裏程碑!


    五十萬收藏裏程碑!


    一萬月票裏程碑!


    一個小時之內!


    戴學文便親眼見證了這一奇跡!


    一部分讀者確實喜歡這個題材,覺得簽到流很新穎!


    一部分讀者覺得戴學文的文筆和措辭行文符合胃口!


    雙方都能在《我在斬妖司除魔三十年》這本書中找到討喜之處。


    半晌。


    區區十幾萬字,眾人看完之後,覺得不過癮。


    究竟哪裏不過癮呢?


    他們重新回到頁麵,細細打量才恍然大悟。


    這一本書十幾萬字,戴學文竟然寫了快一個月?


    這尼瑪……


    速度有點慢啊!


    -【嗯……我隻是好奇哈,書劍兩無成真的是刀神的徒弟嗎?看更新速度不像啊!】


    -【你也有同感?】


    -【當然,誰沒有同感啊。】


    -【我靠,好看歸好看,日更四千字?刀神教徒弟的水平也不行啊。】


    眾人一陣調笑,其實緣由就在於這一對師傅和徒弟,相差的也太大了。


    質量暫且不論,就這更新速度,真的是刀神這種日更四萬的觸手怪教出來的。


    根本看得不過癮,眾人一同在評論區呼籲——


    【書劍兩無成,你得支棱起來啊!】


    戴學文瞧見了,不由得苦笑,這本書寫到現在能有如此好的成績,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可是壓力也接踵而至。


    他每天壓榨著自己的靈感,別說爆更了,就連日更四千字,好像都快要辦不到了。


    與此同時。


    旭日見狀,默默的癱倒在椅子上,他明白,這個ip懸了。


    就算是平頭哥找的相熟金主,那金主是有錢,但也不傻。


    他要的是麵子上好看的作品,能買下來,投放到資本市場,撈一把的。


    而如今,這場仗打到現在,鬧的太大了,他又輸的太難看了。


    資本不會喜歡一部敗犬的。


    正當他想著該如何挽回點損失時。


    起點編輯部也引來了最後的收網。


    總編辦公室內。


    數據部。


    監察部。


    編輯部。


    三方會審。


    清風坐在位置上,滿頭大汗。


    “說說吧,事到如今,再堅持下去也沒什麽意思。”泰山悶聲道。


    他是怎麽也想不到,清風是叛徒。


    清風唯唯諾諾的抬起頭,看了眼一旁嚴肅無比的監察部和數據部的負責人。


    強撐道:“總編,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麽意思。”


    “嗬嗬,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泰山失去了耐心。


    數據部負責人直接插話道;“我們觀察到你近一個月來,名下簽約的二十三名作者,筆下作品上推薦位時,追讀數據的異常變化。”


    “刷數據的手段很高明,高明到我們都誤認為是真正的讀者。”


    “有沒有可能本來就是真正的讀者?”清風擦拭著頭上的汗,反駁道。


    “不死心呐。”


    數據部負責人直接將手中的文件甩到他麵前,接著說道:


    “我們後續觀察到這些賬號的異常,他們仿佛是在試探起航追讀數據的一個閥值。”


    “不過你放心,多虧了你的幫忙,我們鎖定了一批顯示異常的賬號。並且通過恢複電腦的數據,發現你拷貝上傳了那二十三部作品的追讀數據,將其發送給了網文工作室,ip地址我們也已經鎖定。”


    “這批賬號將會永久封禁,二十三部作品也將會在談話結束後,進行屏蔽處理!”


    數據部門工作人員當著清風的麵,撥打了電話:“喂。”


    “喂?你是誰啊?”


    “我是起航網站的工作人員,你涉嫌違法獲得我司數據……”


    “不……不關我的事兒啊,我就是個打工的,老板要用我的賬號,我沒……我沒辦法啊!”


    未等工作人員說完,那邊就全交代了。


    交代的過於直接和坦白。


    對於這種執行者,起航並沒有深究,他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此時清風心中隱隱覺得有些異樣,卻又說不上來,此時他心緒混亂,自身難保之下,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人?


    數據部門走完流程,監察部門也沒二話,直接當著泰山的麵,將清風帶走。


    迎接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


    ……


    大巴車上。


    電話掛斷後,小弟直接將手機卡拔出,交給了坐在一旁的孫全福。


    孫全福接過手機卡,將其放入懷裏。


    小弟:“老大,我們可以走了吧?”


    孫全福:“當然。”


    “把人都叫上吧。”


    一眾槍手登上大巴,前往飛機場,他們的目的地是杭城。


    別墅內,平頭哥王富貴早已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等到旭日匆匆趕到工作室,卻發現一切都已人去樓空。


    孫全福早已帶著網文工作室的所有槍手離去。


    而他自己?


    徒留給他人做了嫁衣。


    在他的桌上,留下了一封信。


    法律不是他能玩轉的,合同也是有陷阱的。


    他成了擺在明麵上的替罪羔羊,而孫全福和平頭哥一直都是在刀尖上起舞,經此一役,不僅沒有什麽損失,反而收獲頗豐。


    其他網站的編輯受到牽連,旭日直接全網封殺。


    留給他的隻剩下這座空蕩蕩的三層小樓,還有同樣空蕩蕩的銀行卡。


    他奮鬥至今,本以為抓住了機會,卻不料,這是場陷阱,是打官司都打不贏的陷阱。


    身無分文的他,深夜喝的酩酊大醉。


    這天以後,旭日仿佛從網文行業消失,從這個世界消失,偶有人傳言。


    他回到了老家,做起了小本買賣。


    後來也不知聽誰說的,旭日結婚沒兩年生了個孩子。


    在孩子初一那年,一直好脾氣的旭日,因為孩子,抽出了他腰間的七匹狼,孩子哭嚎之際。


    旭日嘴裏隻是不停重複著一句話:“網文水太深了……太深了碰不得啊……碰不得!”


    ……


    ……


    三月底。


    鬼吹燈迎來了完結。


    全網粉絲撒花慶祝。


    也正是在這一天。


    王富貴露出獠牙。


    他創辦了飛升網站,以其獨到的連載模式,加之收攏而來的一大批寫手,開始了瘋狂的跟風創作。


    一時間,整個網文行業驚呼狼來了。


    飛升網站,以他獨特的強爽感設定,強更新機製,短短半個月在全網刮起了一陣飛升風的寫作潮流。


    【去飛升撿錢!】


    這句話也成為了眾多槍手和底層網文作者的不二之選。


    孫全福帶領過去的第一批槍手,依靠跟風,依靠高強度更新,獲得紅利,賺的盆滿缽滿。


    網文市場,竟然隱隱呈現出大洗牌的格局。


    在越來越多人重視ip,重視打造屬於自己的ip池之際,飛升網站反其道而行之,專注於訂閱的稿酬。


    三七分成。


    割讓兩成利潤吸引中底層網文作者加入。


    高訂閱收入。


    五百均的成績加高強度更新,寫手甚至可以月入過萬。


    起風了。


    無數人都盼望著自己成為風口的那隻豬。


    網文行業一日三變。


    反倒是戴學文的《我在斬妖司除魔三十年》上架首訂過萬的消息,沒有掀起什麽風浪。


    眾人隻會說,他是李想的徒弟,這是應該的。


    戴學文的成績在穩步上升。


    而這風起雲湧,波瀾壯闊的半個月,發生的所有事情,對李想的生活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李想在《盜墓筆記》和《鬼吹燈》完結後,便一直待在音樂學院上課充電。


    曲爹陳曉本來隻是過來,上一節課意思意思。


    誰知,被李想糾纏住了,他也實在喜歡自己這個未過門的小師弟,索性直接待在華東傳媒大學,待到如今已是樂不思蜀。


    李想最近也還在忙著另一件事,那就是為伍月造勢。


    四月一號《還是分開》新歌首發,作詞作曲人一欄填的是倀鬼,而眾所周知,這是李想的另一個筆名。


    雖然李想這一次的歌曲類型不是民謠新潮流,不是國風,古風歌曲,而是第一次涉獵情歌。


    演唱者又是一位文娛圈寂寂無名的路人甲。


    可眾人卻依舊包含期待。


    新歌上線首日,許多大佬也特地收聽,想看看這位一人佩二國相印的年輕人,究竟有什麽魔力。


    “【你掐滅沒吸的煙,


    大步流星地掠過我向前,


    我用力去抓你的衣角,


    以為我挽留你結局就會改變。】”


    曲爹沈樂聽完卻麵露喜色,這首還是分開不好聽嗎?


    不!


    他是一時之選!


    隻是如果情歌範疇裏,李想隻有這種程度的話,那麽確實不足為據。


    他好,但沒那麽好!


    ……


    “【我和你猜了又猜,想過再想,決定分開,


    為什麽我們的結局還是沒有例外,


    你說我沒有想法,不懂浪漫,惹人厭煩,


    為什麽曾經不說,卻拖到了現在!】”


    曹讚聽完沉默不語,也正是因為這首歌,他老人家赤膊上陣,直接闖到戲劇影視學院,當著所有人的麵壓著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這首歌不好聽嗎?


    不。


    是水準線之上的歌曲。


    但是。


    對於期望過高的曹讚而言,這種水平還不夠。


    眾多粉絲聽完留言——


    -【把你還回人海了,要乖啊你,真的別這樣對下一個女孩子了】


    -【在我最想放棄的時候,求你別再對我笑了】


    -【憑什麽要把我教給你的東西,都給下一個女孩子】


    -【別聊,別習慣,別喜歡,別答應,別在一起】


    -【你是例外,也再無例外】


    市場和聽眾的反饋,沒有曹讚等人嚴苛,但也隻是中規中矩,至少這一首成績比之李想的國風歌曲,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一曲權禦天下,讓洛天依這個虛擬偶像在歌壇站穩腳跟。


    可這首還是分開隻是讓一個初出茅廬的歌手伍月,走入了一部分人的視野而已。


    經此一役,伍月的明星榜單排名不過八萬開外!


    如果說這首歌是一顆石子,他確實濺起了水花,可也隻是一絲罷了。


    在眾人的期待中,這一次李想的表演並沒有獲得雷鳴般的掌聲。


    但李想絲毫不慌。


    讓子彈飛一會,因為他知道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我的諾克薩斯公主啊!


    你的到來,將成為撬動粉圈文化的一個支點,此前所有選秀都未成功捕捉到一個群體的心。


    那就是熱愛著英雄聯盟的人。


    這是一個龐大的群體,而他們終將抬著諾克薩斯的公主走向雲端。


    網文圈一日三變。


    選秀,粉圈,又何嚐不是呢?


    李想正擦拭著手中餐刀,準備小試牛刀,切下屬於他的那塊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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