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印象,可惜我終歸不是親曆者,至於具體發生些什麽,我也不得而知。”茫然無措的華秋白聽完他那副天花亂墜的說辭疑又更甚,隻得勉強回答他的問題。


    “水落魚梁淺,天寒夢澤深,自那之後帝君便沒再去過吧。”不同於外殿遊人的喧聲濫語,此時的小木屋中倒是有了些世外桃源的意味,那陳年的木香沁人心脾,讓人不失在這兒安享晚年的衝動,窗邊的兩三樹櫻花卻早已撐不住嚴寒駕鶴西去,豎梅卻仍屹立風中。


    相對而坐,見一剃度小僧自側門掀簾而入,端上個棋盤,兜裏還揣著些新摘的果子,在師傅的招呼下擺在了桌上。


    “這果子真清甜,想來也不是什麽平凡物件。”接過遞來的果子,端詳下那嬌豔欲滴的色澤,忍不住咬了一口。


    “帝君如若喜歡等下吩咐他們去取便是。”茶杯見底,又添了些冒煙。


    “哪產的?”瞧著手中闕口的玉食忍不住發問。


    “想來是寰宇孤品,當來自天上。”搖晃著手中的半盞,邊泯邊言。


    掀開棋簍,迷信似的抻了抻,上下搖勻,向華秋白邀出了個請的手勢,沒有過多規矩上的限製,也沒有瓶瓶罐罐的束縛,兩人開始了那異界沙場的搏殺,雖說僅是棋局,卻也早已劍拔弩張。


    “那裏如今是一片焦土,難不成還有瞻仰的必要?”眼睛緊盯著棋盤上瞬息萬變的局勢,雙方你來我往絲毫不留喘息的機會,許久時分皆默不作聲,見形勢稍緩邊開口講道。


    “沒有興趣嗎?還以為帝君會好奇所謂的諸神黃昏到底為何。”抬著頭望向華秋白,胳膊一搭,慢落下步定招攪的這場麵是毫無章法。


    “你如此行徑自然是想說於我聽,我可耐不住性子,不要再拐彎抹角了。”這一步看的他是毫無頭緒啊,在滿頭霧水下他實在無法把心思糾結在眼前的棋局上,心煩意亂致使他思考了半晌照樣下了步壞棋。


    “幹者猶樹之幹也,支者猶樹之枝也。”望著華秋白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幹脆也不再故弄玄虛了。


    “連四陸都護不住的世界之樹,於我何幹?”局上的棋子並不多,局勢也尚有轉機,卻還是選擇的投子認輸。


    “世界之樹被連根拔起是天諭,但四陸兵解雲夢澤卻是不知哪家毛孩兒傳的戲文了。”搖了搖頭,似乎這場對弈結束的早了些,沒有遂了他的願。


    “你倒是也願意將這等事告訴我。”嘴角向上一瞥,滿是無奈。


    “如果合作順利的話,你會知道的更多。”又裝作一副挑逗的樣子,將頭向華秋白所處的方向探去。


    “比如?”


    “就像你一直以為黑暗時代是因你而結束一樣。”


    “我越來越好奇,你們這群人究竟都知道些什麽了。”頷了頷首,又發出嗯的聲音。


    “怎麽樣是不是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放心,向來隻有你被蒙在鼓裏。”伸了個懶腰,慵態盡展。


    黑暗時代的發生致使可供人類生存的地方被闕十之八九,人口的萎縮,生命的流逝都印證了那個時代的殘酷,隻能偏居一隅,已然岌岌可危。


    那時,他為數不多的親人相繼離去,自己的心愛也撒手人寰。


    經曆過高山和低穀,玉虛天宮,他是眾人頂禮膜拜的蓋世英雄世人豐功嘹亮;鳳翔天城,他是令人羞於啟齒的臭蟲受千夫所指。


    曆經內心的苦痛,體膚的折磨,來到這現世倒是有些紙醉金迷,忘乎所以。


    “除卻寺裏的陵光神君,孟章神君在東海頭,監兵神君則在你們學校後山。”手在身後的架子上摸索著,卷起份竹簡,上麵清晰可見弱蟲的齧痕,揚手甩給了華秋白。


    “寺裏?”連忙環顧一番,又坐回原處,否則這群人就該把自己當作沒見過世麵的小泥孩兒了。


    “不用擔心,它的情況很穩定,這裏的每位身上或多或少都被埋下了怖魔種子,掀不起什麽大的風浪,而監兵神君的封印似乎出了些問題。”看著莫名警惕的華秋白,他禁不住一笑。


    “你們應該清楚,以我現在的狀況讓我去對付一隻聖獸神魂多少有些托大吧。”翻閱著遞來的典籍,從中並沒有尋得什麽端倪,大多都是以前見過的知識,就連自己最想知道的也是毫無記述,收起了憑此取得突破的念想。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自求多福吧。”他起身拍了拍道袍上凝集的灰塵。


    華秋白也站起身來,笑麵虎抬手將他向門口迎,“報酬呢,總不能給你們白幹吧。”


    拍了拍手,後麵就有人端上來個鎏金邊的木匣子,打開它有淺淺的芳香流露在側,裏麵不大不小的躺著一個藥丸,“怎麽樣?夠有誠意吧。”


    “你們倒是真舍得。”接過了巴掌大的木匣子,看起來還算是滿意。


    “若有什麽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會一直在這兒等你的消息。”


    “我現在就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華秋白在門邊停下了腳步。


    “彼岸花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至於具體誕生在誰身上,輪不著我說,到時候自然就揭曉了,稍安毋躁稍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愛情嗎,總歸是要給它一些時間的。”並沒有開口提問,那智僧卻已然心領神會。


    “是不肯,還是不知道。”


    “時間也是會有盡頭的。”


    略無目的思考多是沒有意義的,就如同懵懂的孩童那天馬行空的想象或許到頭也隻是消遣,現在的華秋白理解到了它的深刻,不清楚四陸為何流落,眼前人意欲如何,他像是一張白紙躺在著洪流裏,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撕裂,滿腦子裝著的都是如何方能獨善其身卻是無法自拔。


    “大師。”沈淩秋的跌跌撞撞闖了進來,眼瞅著冒犯了幾位,僵硬的鞠了一躬以表歉意,拉著他就要往外走。


    “華青厭,大家都在等你。”


    “在裏麵幹什麽呢,這麽久,不會是被哪個老僧看上了,出賣了色相吧。”


    “林沫希,好名字,我說你眼光可真是不錯。”


    “我也順道把你的微信推了過去,回去記得通過!”


    華秋白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想著世界為何不能輕鬆些,容易點,放他一條可供安活的生路,規避那凡俗的現狀,至於那喋喋不休的沈淩秋,也自然是當作耳旁風,縱他碎語。


    “主人,你又在想些什麽呢?”


    “身已入局,自然難出。”


    “習慣就好,呐,這已經是我本周做的第七次文明未知與風險程度評估報告了,都是嚴格按照神河標準執行的,短短一周時間裏對這個地方的安全否定就已經超過了四千萬次,為了你的生命安全,你愛咋滴咋滴吧,我可管不了你。”


    “忘川那個老頭回去一定要湊他一頓。”


    “不用你動手,本機就恨不得給他摁在地上錘!”


    北鳶和華秋白此時倒像是對親密無間的戰友,有著統一的戰線。僅這幾天的見識就讓他們昏頭轉向,隻能用糊塗二字來形容,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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