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本信崇還在書寫,萊德的彈唱提前結束了,巨幅毛筆用起來確實吃力,更何況是默寫一整篇《蘭亭序》。


    舞台時間管理失敗了,空下了好長一段留白時間。


    萊德作為代理店長,毫不介意在新人麵前露幾手場控絕活。


    他揮手示意,讓伴奏不要停下,繼續輔助鹿本信崇寫完《蘭亭序》,場子有他在,穩如老狗。


    “天使們,你們今夜,開心嗎?”


    浪潮般的揮手和海嘯般的口哨湧了上來,回應萊德的意呆利二百五口音。


    “我是從波濤菲諾到東土大唐拜佛求經,卻迷途在曰本的萊德·加圖索,讀作萊德——”萊德拉長聲音,將麥克風給到台下。


    “寫作rideon!”


    台下的客人們很有默契地回答道。


    鹿本信崇繼續揮舞著筆墨,萊德在星海館的人氣高得離譜,不愧是代理店長,就算笑得再二幣,也能分分鍾引爆全場熱情。


    或許是星海館的客人們喜歡二幣多一點罷。


    萊德將視角給到正在奮筆疾書的鹿本信崇:“這一位,是為妹妹四處奔走的少年,阿信,信君。”


    鹿本信崇沒和星海館的人提起過自己的身份,加上兩張角色卡的掩蓋,他完全不擔心被認出來,至於萊德想怎麽胡編他的身份騙取店裏客人的鈔票,那是萊德的事。


    反正提成是算在自己身上的,如果可以,鹿本信崇肯定會自己編一段更悲慘的背景故事出來。


    “阿信從小窮困潦倒,父母很早就離開了他和妹妹去了二次元,他唯一懂事的妹妹在地下偶像營業打工為生,還要被屏幕外那群死宅叫老婆,生活十分艱辛。信君和她一樣痛苦,他本是矜持且正派的少年,為了妹妹和生活,他不得不來到星海館......”


    台下的客人其實也有在地下偶像運營工作的,但對萊德滿口胡話深信不疑,有幾個還沁出淚水,不住點頭,順帶多往花票箱裏塞了兩張花票。


    萊德其實也是從昨天新聞裏得到的靈感,才隨口胡謅,他為鹿本信崇爭取到了足夠多的時間,同時還給他編了個可憐兮兮的背景,客人眼中的新人男公關阿信哪裏還是在舞台上奮筆疾書的書法家,分明是朵楚楚可人等待她們憐憫的嬌花。


    鹿本信崇剛寫完,萊德和今阪銀河一左一右把宣紙拉到舞台前方,展示幾秒過後,送下舞台,給了某個卡座的客人。


    原來在鹿本信崇還在拚命趕進度的時候,萊德就把他的墨寶給拍賣了,售價高達七十萬円。


    “50%的提成。”


    萊德送完宣紙回來,補上一句。


    鹿本信崇聽完之後,心裏的些許不滿漸漸平息。


    他寫的是很不錯,但沒好到能拍賣的程度,更別說賣了七十萬円的高價。


    一字千金,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拍賣的不是他的企劃案,不值這個價。


    得到鹿本信崇墨寶的那位客人更是在歡呼中,將宣紙高高捧起,在卡座上旋轉一周,向其他人展示她的戰利品。


    三日月星野看差不多了,讓服務生把裝滿花票的金色箱子抱上舞台。


    花票將那口箱子塞得冒了尖。


    萊德從箱子裏取出一把信封揚向空中,櫻粉色信封紛飛搖曳,相互追逐。


    “二十、三十、四十......”


    台下和萊德一起報數,今阪銀河在旁邊櫻紅色的紙上寫正字,箱子快見底的時候,紙上的正字也有了差不多二百個。


    鹿本信崇的首秀得到了近一千張花票,在場的客人們為他壕擲了近百萬円。


    “阿信!阿信!”


    全場歡呼。


    萊德和今阪銀河各自拍著鹿本信崇的肩膀,讓他上前一步。


    “是的,正是阿信!孤拘的美少年阿信今天來到了你們的身邊!你們接受了他染滿墨香的擁抱,你們用自己的濃情將迷途的少年留了下來!星海館今夜又多了位溫柔如海洋般的美少年!喊出他的名字!”


    仿佛是共同完成了壯舉似得,台下的客人們揮舞雙手吹起口哨。


    “阿信!阿信!我們愛你!”


    “阿信!阿信!不要走!”


    “......”


    有個喝醉的客人兩步跑上台,把酒潑到鹿本信崇身上,酒水浸透他的一席白衣,貼在身上,將軀幹的肌肉線條映襯得更加好看,如同米開朗基羅開鑿出來一般。


    真是活生生的藝術品啊!


    女人走光了或許是瑟琴,男人走光了全特麽是藝術。


    這個舉動引燃了女人們的熱情,所有人舉杯為她和新人男公關阿信喝彩。


    鹿本信崇沒料到這種情況,從來隻有他潑別人酒,誰敢拿酒潑他?


    他還未發作,萊德在他耳邊輕聲補充道:“會加錢的。”


    四字真言,鹿本信崇勉強忍了。


    越來越多的客人躍躍欲試,她們還想看到更多。


    在萊德和今阪銀河指引和掩護下,鹿本信崇得以撤回後台。


    後麵還有三日月星野和花澤落的節目,他們三個簡單收拾一下,可以回到場內卡座繼續工作。


    “呼!”


    鹿本信崇長舒一口氣,把【騎士卡】收回卡牌圖鑒,動用巨幅毛筆寫完一篇《蘭亭序》累得他腰酸背痛,幾近力竭。


    沒有【騎士卡】的力量加成,他和萊德的節目肯定要砸掉。


    “怎麽?累了嗎?”


    萊德給鹿本信崇倒了杯水,他也是上到舞台後,才想到店長的氣力阿信不一定有,他可能用不了鎮店之寶。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一邊彈唱一邊思考應急方案,沒料到鹿本信崇的發揮超出了他預期,不但運得了筆,還寫得一手好瘦金體,令人拍案叫絕。


    萊德的應急方案後來也用在了照應鹿本信崇超時上了。


    絲毫沒有浪費。


    “嗯,我在想能使用那支筆的店長,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鹿本信崇喘息著。


    萊德幹笑兩聲,把話題交給了今阪銀河,讓他好好和阿信聊聊店長。


    一提到店長,今阪銀河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崇拜之情,關西腔一套一套的:


    “有的人,賺錢是為了活著,


    有的人,活著是為了賺錢,


    而店長,賺著,愛著,活著,快樂著。”


    聽到今阪銀河開腔,鹿本信崇有不祥的預感。


    “有人稱他為千花町座頭鯨,他隻是拂衣笑了笑,天機不足為道,說罷,又順手發了三個廣告,有人將他比作前田慶次,他隻將頭搖了搖,對大家說了句:民莫殺之,亦莫活之。


    吉原店長的神跡,刻在幼發拉底河畔的石碑上,吉原店長的傳說,流傳於吟遊的荷馬詩人口中......”


    今阪銀河不知不覺又開啟了關西腔rap模式,鹿本信崇本來就奄奄一息了,哪裏經得起他****般的摧殘,捂著耳朵跟萊德一塊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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