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色望滿是期待,她從不動齋一路跟過來的努力沒有白費,她終於能和神秘的踢館少年接觸了。


    鹿本信崇猶豫幾秒,正打算婉言謝絕,千葉隆造卻接過了便當,夾了一塊牛肉自顧自地吃了下去。


    “光從味道來講,能打100分,這份便當又是花季少女擠過人群送過來的,那又可以再加100分。”他爽朗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假牙。


    這是在打消我的顧慮嗎?


    鹿本信崇隻好掰開一次性筷子,揭下口罩,陪千葉隆造一起吃便當。


    有一說一,正午沒吃飯肚子確實空空如也,就算能量棒也幫不上忙,這份便當幫大忙了。


    係色望的雙眸和點燃了燭火一般慢慢變亮了:


    他真的很帥啊!


    她一直端詳著眼前認真吃便當的少年,嘴角不自覺地微微翹起。


    他剛才沒有說“我開動了”,是吧?


    看他手裏的刀也不是曰本產的樣子,那麽眼前的踢館少年,肯定是從國外歸來的咯......


    係色望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待會可以用英文和他搭訕,讓他感受一下東京jk的溫暖。


    這時候,劍道協會的引路人過來了,他奉上一把太刀,從劍鞘的紋路上來看,年代久遠,可以被稱之為傳家寶了。


    “千葉大師,長曾彌虎徹,請。”


    劍道協會的引路人將太刀高高奉過頭頂。


    他原以為這種傳說中的刀劍應該是假的,或者都被丟進博物館裏供人觀賞了。


    誰能想到,千葉道場竟然留了一手。


    但他不知道的是,


    被稱為“虎徹”的刀,有很多把,千葉道場的這把也隻是其中之一罷了,隻不過年代比較久遠。


    鹿本信崇不為所動,該吃吃該喝喝,啥也沒往心裏擱。


    千葉隆造讓劍道協會的人放下劍一邊去休息吧,挑戰者在吃便當,總不可能讓他餓著肚子決鬥。


    前麵猜測千葉隆造要用宮本武藏在岩流島對決佐佐木小次郎的心理戰的那群人,感到一絲絲羞愧。


    千葉大師隻是把踢館當成司空見慣的事情罷了,怎麽會專門針對某一個踢館者呢?


    可這個少年連戰六家道場不敗,且都是速勝,真的太可怕了。


    放在古代的話,


    派去暗殺對家大名,都能殺好幾個來回了。


    吃完了便當,鹿本信崇低聲和係色望道了謝,他當然沒注意到她是從不動齋一路跟過來的,一路上他都在分析北辰一刀流的各式劍招,在腦海中模擬與下一個對手的對決。


    “不謝,不謝,嗬嗬,嗬嗬......”


    係色望想和鹿本信崇握握手,但被他忽視了。


    千葉隆造眼神示意可以把庭院內的場地空出來,他們的決鬥,就在庭院內。


    他問過鹿本信崇,鹿本信崇也默認了可以。


    他平日裏都是在半山腰上練習的,道場內未必比庭院內好打。


    “千葉大師!您不需要防護嗎?”


    千葉隆造曾經的幾個弟子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


    尤其是不動齋的丹生穀,師父以前教學的時候,總是不忘提醒自己,要穿好防護,就算是竹劍,麵擊打到了頭,也會振疼好幾天。


    可今天他自己的劍術對決卻沒有身穿防護,手中拿著的,也是真武。


    “小夥子,你也不需要防護嗎?”


    “不需要。”


    鹿本信崇搖了搖頭,他的練習從來沒有防護這一項,即便要穿,那也隻能是【騎士卡】中的鎧甲,但它太笨重了,嚴重影響速度。


    “很好。”


    千葉隆造示意劍道協會的人可以喊口令了。


    兩人相距不到四米,鹿本信崇還是保持著英式軍刀的標準站姿,單手叉腰,顯得遊刃有餘。


    千葉隆造的太刀沒有出鞘,稍微蹲伏,時刻準備拔劍。


    這是居合的起手式。


    鹿本信崇很熟悉,不論是佐佐木知次郎,還是之前對決的幾位師範代,他們的起手大都以居合斬開始,除了不動齋的丹生穀,他完全照著北辰一刀流的劍招在做廣播體操。


    “居合斬嗎?”


    鹿本信崇細細回憶了一會,徐、破、疾,三字訣,他經曆過居合斬斬得最快的,隻有佐佐木知次郎。


    他可不認為,眼前病懨懨的老頭子,能斬出佐佐木知次郎那樣迅速的居合斬來。


    鹿本信崇微微眯起雙眸,軍用軍刀刀鋒直指千葉隆造的水月(胸口要害)。


    要怪,就怪你年紀太大了吧。


    周圍圍觀的路人呼聲很大,尤其是北辰一刀流的修習者。


    如果千葉大師也輸掉了的話,東京從此之後,再無北辰一刀流的道場。


    他們的牌匾全部被砍碎了啊!


    “千葉大師!不要和他拚劍!嚐試切他中路!”


    丹生穀忍痛喊道,豆大的汗珠浸濕了他額頭的繃帶,疼得他齜牙咧嘴。


    千葉隆造微笑著點頭,但雙目卻不離鹿本信崇的手腕,他的目標很明確。


    額角稀稀拉拉的頭發被微風輕輕吹拂,卻沒人敢說它滑稽。


    “開始!”


    劍道協會的人揮下了手中的旗。


    庭院內的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千葉隆造出手。


    有多少年沒見過千葉大師出手了?


    他的劍術是不是隨著年齡退步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疑問。


    庭院中的風越來越大,露天的雲被風排到了恰當的位置,正午驕陽隱藏在白雲之後,失去光彩。


    幾枚樹葉隨風緩緩落下,


    千葉隆造的雙目在這一瞬睜開了。


    劍隨眼動,


    目視、吐納、蠡口之切。


    鹿本信崇係統界麵上的【騎士卡】閃了一下紅光,這是危險的信號。


    好快!


    他腦內隻來得及反應出這兩個字。


    淩空落下的落葉被長曾彌虎徹斬斷了,卻依舊保持著隨風飄落的動作,直到過了幾秒之後,它們才順著刀痕分離。


    等鹿本信崇再回過神來,那把太刀已然收入了劍鞘之中。


    整個庭院安靜得可怕,


    這就是千葉隆造,北辰一刀流現今唯一正統的傳人。


    他的居合快到連飄落的落葉也反應不過來。


    千葉隆造習慣性完成居合斬的最後一個動作,血振,將斬敵沾染到刀上的血給振掉,可空氣中卻一點也沒有血液的鐵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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