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詩詩擔心夜尊衝動之下,雙方發生械鬥,她站在防火牆一側高喊,“阿尊,等他脫離危險我就回去,照顧好進進,告訴他……媽咪很安全,不用擔心。”


    “放心!詩詩……我會讓陌白付出代價的。”後麵半句,夜尊是怒吼出來的,他猛烈的拍著防火牆,這牆……即防火,又防子彈,用炮,或許可以轟開。


    “不要!”聽見他的威脅,文詩詩急急的喊著,“路上有人向我開槍,他替我擋了子彈,他……救了我一命……”


    夜尊已經猜到,他告誡自己…不要攻擊陌白,文詩詩是不會允許自己敵視救她性命的人的。


    為今之計,他要先搜集證據,若真是苦肉計,他定會讓陌白百口莫辯。


    “好,既然他救了你,我可以暫不追究……”他喉結艱澀滾動,似咽下淒苦的黃連汁,“詩詩……照顧好自己,我和兒子……等你回家!”


    “好……”文詩詩垂淚回應,她抬起頭,仰視這麵從天而降的“牆”,唇齒間溢出無奈的輕歎。


    希瑪見她不再掙紮,便放開了她,用生澀別扭的語氣,開口道,“教授…需要你……”說完這句話,就走開了。


    文詩詩靠著防火牆,一點點慢慢滑下,蜷住自己,坐在了地上……


    夜尊那邊也沒了聲音……不知何時,她竟睡著了。


    夢裏,她是一隻散發金光的遊魂,軀體已不知死去多久。


    她遊離於世界之外,如果一顆多肉是一個世界,那她就像是多肉的營養液。


    身前的世界,有陰陽兩麵,陰陽相生,互為依存,各自輪轉。


    那一黑一白的彌天巨輪,釋放著巨大吸力,而她這隻小遊魂,被吸得東倒西歪,苦不堪言……


    眼看她要被肢解的四分五裂,一隻手掌輕輕拂過她的額頭,似乎想平複她的痛苦。


    文詩詩眼皮鼓動,搖頭蹙眉掙紮,過了一會,他“唰”得睜開眼睛,慢慢恢複清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單人床上。


    “這是哪兒?”,說罷,身邊傳來輕笑。


    她疑惑轉頭,身旁是一張病床,病床靠背被搖高了,陌白正在上麵斜躺著,澄澈的眼神,靜靜的凝視著她,像一泓清波,平靜祥和。


    他那隻半空中懸著的手,在無聲訴說,方才它曾停留在她的額頭上。


    “醒啦?”以往渾厚的聲音變得異常嘶啞。


    “嗯……教授怎麽樣?子彈取出了嗎?”


    陌白抿嘴微笑,認真的點點頭,目光還是不離開她。


    文詩詩心下微歎。


    她起身,可是頭很暈,一下子又栽倒了。


    “你不要起來,你在地上睡了十幾個小時,等我醒了找你才發覺你發燒了,還說了很多夢話……剛才我探了一下你的額頭,大概是不燒了,可是太久沒進水進食,可能會很虛。”


    文詩詩下意識的摸了下肚子,確實夠癟的。


    “本來想做點兒什麽,反過來還要教授照顧我……”


    “馬克說,怕你傳染我,不讓我陪著你,我把他攆走了……”那語氣像是要糖吃的小孩兒,在講述自己辦的好事兒。


    文詩詩一聽,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教授,你傷得那麽重,要是發燒的話就不好辦了……”


    話還沒講完,陌白說道,“那又怎樣,看到你,活著才有意義。”


    說完,似是怕文詩詩窘迫,偏回頭,雙目直視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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