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從後腦貫穿程泉的後腦,他的生機瞬間消失,眼中失去了神采。


    那些從他皮膚破出的絲線自行斷開,留下無數坑坑窪窪的傷口讓人不寒而栗。


    但他的眼睛又再次活動起來,隻是屍斑的消散讓那些濃霧再次發起反攻,顯然程泉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再次活過來的他,一眼充滿渾噩,一眼充滿木然,他即將完全被控製。


    就在迷霧攀爬到他的鼻梁時,意外發生了。


    隻見那青色光罩無聲消散,左道的身影再次浮現出來。


    這一幕,讓迷霧一頓,停了間息,似乎迷霧儀式的主持者將一些精力投送了過來。


    此刻的左道,一手拿著銀質煙盒,一手握著,不知藏著何物。


    “總得讓人說完話吧?”他一臉笑意。


    換來的,隻有藏在幕後的一聲嘲諷笑聲。


    對方不再管左道為何自破防禦的愚蠢行為,鐵了心要把程泉完全控製,再回頭收拾他。


    然而,就在這時。


    程泉的身後,迷霧長槍的位置旁。


    一個小紙人憑空浮現。


    它手中拿著一把紙劍,略顯萌態地賣力一揮,緊接著濃霧長槍應聲而斷,小紙人一擊得手卻不罷休,另外一手分化出擬人的小手掌抓著斷開但扔在程泉後腦的槍柄,空中的它扭動身形,猛力一拔!


    將斷槍扯出,揮灑在空中的,都是程泉的身體組織,小紙人好似吃定了程泉不會死,那麽一切舉措便從簡從暴。


    同時,程泉的胸前也浮現出一個小紙人,它的雙臂詭異的合在一起,手捧著一小堆結晶,見另外一個小紙人的任務完成,它也不甘示弱地身子一抖,將所有結晶抖擻出去,一道蘊含諸多內容的信息從小紙人中散發出來。


    “靈塵揮揚,兩界清朗,天無紛穢,地無妖塵。”


    瞬間,揮灑向程泉的靈塵結晶爆裂,散成更細小的粉塵籠罩他的周身。


    一時間,程泉與包裹在他身上的濃霧同時劇烈燃燒,由於小紙人所控製的角度與程泉目前裸露麵積的問題,隻有少部分灼燒的程泉麵目全非,其餘的全部與那包裹著程泉的濃霧進行激烈的反應。


    就在紙靈先後浮現沒多久,左道也動身了。


    他體內的最後一道紙靈此刻激發出它相當一部分的靈蘊,供與宿主的的全身,這讓左道臨時產生了一種極強的力量感,有一種萬般險阻不過如此的感覺。


    但他知道這是一種錯覺,如果真這麽認為那就可以給自己留墓誌銘了。


    畢竟,早晚用得上。


    這股力量供給的恰到好處,處於左道身軀所能掌握的臨界點。


    左道的身影一閃,向著程泉賣力飛奔。


    這一係列的操作看似漫長,但實際上隻發生在靈罩散去,左道開口後的幾息時間。


    迷霧的幕後者也不傻,但他錯估了左道的手段。


    在兩小紙人的一係列操作後,幕後者便做出決斷要阻攔左道。


    這時他發現,那靈塵揮灑的範圍竟然也有幹擾他儀式的能力。


    換言之,他暫時沒法繼續操控這片區域,包括侵蝕。


    轉瞬,左道來到了程泉身旁,原本包裹著程泉的濃霧此時因為與靈塵的互相消耗原因,已經明顯稀薄許多,甚至能看見程泉的全部身貌。


    “還有勁兒沒,自己努努力。”左道看著程泉忽然說道,一手此前拽著的物品一灑,那也是一小撮靈塵結晶,灑在霧氣上,讓其更加稀薄。


    程泉見狀,低吼一聲,屍斑再次浮現,緊接著他全身探出黑色絲線,隨後身子一動,想掙脫濃霧的包裹。


    見狀,濃霧的幕後者雖然一言不發,四周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大量的灰白濃霧從外部湧來,如同海浪一般。


    對方調集更多的力量過來了。


    “速度快點,慢了隻能我先送你了。”左道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時他打開銀質煙盒,另外一手捏著其中一支香煙,時刻準備取出,而一道紙人拿著紙劍,紙劍的劍身變長,隨後對準著程泉的心髒部位蓄勢待發。


    另一道紙人身形化虛,鑽入了左道身後的背包,很快背包拉鏈自行拉開,小紙人吃力地抱著一個裝滿靈紙結晶的小瓶子飄出外麵。


    終於,就在四周外部的霧海即將湧來時,程泉再次痛苦怒吼,他掙脫出來了。


    掙脫出來的程泉渾身探出細小觸須,這讓他像個長毛怪物,還是周身燒傷款。


    他看了眼左道,沒有說話,接著所有觸須絞向掙脫出來後,留在原地的迷霧。


    見狀,左道保持著與程泉的一定距離,持劍的紙人飄蕩在兩人中間,他身後抱著小瓶子的紙靈像是接受到了命令,它將粉塵揮灑出來。


    接著,一道靈罩再次出現。


    湧來的濃霧們隻能不停地拍打靈罩,但這次與之前的固若金湯不同,許是濃霧儀式者將所有力量都用在靈罩上,因此靈罩的外殼形狀不時會凹進去,又吃力地再複原。


    靈罩內,左道盯著程泉。


    “姓名,快點說。”左道看著對方的狀態,冷酷說道。


    彼時程泉的行為,包括在他被濃霧包裹時的言語,向左道透露出自己正在處於快被控製的狀態,都是一種求活手段。


    顯然初見時的程泉,他仍然有一定自主性,他故意刺激左道破碎的記憶讓其察覺危險,讓他趕緊離開,通風報信,實際上他也成功了。


    但左道推斷,在自己離開圖書館沒多久,程泉又陷入身體爭奪戰的下風,而濃霧儀式者也可能察覺到不對,從而亡羊補牢,再之後,就有了這一係列的事情。


    而程泉,在第二次抗爭中的短暫清醒,看似是在點醒左道,讓他找到破局的機會,但實際更深層次的是在告訴左道,他程泉,至少不能現在被完全控製,否則唇亡齒寒。


    至於左道,也沒讓程泉失望。


    左道利用一個信息差與出其不意,在關鍵時刻讓幕後儀式者的刹那分神,成功讓紙靈潛伏過去進行“撈人計劃”,這也側麵應征了一個事情,那便是即便在對方的領域內,紙靈的隱蔽性也值得信賴,對方也不是無敵的。


    藏時無影,名不虛傳。


    程泉坑窪焦黑的臉看向左道,他一半臉麵無表情其眼通黑,一半臉麵露微笑其眼灰白。


    “對啊...”程泉有點恍惚,看起來狀態很不穩定,他一手捂著自己額頭有點痛苦:


    “他的名字...叫什麽?”


    “.....”


    左道,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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