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銘岩簡直就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隻能像一隻無頭的蒼蠅一樣滿屋子亂撞。由於他的妻子郝曉娟賭氣出去了,才給了他這個空間一番瞎折騰。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撥通一個親信的手機時,終於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喂?”


    李銘岩重重地喘息一口,隨即責怪道:“小夏,你到底搞什麽鬼?我已經給你打過n次電話了,為什麽直到現在才肯接聽?”


    小夏趕緊解釋:“對不起,剛才馬工召集我們開會,所以把手機調成靜音了。”


    李銘岩眉頭一豎:“他召集你們開會?到底說些什麽?”


    “他要求我們不要再打跳槽的想法,留在華航跟著楊總一起為國家的超級工程盡一份力量。”


    李銘岩鼻孔一哼:“他居然想挖我的人?想得美!”


    不料,小夏很誠懇的語氣:“馬工講得有道理,我們已經決定留下來。”


    李銘岩不禁大吃一驚:“小夏,你知道自己說些什麽嗎?你可是我的人,怎麽可以聽馬奉先擺布呢?”


    “李工,難道您糊塗了嗎?”


    李銘岩一聽這位親信有些出言不遜,不由驚愕道:“你什麽意思?”


    “李工,我是您帶起來的不假,但我首先是華航的人,老板應該是楊總才對。我和其他兄弟每月拿的工資可是人家楊總腰包裏的錢。”


    李銘岩頓時傻眼了,沒有料到親信會對自己是這種態度。


    他一時無話可說,但整個嘴唇氣得發抖。


    小夏一看他沉默了,便趁機向他上起課來···


    李銘岩腦袋已經混漿漿的了,無法承受接二連三的打擊,再也聽不清楚小夏苦口婆心的言詞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李銘岩的頭腦才逐步恢複清晰,覺得不能就這樣放棄,於是接二連三地給所有的親信打電話。他們這次都接聽了,但卻給了他更大的難堪。


    李銘岩徹底灰心了,雖然還有兩個親信沒通知到,但徹底失去了信心,又悵然若失了好一陣子。


    不過,他知道不能因此沉默下去,必須要給先鋒公司的邵總一個交代,於是又端起了手機。


    可是,他感覺沒有底氣再去麵對邵總了,於是一轉念撥通了牽線人的手機號碼——


    牽線人沒有料到他又很快打來電話,於是剛一接通,就詢問道:“老李,您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訴我?”


    李銘岩一副苦笑的表情回答:“老崔···我真的很遺憾···他們都反水了。”


    牽線人顯得莫名其妙:“反水?什麽是反水?”


    “唉,難道反水的意思您還不明白嗎?那些答應跟我一起走的人已經集體變卦了。”


    牽線人終於懂了,不由驚呼:“為什麽會這樣?”


    李銘岩很無奈的口氣:“他們都被馬奉先給收買了,真是太不仗義了。”


    “他們不是您帶的人嗎?怎麽會聽馬奉先的?”


    “唉,馬奉先趁我不在公司,便給他們洗了腦,估計是為了向楊總表忠心唄。”


    牽線人重重發出一聲歎息:“唉,真是可惜了!”


    “老崔,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趕緊把這個情況通知邵總吧。”


    “您···您讓我怎麽向邵總交待呀?他為籠絡人才,可是費了很大心血的,可現在都變成一場空了。”


    “老崔,話可不能這樣說。我不是還在嗎?”


    “您?”


    “是的,起碼還有我呢,我還會按照合約加入先鋒公司。”


    牽線人又是無奈的口氣:“那好吧,我爭取聯係上邵總。”


    李銘岩顯得很驚訝:“什麽?難道您還沒有聯係上邵總?”


    “唉,我跟您一樣,一直打不通邵總的電話,他的兩個號都不接,估計正在處理公司大事呢。”


    李銘岩心裏一沉:“先鋒公司不會發生大麻煩吧?”


    “看您說的?”牽線人有些嗔怪道,“人家邵總是有背景的人。他的老爸可是老革命了,而且還健在呢。再說,人家邵總可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商人,從來不偷稅漏稅。”


    “哦,那現在該怎麽辦?”


    “既然他不接電話,那我就辛苦去一趟先鋒公司吧。”


    “哦,好的,請您向邵總好好解釋一下。”


    李銘岩等結束通話後,不由抬起胳膊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因為邵總中午突然倉促離開,並隨後失去了聯係,這一係列情況都是不祥預兆。


    再說邵總突然離開天匯園,那是因為李銘岩的話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不得不提前離場了。


    他首先把車開到一段布滿草坪的街道邊停來下來,並下車叉腰瞭望冒出嫩綠的草叢,不由做了幾次深深的呼吸。不過,他麵上的表情依舊是無比沉重的,似乎正有一個極大的難題正困惑著他,讓他無所適從。


    他矗立在路邊足足思考了一刻鍾,也毫無頭緒,不得不重新鑽進了汽車。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返回公司,而是開車徑直回到自己的家裏。


    邵總名字叫邵廣海,正值中年,也曾經在國外留過學,對電子市場發展的趨勢可謂是了如指掌。他的先鋒公司也逐漸走向巔峰,但隨著企業的發展,技術人員的缺口也逐漸顯露出來。他為了公司在今後競爭日趨激烈的情況下,不惜大血本從老對手的華航公司挖人,也是時勢所逼。可是,當他得知自己要挖的人才正在華航為國家的超級工程服務,便不得不陷入重重的矛盾當中。


    當他懷著這種矛盾心情剛邁入家門,便有一個保姆模樣的中年婦女迎上來:“廣海,你咋回來這麽早?”


    邵廣海含笑掩飾:“公司今天事不多,我就提前回來了。”


    “哦,麗梅還沒下班呢。你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吧?”


    這個保姆被邵廣海稱為張姐,一個年逾五旬的農村婦女,在邵家是全職的保姆。


    邵廣海依舊顯得心事重重,並沒有打算休息的意思,而是把目光瞥向一扇門:“老爺子在房間嗎?”


    保姆搖搖頭:“他又去後花園曬太陽去了。”


    邵廣海二話不說,立即大步邁向了後門——


    在邵家的豪宅裏,擁有一個麵積不小的花園,雖然季節剛剛進入春季不久,還沒有任何一種花盛開,但已經結成累累的花蕾了,在午後明媚陽光的映襯下,別有一番風景。


    就在花園的中央,一位銀發老者坐在一輛輪椅上,安詳著養神,完全陶冶於旖旎的春色中。


    在輪椅後麵則是一個成年女子,她的年齡要比保姆小很多,大約三十上下的樣子,身材高挑,身穿一件淺藍色的風衣,幾乎罩住了全身,隻露出下麵半截小腿,由於沒有穿襪子,白皙的美腿讓她彰顯青春靚麗。當她聽到身後的動靜,便趕緊一回首,正好與邵廣海四目相對。


    “邵總?”


    當女子剛一脫口而出,邱廣海趕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顯然怕打擾了老者的休憩。


    可是老者已經睜開了眼睛,由於回頭不方便,便道了一句:“海子嗎?”


    邱廣海趕緊搶步過來,並轉到了老者的前麵:“爸,是我。”


    老者點點頭:“哦,你今天回來得挺早呀。”


    “嗯,今天公司的事情不多。”


    老者正是邵廣海的父親,看起來已經八十高齡了,但精神矍鑠,目光如炬,當看到兒子表情有些異常,頓時關切道:“海子,是不是遭遇麻煩事了?”


    邵廣海趕緊搖搖頭:“沒有,公司發展挺順利的。”


    老者嗔怪道:“你是有事瞞著我呀。”


    邵廣海趕緊掩飾:“我哪有呀?”


    老者神色肅然:“我是看著你長大的,難道還不了解你嗎?當你遇到難決的事情時,就會呈現出現在這樣的神態。”


    邵廣海的表情一窘:“哦,真是這樣嗎?”


    老者風趣一笑:“看樣子,還是被我說中了。公司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就跟我聊一聊吧。你別忘了,我可是你聘請的公司顧問呀。”


    邵廣海瞥了一眼操縱輪椅的女子,然後向她一擺手:“趙大夫,我現在陪著老爺子聊會天,你先進屋吧,這裏就交給我吧。”


    女子欣然點點頭,然後雙手離開輪椅,轉身奔向了豪宅的後門——


    老者直到聽到了不輕不重的關門聲,這才發聲質疑:“海子,你把小趙支走了,是不是心裏有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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