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的一番話後,季非凡就打定了主意和顧恩恩聊聊,隻是依著她的脾氣,隻怕那個手機早就被她扔了。在s市,除了季家,那她便隻有沈安安和童雪可以放心依靠。童雪如今懷著身孕,做事說話有諸多不便,那麽,她定然是去了沈安安家。


    季非凡本打定了主意下午去沈安安家裏一趟,卻沒想到他的主意剛定,言希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一開口就帶了幾分質疑,“季老大,到底是這麽回事?我怎麽聽小嫂子說你在她的手機裏裝了竊聽器和定位器,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你……見過她了?”他問的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期待著什麽,又擔憂著什麽。


    “我剛剛從沈安安家裏出來。”言希坐在車上,看了看身邊的童雪,說道,“我聽她的意思,情況不是很樂觀……”


    “……”他知道,她怎麽可能會原諒他……


    季非凡的沉默讓言希為兩人的明天更是擔憂一重,“季老大,你也別灰心,我知道你的本意一定不是那樣,不管怎麽樣,你和她還是見一麵把事情說清楚吧。”


    季非離沉默了很久才輕應了一聲。


    之後,言希又說了些什麽,他一字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隻知道心的位置隱隱疼著,鑽心又入骨,難受極了。


    *


    馮雅茹撥通了季非離秘書的電話,試探的問道,“小徐,非離他今晚有預約嗎?”


    小徐精盡職盡責的回道,“您好,夫人,總經理今晚的形成暫時沒有安排,您有什麽事嗎,要不要我幫您電話轉接給總經理。”


    “不用了,我就是想問問他的行程,如果他沒有安排的話,今晚我想給他準備一個驚喜。小徐,我知道你是非離最信任倚重的秘書,所以,我能麻煩你能把他的行程安排告訴我嗎,我也好事先做好安排。”


    馮雅茹說的入情入理,小徐不疑有他,連連答應,“好的。”


    “那就麻煩你了。”


    “夫人,您太客氣了。”


    “那你忙,我等你的好消息。”馮雅茹掛了電話,看著變黑的屏幕,嘴角的諷刺越發的深沉。


    “今晚沒安排是麽,我就看看你不回家到底到底是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她穿好衣服,打通了她一個朋友的電話,和季母交代了一聲說和朋友出去一趟,便和她朋友一起去抓-奸了。


    隨著季氏集團的員工陸陸續續的下班,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歡天喜地的笑著鬧著,馮雅茹在心情複雜的等待中接通了秘書小徐的電話,“……哦?他確定今晚沒安排嗎?……哦,那好……謝謝你啊……”


    掛了電話,她的閨蜜陳阿雅八卦的看向她,“看你一副悲喜交加的樣子,怎麽了?”


    馮雅茹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他秘書說他今晚沒安排,回家了。”


    “那你應該高興才對啊。”陳阿雅很不理解馮雅茹此刻的表情,“他沒事就乖乖回家了,說明他沒再外麵鬼混,心裏還是有你和孩子的。”


    “可是……”出於女人的第六感,馮雅茹就是覺得季非離不太正常。可是,沒有證據,單憑自己的一廂情願的猜測,她知道,這個證據不能成立。


    陳阿雅打斷了馮雅茹的接下來的猜測,“你啊,以前在國外上學的時候雷厲風行、直來直往的,怎麽結了婚生了個孩子就轉了性子?都說婚姻是做墳墓,可你也被真的把自己當成僵屍頹廢過生活啊。”


    這是作為好友最衷心的告誡。


    “阿雅,這或許就是愛吧。”馮雅茹歎了一口氣,“和季家聯姻,一來是因為我家裏的生意近些年來慢慢變得不景氣,馮家需要找一顆大樹依靠。二來,季非離年輕英俊、能力出眾,我自己心裏也喜歡他……之後我們慢慢的生活在一起,我發現我越來越在乎他了,變得不僅僅是利用和依靠,而是真心想和他過一輩子。”


    找一個彼此相愛的人過一輩子,這是每個女人最美麗的希望。


    “哎。”陳阿雅歎了一口氣,是第一次聽馮雅茹說這些。


    她伸出手握上馮雅茹緊攥在一起的雙手,輕輕拍了拍,“你也別緊張了,在乎是在乎,別徹底淪陷就好。你呀,就是每天呆在家裏養出疑心病來了,你以後多和我出來走走玩玩,找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別把自己的心全部投在他的身上。要知道,你這才懷孕不到四個月,你還有六個月要熬呢。”


    馮雅茹點點頭,卻還是不安心的說了一句,“阿雅,我還是不安心。你是我從小長到大的好姐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幫我。”


    陳阿雅見她這麽執著,這麽不安,本想再勸她幾句,但如今也沒有了說辭,隻得點點頭。


    馮雅茹是和陳阿雅吃了飯才會季家的,她推門而入的時候季非凡正在玩手機,看到是她,他的眉梢眼角微微抬了抬,“回來了。”


    “嗯。”馮雅茹把手包掛在架子上,她走到季非離身邊坐下,聲音不似前日的撕心裂肺,溫柔的都能掐出水來,“公司的事忙完了?”


    “到了收尾的時候。”季非離把手機放在一邊,說道,“公司的事哪有忙完的時候,不過是最近新產品要上市,事情比以往多了很多。”


    “那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好的身體才是工作的本錢。”


    “我會留意的,你也別每天胡思亂想,安安心心的在家裏養胎,咱爸媽都等著你肚子裏的這個小調皮呢。”


    說著,他就低下身子,把耳朵貼在馮雅茹的肚子上,隔著薄薄的衣料感受來自肚子小寶寶的動靜。可聽了半晌,他也沒有聽出一個大概來,“我怎麽感覺不到?”


    馮雅茹看著他如此孩子氣的模樣,連日來的鬱猝總算得到了緩解,她笑的一如兩人初見時的落落大方,“才四個月,哪裏能聽得到動靜,不過我相信父子連心,他一定感覺到了你對他的愛護。”


    這段時間,季非離從不曾在馮雅茹的臉上見過這麽真切動容的微笑,這段日子的壓抑讓他瞬間情緒澎湃,他看著她,眼神慢慢變熱。


    馮雅茹明白他這樣的眼神代表了什麽,嬌羞的笑了笑,已經被他打橫抱起走進的浴室。這一夜,兩顆幹涸的心總算得到了些許滋潤。


    或許是貪戀歡快的感覺,或許是不想馮雅茹懷疑,季非離這幾日下了班就按時按點的回家陪馮雅茹,馮雅茹也難得的享受著量入親密的相處時光,在看不到顧恩恩的日子裏,安安心心的做著她的季家二少奶奶。


    *


    顧恩恩今日起了一個大早,不,應該說她是徹夜失眠,一想著要和季非凡見麵,她不知為何就怎麽都睡不著了。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看著化妝鏡裏那張憔悴的臉上鋪著的兩道黑眼圈,她抿抿唇,果斷的一概往日素顏裹麵的形象,也不管現在是八月的酷熱暑天,愣是在臉上塗了一層又一層的遮瑕膏,這才把兩個烏黑的眼圈遮掩住。


    平日裏很隨性的她今天對自己似乎特別的嚴格,她上了一層幹粉,花了精致的妝容遮住那讓人一眼就窺探出她精神狀態的瑕疵,便開始對著鏡子練習笑容。


    即便是分手,她也不是做落人一籌的那一個。


    沈安安一推開顧恩恩的臥室門,就看到她坐在化妝鏡前對著鏡子傻笑。


    她怔了一下,敲敲門打斷了顧恩恩有些傻帽尷尬的微笑練習。


    “不想笑就別笑了,笑的真難看。”沈安安實話實說。


    顧恩恩收起那怎麽都不能讓自己滿意第笑容,有些無力,“我也知道很醜,可我不想讓他看不起我。”這是她僅剩的最後一點驕傲和尊嚴。


    “你要是真心氣不過,那杯開水潑丫臉上,再不濟甩他一個大嘴巴!你又不欠他什麽,幹嘛對他笑臉相迎的!”


    顧恩恩仔細想了想,沈安安說的也不無道理。與其這麽醜兮兮的假笑,倒不如真的發一頓脾氣來的暢快,隻是這熱水……就別用了,她怕鬧出人命……


    兩人都心事重重的,所以早餐隻隨意吃了點,就出門了。


    到達約定咖啡廳的時候,顧恩恩下了車,對一路擔憂她的沈安安投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我沒事的。”


    “我在這裏等你回來,中午我們去吃大排檔。”


    “好。”


    顧恩恩一進咖啡廳就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季非凡。


    他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利落的頭發鋪在頭頂,他沒有叫飲料,隻是幹幹的坐著,那麽安靜,仿佛時間都在他身上靜止了。


    顧恩恩走上前,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而季非凡的眼神也抬了起來看向她。


    “來了,想喝點什麽?”


    顧恩恩本想說芒果汁,但卻臨時換了選擇,“鮮榨荔枝。”


    季非凡的視線在她身上頓了兩秒,這才回過神,換來服務員點好了兩人的飲料。


    他以為,她會說芒果汁的,看來,他對她事實上並沒有他自以為的那般了解……


    服務員去點單的時候,季非凡有些壓抑的說道,“對不起。”


    “啊?”顧恩恩沒想到季非凡竟然會和她道歉,她一時間很驚訝,不過,也隻是短短的兩秒驚訝之後她就無所謂的搖搖頭,“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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