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執迷不悟?”


    一個嚴厲的聲音突然傳遍整個病房。


    季非凡皺了下眉。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


    當他回眸的時候,所有人已經下意識的給他讓開一條路。


    他清晰的可以看見張母的臉上掛著囂張。


    隻是,她為什麽會來的這麽巧?


    難道是有人通風報信?


    他回眸看了眼張曦,隻見她一臉得意。


    果然,跟自己想的並無差別。


    她還是搬救兵了!


    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不滿,唇角反而微微向上勾起。


    “季大少,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張母冷嘲熱諷的問道。


    “那又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季非凡反問。


    “我的女兒在這裏,你說是什麽風把我吹來了?”張母回答的振振有詞,絲毫沒有畏懼之心。


    季非離壓根不給季非凡說話的機會就直接中斷他們的談話,“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當麵把所有的話全部說清楚了。”


    下一秒,張母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季非離。


    她的雙眸充滿了恨意。


    就是這個男人,把張曦折磨成現在這般模樣,甚至還經曆了生死。


    她冷漠的開口,“季非離,你把張曦害成這個樣子,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自責嗎?”


    季非離想都沒想就直接脫口而出,“我本就是冤枉,何來自責?”


    “冤枉?”


    張母嗤笑一聲,“好一句你是冤枉的。”


    季非離挑眉說道,“你們分明就是在見不得我和安琪甜蜜幸福,所以你們才會故意設計圈套來誣陷我。”


    “笑話!”


    張母堅定的說道,“是你把她害成現在這般模樣,你竟然還厚著臉皮說是我們陷害你,難道你身為一個男人就可以在這裏胡言亂語嗎?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想對她負責?再或者你是被你身邊的女人挑唆?”


    她的話,傳在所有人的心中。


    安琪心裏十分不滿。


    挑唆?


    她竟然如此誣陷自己?


    她逼在張母的麵前,“張夫人,請問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挑唆非離了?”


    張母的眼眸微微抽搐了下,努力控製著眼眸,一口咬定,“如果不是你挑唆,他怎麽會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甚至還逼著我的女兒跳樓?”


    “這所有的一切都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而且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您不會不清楚吧?”


    安琪的雙手不由的攥緊了拳頭,語調噙著濃濃的不滿。


    張母的淚水一直打轉著,“怎麽?難道你是想推卸責任嗎?”


    季非離急了眼,“張夫人!”


    張母直接將目光射在季非離的身上,“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隨後她將張曦護在懷裏,淚眼朦朧的說著,“他們有沒有把你怎樣?”


    張曦虛弱的窩在張母的懷裏,臉色蒼白的搖搖頭。


    張母扶著張曦躺在床上,叮囑道,“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可是……”


    張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母的手指攔下,“你什麽都不用管,交給我。”


    “他們來著不善。”張曦湊在張母的耳邊,用了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我都明白。”


    張母淡淡的笑了笑。


    下一刻,她立馬回眸衝著季非凡問道,“季大少此次前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季非凡勾唇笑著問道,“當然是想讓張小姐把失去孩子的事情經過來跟我們講一下,畢竟有關我們季家的聲譽。”


    張母微微皺眉,“事情的經過究竟是什麽樣子,季大少難道對這件事情不了解嗎?”


    季非凡鷹眸深邃的看著張母,“我了解有什麽用?眼下是讓眾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你不如你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讓我聽聽。”張母坐在張曦的身邊,雙臂環胸。


    “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跟他們說清楚,現在隻需要跟你們求證一下就好。”


    “事實就擺在眼前,難道我們應該給你們什麽解釋嗎?”


    “張小姐因為什麽流產,難道你們真的想隱瞞下去嗎?”


    季非凡絲毫沒有任何退讓,繼續追問道,“還是說你們不安好心?”


    張母上前,直接摔了就近的攝像機,衝著他們嘶喊道,“究竟是誰不安好心,難道你們心裏不清楚嗎?”


    季非凡看著張母的舉動,心裏忍不住偷歡喜著,“我們清楚的是您現在壓根就敢跟我們提及此事。”


    她這樣的舉動,隻能說明她生氣了。


    或許,她這樣,會對他們有所幫助。


    小夥看著自己的相機被毀,自然不會無動於衷,“張夫人,您摔了我的相機,我要求您賠償。”


    “區區一部相機,難道我們張氏賠不起嗎?”


    張母冷寒著臉,眼神死死的射向了小夥。


    “張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我這部相機是剛買的。”小夥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著。


    “到時候我會給你買一個更好的賠給你。”


    小夥不好再說什麽,隻好乖乖的點頭。


    季非凡瞪著眼睛,“您嫁禍我們不成,反而將事情推脫在季非離的身上,你們難道是想給張氏抹黑嗎?”


    張母提醒著,“既然知道這件事情與你們無關,那就趕緊離開,以免傷了和氣。”


    季非凡咬牙切齒,情緒仿佛崩裂一樣,“既然我選擇站在這裏,你不給大家一個解釋,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是在威脅我?”


    張母嘶吼了聲。


    季非凡笑臉相迎,“對不起,我沒有這個愛好,我隻是想讓事情的真相公布於眾而已。”


    張母對於季非凡的插手,心裏顯然有些不快,“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知道真相,你跑在這裏沒事搞什麽烏龍?”


    季非凡笑著問道,“我看您是心虛了吧?”


    張母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身為張氏的人,我們是從來不會做虧心事的。”


    “是嗎?”


    季非凡看向了張曦,開口問道,“張小姐,你難道是想躲在張夫人的身後當縮頭烏龜嗎?”


    “你說誰是縮頭烏龜?”


    張曦單手支撐起頭,笑著問道,“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違心向著你們?”她頓了下,接著再道,“我看你們分明就是急於替季非離澄清,所以才不惜選擇撒謊。”


    季非凡攥緊拳頭,“究竟是誰在撒謊!”


    “是你們!”


    張曦滾燙的淚水瞬間滑落在臉上,嘟起紅唇,可憐兮兮的說著,“我現在已經被他害成這副模樣,可是你們卻……”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


    安琪目瞪口呆。


    她真的無法想象,這個女人竟然可以如此逼真。


    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直接就哭了?


    這都是什麽邏輯。


    難道她是天生的演員派?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季大少在撒謊?”


    “瞧張小姐這副讓人心疼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疼致及。”


    “誰知道他們之間誰在撒謊。”


    “季大少和張氏都不容小噓,我們千萬不能得罪他們任何一個人,所以說話還是留點餘地比較好。”


    “……”


    安琪聽著他們的討論,心裏自然容不下,“她在撒謊!”


    頓時,病房內一片安靜。


    幾秒後,張曦吸了吸鼻子,語調不變的問道,“你們認為我會拿自己的生命和孩子開玩笑嗎?”


    有個記者懸著膽子詢問道,“那請問你可有證據?”


    張曦點頭應道,“有!”


    她擦幹淚水,哽咽道,“主刀醫生和護士都可以為我作證。”


    看著他們啞口無言的樣子,再道,“他們口口聲聲說我是陷害他們,那請問他們可有證據?”


    安琪心虛了,“張曦,你休想信口雌黃!”


    “肯定是你挑唆季非離讓她把我們唯一的孩子害死,現在竟然還聯合季大少為你們作假,你的良心究竟去了哪裏?你為什麽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張曦一口氣說了出來。


    “你……”


    安琪實在氣不過,上前,胳膊高高舉起,可是卻被季非凡攔了下來,“別給我添亂。”


    “我……”


    季非凡麵色不由的擰曲在一起,咬牙提醒著,“你這樣會給我們都帶來困難,你如果想脫離險境就把你所有的怒火全部給我壓起來。”


    安琪冷豔的看了一眼季非凡,一字一頓的吐出唇瓣,“季、非、凡……”


    季非凡問道,“看來你是打算獨自麵對了?”


    如果她真的不給自己留情麵,那他自然也沒必要給他們留情麵。


    所以,他現在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


    “是!”


    安琪幹脆利索的回答著。


    “這是你的決定,你別後悔。”


    季非凡丟下一句話,拉著顧恩恩的手就欲轉身離開。


    張曦看著季非凡的背影,心裏暗自鬆了口氣,“季大少,你現在離開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承認你撒謊了嗎?還是說你是被安琪所蠱惑,不得已才出麵走偽證?”


    顧恩恩聞言,頓時回過神。


    撒謊?蠱惑?偽證?


    這都是些什麽?


    隻是,他現在在做什麽?


    難道是想帶著她就這樣離開嗎?


    如果他們真的離開,那豈不是給他扣上了一個撒謊和包庇的罪名?


    突然,心裏有了一個強大的意識:不行,今天這件事情必須有個解釋。


    她停下腳步,抽搐了下手,肚子轉身的那一刻卻被季非凡攔了下來,“你想做什麽?”


    “我不能讓你背上一個撒謊和包庇的罵名。”


    顧恩恩說話的同時還不由的抽搐了下手腕,可是卻沒有掙開。


    季非凡冷冰冰的說了四個字,“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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