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蟾從懷中掏出把匕首,輕舔尖鋒:“姓陳的,你原本可以快快樂樂的活著,又為何非要……攪進這殺局中呢!”


    說完,他雙腿彎曲而後再拉直,整個人宛若炮彈激射而出,化作條筆直前刺的線,撲向陳長安。


    “臥槽,護駕……”


    “不是,救我!”


    陳長安嚇的口不擇言,轉身就往李術與武元衡兩人屁股後麵躲,而端立在外麵庭樹頂端的蘇鼎風,嗖的聲手中鐵劍出鞘,拉扯出道青瑩色的光芒,呈半月形狀,攜帶著尖利的嗡鳴隔空飛劈進來。


    “……”


    劍光縱橫勢不可擋,還不待青蟾做出反應,已劈的他狼狽翻滾出數米遠,半截身體慘兮兮的撞進牆壁。


    陳長安見況回頭用模糊的視線再次打量眼一坨白的小舅子,接著轉向嘴角帶血的青蟾,腰板直起:“嗬,看來還是不行欸!”


    話音剛落,一束束耀眼的光華從外麵飛衝而起,於公主府上空炸成大大小小的圈,彼此交往勾連織為巨型的網,李術與武元衡神色一凜:“不好!”


    青蟾咳嗽著拾起身,嘴角扯笑:“哼,這次的計劃,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陳長安,即便你聰明,但在實力麵前,一切,都是虛妄的。”


    “我們的人自始至終,都在附近掌控著計劃每個環節的順利完成,假若出現變數的話,會在第一時間采取暴力手段!”


    屋外院中,很有節奏感的,不急不緩的有四人出現,從左到右,依次是男男女男,他們膚色整體黝黑,頭發盤束成細條小辮,穿著用獸皮縫製的原始衣物,大部分臂膀胸腔裸露在外,依稀可見紋繡的圖騰刺青。


    “毒蠍!”


    “火蛇!”


    “紫蜈!”


    “紅蜥!”


    他們分別喊出自個的名字,席卷騰騰撲麵的殺氣而來。


    青蟾得意道:“整個公主府,已經被結界籠罩,外麵的人,是察覺不出絲毫異常的,即便梅花內侍或者烏衣衛,最少都需要半個時辰才能注意到此間變化!”


    “而這半個時辰,足夠我們殺掉該殺的人,劫走該劫的人!”


    與長寧對視,他語氣玩味道:“公主殿下,本身是件皆大歡喜的事,你乖乖說出如何令桐油紙顯字的方法即可,但偏偏不,非要被這姓陳的瞎子,逼的刀劍相向!”


    “說甚廢話!”


    李術雙臂咻咻,飛旋出兩枚銅幣,分別攜帶紅色與藍色的光華,正對準青蟾心口位置以千鈞力道逼近。


    “叮當!”


    青蟾甩動匕首格擋開,徑直反殺!


    李術迎擊,雙方廝鬥在一起。


    端立樹梢的蘇鼎風提劍降落而下,金雞獨立側臉相迎:“爾等可以繼續往前,人,隨便殺,事,隨便做,但前提是,別動陳長安!”


    臥槽,陳某人聞言差點沒當場給這位裝逼上頭的小舅子跪下,什麽叫人隨便殺,還能不能給堂堂公主殿下點麵子?你不能仗著自己日後回到巴山劍派屁事沒有,就毫無下限的得罪當朝權貴吧!


    “公主殿下,他向來幽默,開玩笑呢,嘿嘿!”陳長安覥著帥氣的臉解釋。


    長寧不答,注意力全在屋外的四人身上,幾番轉動,最終定格於毒蠍:“陳長安,我記得你說,殺小蓮的,是把鋸齒狀的武器,會不會是他!”


    不等陳某回答,毒蠍晃動手中正刃為青鋒,副刃為鋼齒的大砍刀,虎虎生風,冷笑道:“沒錯,你那個小丫鬟,和大閔畫師徐鶴子,都是我殺的!”


    “哈哈哈!”


    “劈啪!”


    正狂笑間,蘇鼎風以肉眼幾乎根本不可能捕捉的速度閃現到他麵前,狠狠抽甩幾個耳光,又回到最初的位置,訓斥道:“跟你說話呢,瞎唧唧什麽?”


    毒蠍:“……”


    作為女性的火蛇,揮舞軟鞭罵罵咧咧:“姓蘇的,滾開,別多管閑事。”


    蘇鼎風拽拽的道:“我說過,你們可以繼續往前,人,隨便殺,事,隨便做,但前提是,別動陳長安。”


    舌頭明顯長出普通人好幾倍的紫蜈,嗓音略帶磁性道:“陳長安兩次破壞我們計劃,今天,必須死。”


    “哦!”


    蘇鼎風偏偏腦袋,不再多說,雙掌平開,手中鐵劍卻不落反升,達到一定水平後三百六十度帶光旋轉,雙鋒蕩開層層疊疊如朝水般的劍意,肆意流動收放。


    他悠然打個響指,懸浮的鐵劍分出兩柄,劍意爆漲翻倍,再打響指,兩柄變四柄,劍意又翻倍,周而複始生生不息,直到淩空橫列七十有三,劍氣覆蓋整個公主府。


    “陳長安!”他突然叫了聲。


    躲躲藏藏的陳某人應道:“何事!”


    蘇鼎風衣袍鼓起,長發飄豎,朗道:“我破了這天如何!”


    陳長安:“……”


    毒蠍:“……”


    火蛇:“……”


    紅蜥:“……”


    紫蜈:“……”


    “哼!”


    沒有得到回答,蘇鼎風輕揚下嘴角,並高喧:“君有青鋒一口,久被塵勞關鎖。”


    伴隨他的喊話,鋪天蓋地的嗡嗡劍鳴此起彼伏,縱橫交錯的劍光構連,排列成北鬥七星的曲狀,不偏不倚對準十幾步外的四人!


    毒蠍率先有了動作,雙手緊攢鋼齒大砍刀,準備硬碰硬格擋,紅蜥,火蛇,紫蜈,則勁氣外放在麵前形成個扭曲物象的小屏障。


    “可笑,可笑也,爾等不逃,還妄想抵擋,有年塵盡生光,後麵的,汝之蚍蜉,不配知道……”


    “嘩!”


    蘇鼎風隨即揮袖,頭頂的七十三道劍鋒,仿佛賦予生命,牽動著撲飛出去。


    第一劍至,對方的勁氣屏障微微顫動。


    第二劍疊加,屏障如玻璃,哢嚓嚓裂出縫隙。


    第三劍來,砰然破碎。


    於是,無數的青鋒劍氣不停灌注,三人在刷刷刷的稀碎聲中被洞穿成篩子,而準備硬剛格擋的毒蠍,剛舉雙手,眉心滲出血點,鋼齒大砍刀節節斷落!


    “哦,還有一個!”


    注意到仍在屋中與李術交手的青蟾,蘇鼎風手指輕描淡寫的甩了甩,立即有柄光劍疾馳誅去,透心而過。


    青蟾大吐鮮血,倒在紅泊中。


    廝殺的滿頭大汗如豆滾的李術怔怔出神,直呼好家夥!


    武元衡抽搐著臉頰,心想真不愧是當初被巴山劍派掌門人甄子平看中親自授教啟蒙的神童。


    而長寧公主,僅僅是張了張嘴巴,並無太多情緒觸動,跑過去跳踹暴斃的毒蠍:“王八蛋,讓你殺小蓮,讓你殺小蓮。”


    陳長安從武胖子身後鑽出來,拍拍衣角沒有的塵土,整理發型麵容,昂首挺胸,視線雖然有礙於看清楚剛剛的飛劍風采,但不影響他對這位小舅子實力的認知!


    三個字,屌滴很!


    蘇鼎風回頭,對陳長安挑眉弄眼:“如何,帥否!”


    陳長安毫不猶豫的紮心:“我是個瞎子,看不見!”


    蘇鼎風:“……”


    正在大家都暗自鬆氣的當口,兩條人影從天而降,以神鬼莫測的曲形走位逼近踹毒蠍屍體踹的雀躍歡呼的長寧公主。


    “不好!”


    李術尖叫著衝上去,結果還沒跑出三步,腰間詭異的爆出兩團血霧,翻倒在地。


    武元衡尖嘯:“快保護公主!”


    三司九十多人聞令正準備要動,劈裏啪啦的爆竹齊炸聲在他們體內響起,直覺得五髒六腑心肝脾肺全都在股不可抗拒的強大力量擠壓下膨脹,破裂。


    “臥槽,是宰生,護駕,護駕,不是,保護我!”


    陳長安迅速奔向蘇鼎風!


    兩條人影抵達現場長寧公主身前,分別是臂膀鑲套有鋒利鷹爪的男人,以及道士打扮的汾陽先生。


    啪的一記手刀敲暈長寧,汾陽先生抬手,掌心對準蘇鼎風,冷冰冰的道:“你……要護他?”


    蘇鼎風眉頭豎立:“你……要殺他?”


    “哼!”


    汾陽先生麵無表情道:“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我們本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長寧公主口中得到桐油紙顯字的方法,可因為他,我又不得不采取暴力手段,帶走公主,強行逼問!”


    “你說,我能不殺他嗎!”


    “哦,沒得商量!”


    蘇鼎風一劍劃出。


    劍光飛劈到汾陽先生麵前,被股無形氣牆阻攔,消失殆盡泥牛入海。


    “哢嚓!”


    接著,他五指虛握,遠在數米外的蘇鼎風突然神情痛苦,緊咬著牙單膝跪倒,粗喘起來,骨骼在相互擠壓中變形,內髒,在慢慢的分裂!


    “我這宰生,除去原術憫世的先天特性能克製外,隻有七品生死境的武者,儒家知天命的聖人,佛家的金剛,道家的無妄境,亦或,修真者的化神境,方可抵擋!”


    “蘇鼎風,你個小小的先天中期,拿什麽護!”


    “砰!”


    話到此處,他五官扯出猙獰,持續用勁,作為直接的效果反應,蘇鼎風周身不斷炸裂出血霧紅點。


    然而,正當原術宰生要將這位白衣劍俠徹底撕碎的時候,有杆銀槍從高空墜落下來,宛若九天星河之水倒傾,哢嚓嚓刺地三尺,震的周圍皆衍生出網狀龜紋。


    槍杆頂端,一渾身銀白色盔甲燁燁生輝,風姿颯爽紮條長馬尾的女人,傲然挺立。


    她雙手負背居高臨下,嗓音清絕鳴動在整個公主府上空:“我既是七品生死境武者,又有原術憫世,先天克你宰生!”


    “護得,還是護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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