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首張引言那行字帶來的不適,陳長安再度舔濕手指翻開第二頁,結果還是引言。


    其曰:前麵記錄的乃最為簡單有效並且深受廣大男性武者支持與熱愛的方法,可深受熱愛並不代表成功率高,很多都會在中途夭折,非強腎壯腰者不可用,因此編者並不推崇。


    要練體,以後麵內容為準。


    “放屁呢真是!”果然李術給的書和本人同樣的德行。


    一番吐槽,陳長安翻到第三頁,慶幸終於進入正文,隻見上麵寫著好多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粗略的先了解個大概,發現其中多以方法為主,心法為輔。


    畢竟要練體的話,最重要的是如何做,心法更多的偏向於後期境界。


    不至於太枯燥的是文字旁邊都有相應的插圖,連續起來以一定的速度翻閱的話會構成套完整的動態拳術。


    “害,設計的還挺新穎!”


    陳長安立刻按照上麵的指引開始練習,感覺竟頗有些像前世女人們常做的健美操,因為頻率和切換十分緩慢。


    無可奈何,他陳某人想要快,可前後要求的具體姿勢不允許,比如說,上個姿勢是反手摸肚臍,下個要換到雙腳壓脖梁,再快都得有個過程。


    練的時間久些,陳長安漸漸覺得骨骼筋脈開始酸痛,麻溜溜的分外難受,於是鬆口氣倚靠住院中的那棵香樟樹休息,然而令他無語的是越休息酸痛來的越厲害。


    無可奈何下隻得又按照翻動的圖畫練習起來,並配合文字。


    而連陳長安自個都沒有留意到的是,每當他打出一拳或者變換動作的時候,斜插在發中的那支青翠竹簽就會蕩漾出輕微如晚螢的光芒粉筆灰般散落下來,沾染在皮膚滲透進肢骸。


    將近一個時辰過去,陳長安能夠清晰聽到體內骨骼發出的咯嘣聲和筋脈拉扯的嘎巴聲,宛若是好久沒有運轉過的老式機器滴進潤滑油後齒輪軸承又開始嚐試著的摩擦運作,好像是塵封幾十年的弓弦正在輕緩拉開。


    是寶劍在擦去沉鏽,是璞玉在消磨石皮。


    他本人在這個過程中發現身體變的靈動輕鬆,仿佛輕輕彈跳便能夠躍出相當可怕的高度。


    “有變化!”


    陳長安嘀咕著,越發的有精神與動力,每一拳揮出時在空氣中砸扯出的呼嘯聲比之前強烈出好幾倍。


    當然伴隨而來的是汗珠滾滲的更為密集,呼吸更為粗快。


    但偏偏沒有生出絲毫的疲倦與困乏。


    直到卯時,陳長安覺得整具軀體隻剩下皮肉,仿佛骨架全部被剝離抽掉似的,並且渾身的溫度和血液都往小腹下三寸的位置匯聚流淌,越來越多,越來越鼓脹,隨時都有可能要爆炸。


    “怎麽會這樣?我不會是練錯了吧!”


    正自言自語著,夜色裏傳來聲口喚:“你如此修煉,一輩子都不可能突破練體境界,不過有心去學願意踏足武道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比朱家文那書生強多了。”


    陳長安抬頭望去,隻見小舅子蘇鼎風站在房梁上剛撒完尿在係褲帶,真是尷尬的很,任誰撞見自個大半夜的修行武道都可以,但這個二哈除外欸!


    嘴角一陣劇烈抽搐,陳長安強顏歡笑:“呦。小舅子還沒睡呢!”


    蘇鼎風斜眼睥睨:“沒,到我這境界十天八天的不睡都沒事,聽見外麵有動靜所以出來看看。”


    緊接著嗖的聲瞬移到麵前,他撿起地上李術贈送的鍛體訣漫不經心的左右晃悠,嫌棄的口吻:“這種層次的秘籍狗都不練,誰給的玩意,存心不讓你走武道吧。”


    再打量幾眼此刻麵紅耳赤汗珠漉漉的陳長安:“真是給的敢給,練的敢練!”


    赤裸裸的當麵打擊啊,你個修仙的幹嘛非要對習武的挑三揀四?相當於藍翔開挖掘機的跑去給新東方的教炒菜,有病呢吧。


    但都僅限於內心活動,陳長安嘴上很乖的打招呼並且求教:“那麽小舅子,依你看來的話到底要怎樣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練體境。”


    蘇鼎風自信擺手:“我說過,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你都結婚了才踏足武道,完全沒希望的好吧!”


    陳長安陣陣失落隨即又想到什麽,剛準備要開口,蘇鼎風擺手打斷:“別想著走我們修真一脈,連武道都不適合,修真更不行。”


    翻譯成二十一世紀的話就是:你連個職業院校都考不上的混子還想進清華?


    滿滿的自豪感。


    “算嘍,好好在家裏生孩子帶娃吧,早些拉個……不是,生個外甥出來。”蘇鼎風說著就要轉身回屋。


    “砰!”


    突然這時,陳長安轟出個響亮的悶屁,身後跌宕起層層的灰塵煙霾,匯聚在他小腹下三寸位置的那股熱流達到飽和,轟隆隆的在體內炸開。


    於是,胯骨,顴骨,尾巴根,波棱蓋,膝蓋骨,腰脊椎……但凡是軀殼裏的骨質鈣合物,全都在瞬間粉碎破裂,卻又當他失去支撐要倒下的時候,在極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凝合,重組。


    站在陳長安的感知角度,像是瞬間被人抽空又填充回本來狀態,五髒六腑通透舒暢,奇經八脈充滿力量。


    握了握拳,他能夠清晰體會到骨骼間接口的運轉與刮擦,像是經過特意的打磨,光滑而又平整。


    此刻的整副骨架,更像是用金屬澆灌而成的。


    不停咂嘴嫌棄的蘇鼎風瞬間瞪大眼睛難以置信:“你……你破開練體境了?”


    陳長安搖頭:“不清楚!”


    蘇鼎風衝過來按住他從肩膀開始到胸膛到小腹到胯骨到腳踝一路摸索,連褲襠裏的棒槌都沒有放過,檢查完駭然發問:“沒錯,是破開練體境了,你……你什麽時候開始練的?”


    陳長安理所應當:“剛剛回來的時候。”


    蘇鼎風掰著手指頭計算著道:“你們回來的時候是寅時,現在是卯時二刻,也就是說,姓陳的,你用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突破練體境?”


    “武者的門檻什麽時候這麽低了?”


    蘇鼎風神經質的嚷嚷,很快自我否定:“不不不,武者雖然和我修真一脈整體上相差甚遠,但還不至於門檻低到這種程度。”


    他彎腰親手撿起前幾分鍾還被自己棄如敝履的鍛體訣眼神綻放異樣神采如獲至寶的捧在手心:“難道是它,難道是因為它,沒錯,肯定是的,讓我仔細研究研究。”


    呼喊著蘇鼎風狂奔回屋中。


    陳長安再次從那個背影中讀出傻屌的意味來,但沒有因此而介懷太久,心情依舊是愉悅的,畢竟今夜收獲豐富,兩個時辰破練體境,簡直不要太快好吧。


    “啊……嗚……”


    伸個懶腰他準備回去睡覺。


    “刷!刷!刷!”


    突然空中傳出一陣紙頁紛飛撩擦的聲音,那本李術的鍛體訣從蘇鼎風屋中扔翻出來,伴隨著嘹亮的批判:“呸,什麽叫做體,武之根本也,近女色不廢而自成。”


    “陳長安,你竟是用的此等方法突破練體之境,吾恥於爾同院!”


    完全給了個猝不及防,陳長安無語,伸手一把接住扔丟出來的鍛體訣唧唧歪歪:“我要真用那種方法,也得你妹妹配合才行啊。”


    ……


    翌日,陳長安老早的起來拿著鍛體訣出門前往囚罪司,現在突破武者首境練體,接下來就要衝刺第二境界修魂,得再要些相關的資料才行。


    “哦,對了,還有武元衡給我的這些用來打基礎的丹藥呢。”


    陳長安隨即拿出咕嚕嚕咕嚕嚕的全部囫圇吞下,反正不吃白不吃。


    辰時二刻出發,他於辰時五刻抵達囚罪司外,門口的守衛基本上都認識這張帥氣英俊的臉龐,因此沒有阻攔直接放行。


    輕車熟路抵達無垢堂,陳長安站在四五米外注目片刻語氣輕而圓滑的開口:“參見李大人。”


    伏案工作的李術耳朵一豎抬起頭:“原來是陳小兄弟,有事嗎?”


    還不待陳某做出回答,李術五官一扯三觀奔潰似的衝過來朝他胸膛砰砰轟幾拳,打擊出金屬質感的脆響,驚呼:“練……練體境巔峰,我給你書沒幾天吧,怎麽這麽快?”


    “你……你不會是用了引言上麵的方法吧?腎是真特娘好啊!”


    陳長安:“……”


    ……


    與此同時蘇家大院中,蘇鼎風一臉糾結的在三妹蘇婉秋門外徘徊,手中拿著節香樟樹枝不停的揪葉子,口中念念有詞的重複:“說……不說……說……不說!”


    直到咯吱的聲房門打開,他扔掉香樟樹枝衝出去正對蘇婉秋毫不猶豫的開口:“多注意休息養好身體,該拒絕的時候拒絕,陳長安那貨在用你修煉武道。”


    蘇婉秋莫名其妙,小小的臉上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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