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


    ……


    “黃小仙。”


    “黃小仙。”


    “誰?誰在叫我。”意識模糊的時候,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


    “是白澤嗎?”我竭力的想著白澤,努力讓自己恢複意識。


    “黃小仙,快起來。”


    怎麽聲音好像不是白澤。


    “快起來!黃小仙!”


    意識還沒完全恢複的情況下,我感覺身體好像被什麽力量一下子抽了起來,原本眼前的黑暗瞬間變得清晰:


    白色的牆,白綠色的樹葉花紋窗簾,掛滿衣服的晾衣架,還有……


    “黃小仙。”陳子銘皺著眉頭,一臉不安逸的看著我。


    “陳子銘?”


    看到麵前的陳子銘,我愣在原地!緊接著迸出心裏的是一直壓抑在心裏對陳子銘等人的恐慌!


    “陳子銘!”


    “為什麽是陳子銘?我這是在……”我心裏瘋狂恢複自己的清醒,再次認真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場景……我是在h市的出租屋?”


    “四年後?”


    “怎麽可能!”我對這個地方嘲諷的冷嗬了一聲,可是瞬間又不得不緊張心慌,腦子裏一下子蹦出好多疑問,讓我不得不心跳加速。


    “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呀,你幹嘛!”一旁的陳子銘直接有些不耐煩的看著我說道。


    我無法平複自己的心情,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說什麽?”


    忽然從我的小腹傳來了陣陣惡痛,我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你能不能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廁所!”陳子銘一邊滿臉嫌棄的說著,一邊拿出手機趴到了床上。


    他繼續說道,“好惡心啊,我受不了!太惡心了,我暈血啊。”


    “東西?什麽東西?”我心裏疑惑著,不太確定的忍著小腹的疼痛竟憑腦內的記憶真的一步不差的走到了廁所。


    隨後看到了地上本應是屬於四年後醫生讓我注意觀察對比情況的惡露,如今竟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了我眼前。


    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那些我曾看到的畫麵:四年後,在h市,術後,陳子銘覺得我這樣惡心!


    我看著麵前的惡露,腦子嗡的一響,身體直接癱軟扶住牆壁,心裏再次發出疑問:“我為什麽在這裏!”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我心裏一整個難以置信。


    還未等我想明白情況耳邊又傳來那陣讓我厭惡的聲音:


    “你收拾好沒有啊!我要上廁所啊!”


    這讓我生理都泛嘔的聲音,讓我不得不皺起了眉頭。


    我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但還是忍著小腹的疼痛,蹲在地上默默地收拾好了廁所地上遺漏的東西,腦子裏一瞬間充斥了我曾看到的所有記憶:


    一個人去醫院……


    一個人淋著雨從醫院回來!


    一個人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最後換來一句“你這樣好惡心!”


    這明明是醫生交代了要注意觀察對比的惡露,怎麽到他嘴裏就變成了……


    “你幹嘛這麽看著我啊。本來就很惡心啊。不就一個手術嗎?至於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嗎?”


    剛收拾好站起來出廁所,就又撞上陳子銘。


    他的嘴臉和他看著我的的眼神才真的是讓我覺得好惡心。


    我心裏直接生出一陣厭惡感,隻想說:“我好討厭他!”


    這張臉,原本都要忘了的這張臉,為什麽又出現在我麵前。甚至讓我又想起陳子銘對我說的那些天崩地裂的情話,那些模樣跟他現在這副樣子比起來真的好可笑。


    我站在屋裏,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定下,並告訴自己:“我要離開這裏!”


    可是為何小腹的疼痛疼的那麽真實……


    我明明不在這兒的。


    我剛剛明明在鳳鳴宮。


    我是和白澤,和白澤在一起的!


    “白澤呢……”


    我腦子開始瘋狂的思考運轉,我開始慌了……


    周遭根本沒有白澤,甚至這房間裏的一切好像才是現實一般。


    看著這個出租屋的一切我的心裏開始越來越著急,也越來越恐慌,我忽然好怕這一切真的變成真的!


    “白澤……”


    我腦子裏不停的想著白澤,我努力的告訴自己:“我不要待在這兒!”


    可是當我想使用神力的時候,我卻什麽都喚不出來!


    我詫異又驚恐的看著自己什麽都蹦不出來的雙手。


    “為什麽,為什麽我沒有力量了,神宗呢?”


    “到底什麽情況!”我心裏焦急萬分。


    “你幹嘛!”又是陳子銘!


    陳子銘上完廁所從我身邊經過,滿臉嫌棄的看著我。


    他的聲音真的好難聽。


    我能聽到自己內心瘋狂的在告訴自己:“我真的好討厭他,我不要待在這兒,他才真的讓我好惡心!”


    可是小腹好痛,痛的我好像都沒有了力氣。


    “呃。”


    我不明白為何會痛得那麽真實。


    我癱軟的靠著牆壁站著,無力的想著:“為什麽?”


    一旁的陳子銘好似絲毫都不給我安靜思考的機會,又衝我的耳朵傳來他讓我不適的聲音:


    “你衣服都沒有洗嗎?你今天一天都在幹嘛?”


    陳子銘又是一副嫌棄的樣子。


    我真的想問除了嫌棄他就沒有其他的表情了嗎?再怎麽說是他媽你追的我!


    “嗬,容易得到的,果然不會被珍惜麽……”看著陳子銘的樣子,我心裏不禁覺得有夠心寒。


    由於小腹的疼痛,我開始靠著牆蹲著,難受卻也冷漠的對陳子銘說道:“醫生不讓我碰冷水。”


    此話一出,我心裏又一陣震驚:“為何這些記憶裏的話,我會控製不住脫口而出。”


    我蹲在牆角望著對麵的白牆,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經曆的真實性了。


    “我,我到底應該在哪兒。”我捫心問自己。


    “你不洗,難道我洗嗎?我也不想洗。我還累呢。”陳子銘的聲音讓我心煩,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他了。


    “嗬。”


    我直接冷笑了一聲,我不知道我是在笑我自己,還是在笑這讓我又遇見陳子銘的可笑的命運。


    “你笑什麽?”餘光中看到原本趴在床上玩手機的陳子銘坐了起來跟我說話。


    我又笑了一聲,心裏隻想說:“你管我笑什麽?”


    我就那麽蹲在牆角,想起了我看過的我和陳子銘的所有事……


    心裏一邊罵著操蛋,眼裏卻不知何時已滿是熱淚。


    我仰頭,往上導了導自己欲落下的眼淚,冷冷的對陳子銘說:


    “你累?你才上幾天班啊,你累。話說我們不是分手了嗎?你不是說要跟我分手嗎?你還待在這兒做什麽?這屋子好像是我出錢租的吧。憑什麽我要給你洗衣服啊?你給我滾。”


    結果我的眼淚還是在話說完的那一刻,落了下來。


    我竟不知,一個預知裏的“陳子銘”帶給我的隱藏心理傷害竟有如此之深。


    我緩了口氣,利索的擦掉眼角掉落的淚,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陳子銘竟從床上站起走過來衝我凶狠的吼道:


    “不是你求我在這兒陪你的嗎?你以為我還想在這兒看到你這副難看的樣子嗎?”


    我看著陳子銘的樣子,我先是震驚了,震驚他竟然麵相如此醜陋,其次我一改預知裏跟他在一起四年的軟弱,不甘示弱的反盯著陳子銘說:


    “孩子不是你的嗎?已經二十好幾的人了,整天隻知道玩。當初說有孩子就跟我結婚的人不是你嗎?”


    陳子銘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羞愧,但隻一瞬,最後直接火了起來對我吼道: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思!”


    我輕笑道,“怎麽?急了?想走啊。可以啊,給我十萬塊錢,你就可以滾了。”


    “什麽?我兩千都沒有,我上哪兒給你十萬!你瘋了吧!”陳子銘把手機扔到床上,難以置信的看著我說。


    看著陳子銘那讓我惡心的樣子,我心想著:“我不知道為什麽預知裏跟你經曆那些時候的我不知道這些,但現在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直接不輸氣勢的跟陳子銘說:


    “你可能不知道吧?現在這件事是你存在過錯的,你是要承擔侵權責任的,你給我造成了人身損害,應當賠償醫療費、護理費、交通費等治療和康複支出的合理費用,還有我因誤工減少的收入,你要一並給我!”


    我牢牢的盯著急了的陳子銘。


    陳子銘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什麽?”


    我抹掉自己淚失禁落下的眼淚,依舊冷漠的對陳子銘說道:


    “還有你手機裏,你媽轉給你了五千是給我的,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轉給我。”


    “你怎麽會。”陳子銘有些難以置信。


    “轉!”趁陳子銘話還沒說完我就直接狠狠地吼了他一句。


    “嘭!”


    “你真他媽是個瘋子!”


    轉完賬後的陳子銘拿上衣服留下一句話便直接摔門而出。


    “剩餘的錢,你一分也別想少!”我站在屋內竭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喊出了最後一句話。


    一瞬間眼淚再怎麽也止不住了。


    我曾看到的預知裏,黃小仙也就是我,跟陳子銘在一起近四年,一個剛畢業的學生,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隻身奔赴異地,最後自己還負債兩萬……


    “還能是怎麽負債的?當然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以為陪他長大,最後能獲得別人加倍的珍惜和疼愛,結果連回去的機票錢都是自己負債給的……”


    “哈哈哈哈!”


    我在這無比熟悉又陌生的出租屋裏,開始笑話著自己……


    明明跟陳子銘沒有了開始,以為一切都縫紉而解,結果在心裏,我還是如此的害怕和介意……


    “為什麽我又要遇見他?”


    “為什麽我會在h市!”


    “為什麽我會在這兒。”


    “不是說沒有開始就不會有後來嗎?”


    好多問題一下子帶著我內心一直隱藏著的恐懼迸了出來,那種來自身體自身的痛苦讓我快要窒息了。


    “嘶——”肚子的疼痛,倒是又把我拉回了當下。


    我走到床邊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了和雯雯的聊天框,翻看著我和雯雯的聊天記錄。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這些聊天內容和預知裏看到的場景裏的一模一樣。


    “這tm到底是……”


    “白澤。”


    難受之際我再次想到白澤。


    “為什麽白澤不見了……”


    “我不想待在這裏。”


    “我好想回去。”


    “我討厭這裏……”


    “我那麽討厭陳子銘,為什麽還讓我在這裏。”


    “難道鳳鳴宮、白澤、神宗都是一場夢嗎?”


    “白澤……救我……”


    我越想,感覺自己的意識越模糊。


    ……


    “小仙。”


    “黃小仙。”


    “黃小仙,你是不是虎。”


    可是腦子裏白澤的聲音和印象明明是那麽的清晰,別告訴我那一切都是夢。


    我在這出租屋裏失意的走著。


    “難道我真的沒辦法逃脫遇見陳子銘的命運嗎?”


    我苦笑著,未控製住又落起了淚。


    預知裏看到的對愛情太過渴望而遍體鱗傷的我,讓我幾度害怕接受自己的心不敢去麵對白澤的愛意,好不容易我和白澤越過了我心裏的那座山在一起了,又讓我回到這種噩夢裏嗎?


    我靠著窗癱軟地坐在地上,無力地看著h市的外麵。


    “黃小仙,你是不是太軟弱了,又沒死!渣男趕走了,身體養好,努力還上錢,以後擦亮眼睛,重新振作啊!哭什麽!”


    “哈哈哈!”


    “我在這兒做什麽?”


    我好像,有點失心瘋了……


    ……


    外麵天黑了,好安靜。


    “白澤,我好想你。”


    坐在地上,靠著窗邊,意識已不太清醒的我不由自主的說了這句話,臉上不知何時掛著的眼淚直接滑落滴到了自己手上。


    我愣愣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準備擦掉手上的淚水,順著眼角的餘光,卻好像看見了自己的褲子兜裏有東西閃著一道澄藍的亮光。


    我將手伸入兜裏,拿出裏麵亮著的東西。


    “這是……”


    我看著手上發光的石頭,薄弱混淆的意識忽然逐漸清晰:


    “我現在身無長物,身上唯一珍貴的就是這個了,我先把它交給你。”


    “這是?”


    “見你喜歡步鯉河,這,是我取的流光劍的劍柄磨出來的,隻此一物,贈與吾愛之人。”


    “也借流光劍,向天地聊表我慕卿之心。”


    “上古流光劍為證,望天地傾聽,我白澤……”


    ……


    這是白澤送給我,我隨身攜帶的流光劍柄!


    驚醒的我連忙擦了自己的眼淚,仔細看著自己手裏的寶石,欣喜的笑著:“對,這是白澤給我的那塊寶石,用流光劍劍柄磨出來的寶石!”


    “白澤,白澤在……”我瞬間精神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欣喜之餘想起鳳鳴宮長老們說的話:


    “現在金翅和雲上仙人都被攝鬼用噬魂獸煉的離魂境吸入了,可如何是好。聽說攝鬼的離魂境能將困在裏麵的人攝魂奪魄!”


    “是離魂境!”我瞬間恍悟想到自己已被離魂境吸入!


    我方才明白過來定是離魂境裏的術法探到了我內心深處的恐懼,於是讓我陷入了自己最害怕的場景!


    “麻蛋!”我又氣又喜的含著眼淚花,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竟然讓我看到那個混蛋玩意兒!還讓老子哭這麽一場!你踏馬死定了!攝鬼!”我緊捏手裏白澤給我的寶石,生氣的說著。


    果然人心有恐懼就會有缺陷,這回我算是深刻明白了!


    如今我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我立馬緩氣定了定神,緊緊的撰著手裏的石頭,開始匯聚神力。


    慢慢地,原本喚不出神力的我,開始感覺到神力還在我身體內充斥。


    “嗬,老子還是黃小仙!草尼瑪,攝鬼還是陳子銘,都給老子滾!”


    “滾——”


    我奮力的迸出自己的神力,想要衝破這離魂境,再蓄力一擊!


    “都給老子si!”


    “喔——咳,黃小仙,你要錘死我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還沒緩過神來的我隻見被我壓在身下躺著的白澤,正捂著自己的胸口,皺著眉跟我說話。


    我立馬立起身子坐起來愣愣地看著麵前的白澤,鼻頭直接一酸。


    “我抱著你叫你那麽大半天,你都沒反應,一醒來,就給我一錘,還沒過門呢,這就要謀殺親夫了?”白澤揉著自己的胸口,緩緩坐起來看著我說道。


    我忍不住鼻頭一酸一酸的,擠出了好多小金豆,直接又哭又笑的看著白澤。


    白澤看著我有些發愣。


    還未等白澤說話,我直接撲上去抱住白澤就哇哇大哭起來。


    “哎喲。”白澤又被我撲倒在了地上。


    “怎麽了這是?”白澤一邊問,一邊抱住了我。


    我越哭越緊緊的抱著白澤。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哇——”


    “啊,不哭不哭,我在這兒呢,在這兒的。我永遠都在的,永遠在你身邊,你不會見不到我的。不哭了,不哭了。”白澤抱著我,輕輕的拍著我安慰道。


    我抱著白澤,深深的將頭埋在白澤的身上,心裏覺得好高興:“真好,真好。我回來了!我沒有在做夢,白澤還在。”


    我一邊哭著,一邊又高興的笑了。


    “真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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