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梧銘第一次主動握住夏諒棄的手,之前一直都是夏諒棄找機會趁機揩油。


    夏諒棄感覺梧銘的小手還有冰冷,甚至還微微顫抖著,有些細膩的汗水在上麵。


    說讓自己別怕,結果看樣子她好像比自己還要緊張。


    “咳咳。”夏諒棄輕咳了兩聲,同時將手中的柔荑更握緊了幾分,“現在怎麽樣了?我昏迷了多久?”


    “你昏迷了兩天,現在外麵還有些不太平,我就一直沒出去,在這裏照顧你,也不知現在具體情況怎麽樣了。”


    “對了,嗯...”夏諒棄還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我的右臂的碎肉有沒有撿回來啊?”


    “撲哧。”梧銘都要被夏諒棄給逗笑了,“你還想在接回去不成?”


    “那不然呢?畢竟我又沒有第三條手臂了。”


    第三條腿到是有一條....後麵這話他沒敢說出口,怕把梧銘羞跑了,那他握誰去啊?自己的第三條腿嗎?


    梧銘的眼中略帶起幾分心疼,她伸手想要撫摸一下夏諒棄那斷掉的右臂,不過怕弄疼了夏諒棄也就收回了手。


    “其實你不用擔心的,有好多帶些治愈或塑形特質的元靈都可以幫你把右臂修複過來,隻要你能在進入元體境前將右臂治愈就行。”


    “為什麽?元體境對這還有什麽要求的嗎?”


    “是,元體就是將你的內丹化為元嬰的階段,元體的三個階段也就對應著元嬰的成長階段,分別為嬰兒、少年、成熟三個階段。而在嬰兒階段,也就是元體初期的時候,內丹所化的元嬰完全就是要按照你自身的身體臨摹的,你若是缺了一臂,那所化形出的元嬰也會缺失一臂。即便你將來再將自己肉身的手臂修複,元體也是不會修複的。”


    “嘶。”夏諒棄倒吸一口涼氣,“那這會有什麽影響嗎?”


    “那到時候你肉身重新長出的手臂就將會是你永遠的弱點,因為元體無法包裹到你那條手臂。”


    夏諒棄點了點頭,這問題看似不大,可想要解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畢竟那些具有修複類特質的元靈可不是那麽好找的。


    這種元靈一般可都是搶手貨,在各大宗門裏也都是早已分配給門下的一些精英弟子了。


    “你也別太擔心了,如今我們和摧山閣算是交好關係,可以嚐試在摧山閣裏找找。”


    目前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對了,我現在身上的傷為何還沒好?我感覺運轉功法的效用也微乎其微。”


    “這是羅黎那一劍的劍意還沒有完全祛除出去,在不斷侵蝕你的體魄,這可是明至境強者的攻擊,你很難憑借自身力量祛除的。不過沒關係,有我幫你,這兩日我已經陸續幫你祛除出去大半了。”


    “還好有你啊。”夏諒棄輕捏了捏梧銘柔軟的小手。


    “現在和摧山閣那邊是什麽情況?侯玉龍抓到了?”


    梧銘一邊耐心地為夏諒棄講解著在他被困在天山之上那幾天所發生的事,一邊也在也精神力為引導將夏諒棄體內的強橫劍意祛除出來。


    因為怕再次傷到夏諒棄,梧銘一直引導得很緩慢。


    她很喜歡現在這個樣子,下意識就想要再多在這樣的生活狀態當中待久一點,就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還給自己找足了理由。


    不過好景不長,就在兩人相互分享著彼此的經曆和戰鬥感悟之時,葛琛急匆匆地就跑了進來。


    梧銘快速從夏諒棄手中將自己的手給抽出,起身問道:“怎麽了?”


    “啊,恩人醒了,打擾了。”


    梧銘俏臉微紅,沉聲問道:“出什麽事了?我不是讓你出去打探消息的嗎?”


    “哦對,是,仙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麽了?”梧銘麵色微沉,有些不好的預感。


    夏諒棄也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連被打擾到好事的不爽也收了起來。


    葛琛深吸了幾口氣後緩緩說道:“霓光城,被摧山閣閣主給直接推平了!”


    梧銘麵色微沉,“還有嗎?”


    “暫時就打聽到這些,這已經是昨日的事了,今日剛被人傳進秘境當中。聽說摧山閣閣主孤身一人直闖霓光城,降下天雷籠罩了整座霓光城,不僅是城主府,就連城中無數的普通人和修士都被其這無差別的恐怖攻勢給波及,霓光城甚至連護城大陣都來不及開啟,整個過程隻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而後,霓光城就此除名!”


    “太喪心病狂了吧!”夏諒棄忍不住痛斥出聲,“那可是無數無辜的生命啊!咳咳!”


    夏諒棄的情緒都有些不穩,甚至牽動了傷口,梧銘見狀趕緊以精神力撫慰夏諒棄,同時讓葛琛繼續出去探查。


    “要...將此事告訴那侯玉龍嗎?”葛琛臨走時問道。


    梧銘想了想,而後隨意擺了擺手,“隨你自己吧。”


    葛琛有些興奮地跑了出去,他忍不住要去看侯玉龍那悲痛的表情。


    果然,沒一會,就從另一處傳來侯玉龍那撕心裂肺地吼聲,“摧山閣主!我和你勢不兩立!”


    梧銘沒去理會,她已經將侯玉龍完全封禁,現在他就是一個廢人,根本掀不起什麽風浪。


    “你怎麽樣?”


    在將自己的精神力探入夏諒棄體內為其壓製劍意之後,梧銘緊張地問道。


    “咳咳,沒事了,就是突然有些心結難解。”


    梧銘一愣,“什麽心結?”在她的認知裏,夏諒棄可一直都是個極其樂觀的人呐,信念感爆棚,怎麽突然就產生了心結了呢?


    “我在想,是不是修士修煉到至高境界之後,都會逐漸舍棄了自己的平凡心?”


    梧銘也沒想到夏諒棄竟能一下問出這麽有深意的一個問題,是有感而發嗎?她也回憶了一下自己在萬年前所認識的那些至強者們,他們好像確實都是極為飄渺抽離的,和凡塵的世界格格不入。即便有願意拚死為守護普通人去戰鬥的,但其也終究是站在一定的高度上,想要去保護弱者的一種心裏堅守。


    “也許吧,修煉到至強本就已經不再是平凡世界的人了,沒有那種心態了。”


    夏諒棄想到了姚影,想到了奕洛。


    這是他唯一接觸過的兩個至強者,一個本就有著惡麵自不用說,即便是善麵也不見得就有凡心,她那種隨心所欲的心態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具備的。


    而奕洛雖然為世間安寧舍身封印了折臨,但他隻不過是站在上位者對於弱小者的守護。


    那自己呢,自己的凡心又在哪?


    好像也已經在逐漸失去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在答應陪著耇哥守墓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那自己從一開始也就已經失去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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