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蘇筱晚抬頭看向沈魏風,一雙眼睛顧盼生輝。


    它還是你當初在的模樣,可你和走時不太一樣了。


    時隔一年,蘇筱晚早已不再是當初來時那個嬉笑玩鬧的孩童性子,成熟裏帶著沉穩,或者說是心事,原本靚麗的容貌裏突然多了一層濃烈的而又低調的冷豔,好似在哀傷中旋轉的舞者。


    我走後你大概很忙吧?感覺你瘦了,也憔悴了好多。


    在與蘇筱晚別後的時光裏,沈魏風到底經曆了多少事,多少艱難,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覺得那段日子是不堪回首的,他也不想再去回望,他一把把蘇筱晚擁入懷中,什麽也不想說。


    這半年真的很漫長,我,我原以為我們不會再相見


    枕在沈魏風堅實的胸膛上,蘇筱晚哽咽著話沒有還沒有說完,就被沈魏風俯下身來的吻給生生截斷。


    這是一個漫長而憂傷地吻,沈魏風雙手捧著蘇筱晚嬌美的麵孔,像是捧著他這一生最為寶貴的珍藏,那天長地久地等待,那無數個不眠的長夜還有那次醉酒的苦痛,全都化在了這吻裏麵。


    蘇筱晚丟掉了剛才還在手裏的衣物,纖細的雙臂溫柔地繞上了沈魏風的後背,身子綿軟地跌入了他的懷中。


    你還恨我嗎?沈魏風輕撫著蘇筱晚的長發,呼吸開始變得沉重。


    不!蘇筱晚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想到了臨走前自己的抗拒和沈魏風眼底的瘋狂。


    還給他吧,哪怕隻有這麽一次!


    她覺得自己不需要什麽靈魂與肉體的分離,如果這是生命裏的狂喜,她願以命相換,讓莫裏斯的謊言見鬼去吧,這一刻她要做自己身子的主人。


    馮村的夏夜是靜悄悄的,暗夜的天空裏仿佛藏著無數的眼睛,透過蘇筱晚床頭窗簾的縫隙探了進來,甚至還帶著微涼的清風,一陣陣撫過兩人光滑的肌膚。w_/a_/p_/\_/.\_/c\_/o\_/m


    枕畔的耳鬢廝磨,床邊的零落衣衫,纏綿與繾綣,山盟與海誓都沉在這夜裏,這緋色的深夜之中


    周一的晨會沈魏風罕見地遲到了近一個小時。


    老吳焦急地等待著一早的工作安排,一遍遍看著手表,他上班是從不遲到的。


    小沈這是怎麽了嘛?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他什麽時候也添了睡懶覺的毛病了!


    坐在旁邊的蔣宇不置可否,權當沒聽見,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心裏琢磨著小雯要來的安排。


    宋軼和薑偉湊在一起正聊著手裏的一張新繪製的黃騎嶺的地質地形圖。


    其他幾個資曆頗老的考古技師都坐在辦公室的角落裏,抽著煙說著2號探方裏的異聞,有一個忍不住問了一句:聽說蘇副隊長回來了?你們見了嗎?


    見了,昨天傍晚兒,她來找沈隊,好幾個人都看到了。


    怎麽?今天就不來開會了?是不是又故態複萌,還要曠工?


    這話一出,幾個人都輕聲笑起來,可笑了沒兩聲卻發現沈魏風已經走進了辦公室,正往這邊看,便趕緊閉嘴不敢再議論下去。


    老吳看見沈魏風來了倒是不再抱怨了,可又發現蘇筱晚人還沒來就又發作起來。


    來都來了,不要搞這種特殊化的待遇!工作上的事情哪能等人,就這麽地任性!唉,誰不是咬牙挺過來的!一點苦都不能吃!


    蔣宇這會兒比沈魏風都要嫌吳大軍煩,衝著老吳嚷嚷了起來:人家是趕完飛機趕火車,能跟咱麽比嗎。


    ?再說了,她時差可能都沒倒過來呢,頭暈腦脹的怎麽談工作?


    沈魏風長歎了一聲坐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老吳什麽才好。


    就你知道!


    老吳的不近人情被蔣宇指摘得沒話可回,隻好回罵了一句,覺得不夠解氣還要開口再說,卻被身後一個聲音給打住了。


    沈隊這麽辛苦還來給咱們開會,你們這些人就不能懂點兒事,安靜一點兒。


    沈魏風抬眼一看,說話的竟然是坐在門口的汪輝,而且這貨正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自己。


    不知為什麽,沈魏風覺得汪輝的話裏有話,可他此時隻能是佯裝不知,繼續開會。


    老吳,蘇副隊長今天請了假,要再休息一天,明天就會出現場,有關她的工作部分,明早早會時再說吧。


    吳大軍看沈魏風明擺著護短就不再追問,一屋子的人也都安靜下來聽沈魏風做了最近一段時間的工作總結和新的任務分配。


    有了領隊的約束,工作麵上的效率明顯提高了起來,半怠工的民工在新的監督下,隻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就把2號探方內的土石全都清理了出來,剩下的精細工作便都交由隊裏的考古技師們來完成。


    直到太陽西沉隊裏才收工返回,帶回的清理出來的各類文物的碎片達到了一百多片,其中包括了一部分人類遺骸。


    昨日一陣降雨之後,今天便是一個萬裏無雲的好天氣,之後的幾天預報也說天氣晴朗,於是,院子裏的大小能鋪平或利用的平麵都擺上了新出土的大大小小的物件,特別是那些遺骸,因為隻能陰幹,都擺在了屋簷下的窗台上或台階上,遠遠看去一片既祥和又詭異的氣氛。


    蔣宇看著這些零碎的幾乎是發黑的人骨心裏無比的別扭,一頭紮進沈魏風的房間裏想找沈魏風抗議一下。


    房間門依舊是虛掩著的,可沈魏風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伏案工作,而是合衣倒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一聽門口有動靜,才睜開眼睛。


    這才幾點你就躺下了?


    沈魏風趕忙起身:昨晚睡得有點晚,怎麽?有事?


    哎呀,你窗台上擺了一排人骨頭,你看著不難受嗎?


    蔣宇這話一出,沈魏風一下笑了出來。


    我在屋裏,看它幹嗎?你來就為這事?


    能不能把這些挪到後院去,上麵蓋上點東西,看著讓人連飯都吃不下去。


    這可不行。說著,沈魏風站起身來,去臉盆那兒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精神了一下。


    後院窩風,前院通風好,最適合晾幹這些東西,要不了幾天的,堅持一下。


    我就搞不懂了,一會兒這些怕氧化,恨不得挖出來再埋回去,一會兒又這樣非說要晾幹了才能收庫存。


    你不知道還有很多呢!怎麽樣,今天你去鎮上給所長打電話了嗎?小雯通知到了沒?計劃她什麽時候到?


    蘇筱晚歸隊,小雯眼看就要來了,可蔣宇很是有些為難地看著沈魏風道:是要來,都說好了,就是


    沈魏風奇怪地看著蔣宇,不知道他這個時候還有什麽可感到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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