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約摸半日,遠遠的宋十音四人就看到了隊友們,幾人身上黑紅交錯,都是泥土與血跡。


    地上有一具巨大的屍體,想必就是剛才權凝雲提到的築基三階的靈獸綠魂獅。


    看樣子他們剛剛結束戰鬥,杜雲曦盤腿坐在地上調息,恢複著靈力,薛歡歡維持著白狐的獸形,伏在杜雲曦的腳邊。


    文促是幾個人當中最幹淨的一個,他衣服上沒有什麽痕跡,隻是頭發有些淩亂,臉上微微發紅。


    其餘的三人非常的狼狽,談樂善跌坐在地上,孫曉靠著樹休息,看起來很不好,一旁的蘇聞虹正在給他喂丹藥。


    “哥!杜道友,卓師兄,薛師姐。”孫堯喊道,急匆匆的跑過去。


    宋十音也抓緊跟上,跑過去查看隊友的情況。


    聞言杜雲曦抬起了頭,使勁睜開迷離的雙眼,朝他們叫到:“孫道友!”


    其餘幾人也開心的抬起了頭,朝著他們笑著打招呼。


    孫堯一個箭步衝到了他哥哥孫曉的身邊,上下查看著他哥哥的情況。


    孫曉的臉上有著被利器劃過留下的血痕,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他的手心像被沙石磨過一般,血肉模糊。


    他的嘴巴幹裂,已經有血液滲出,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半靠在樹上。


    看著受傷嚴重的孫曉,孫堯不由得眼眶裏麵充滿了淚水,他哽咽著說道:“哥,你怎麽傷得這麽重。”


    “我沒事,你呢?可有受傷?你們都還好嗎?”孫曉笑著問道,聲音微弱並帶著顫抖,他麵色蒼白,這個笑起不到什麽安慰的作用。


    “我沒事,哥,我遇到了卓道友他們,然後就一直一起。”


    孫曉的狀態不太好,他體內靈力耗盡,剛才的戰鬥中又幾次被綠魂獅衝撞,傷到了五髒六腑。


    見弟弟和隊友們平安歸來,孫曉正式放下心,精力消耗太大,他頭一歪,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邊宋十音和邊婷玉也來到了杜雲曦的身邊。


    “邊道友,你們可有遇到什麽危險?都還好嗎?”杜雲曦太久沒喝水,上下唇瓣已經被黏住,她猛地張開,嘴唇撕裂,有血液滲出。


    “我們沒事,一路上算是有驚無險,你還好嗎?”邊婷玉回答。


    杜雲曦搖了搖頭,隨即視線掃過兩人上下,見她們衣物整齊,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欣慰的笑了。


    宋十音在杜雲曦旁邊蹲下,從儲物袋中拿出手帕給杜雲曦擦了擦臉上的汗和凝固的血漬,之後又拿出水壺給她喂了些水。


    一旁的邊婷玉直接坐到地上,扶著杜雲曦靠在自己身上。


    杜雲曦笑著道謝,她現在已經失去了力氣,連抬個手都很費勁。


    築基三階的綠魂獅雖說修為沒有當日遇到的棕鬣豬高,但小隊中隻剩下六個人,況且他們又是從遇到狼群之後就一直疲於奔命,沒有怎麽修整過,所以六人才會險勝。


    宋十音四人一邊幫著他們清理戰場,並扶小隊其餘六人到樹下休息,一邊告知他們在狼群走散之後自己的動向。


    孫堯說道他們在渡齊河的時候遇到了黑詳魚,當時情況緊急,萬分凶險,幸好有滄沅輪的幾個修士救了他們。


    “可是宴學亦,宴道友?”文促問道,看來他認識滄沅輪的這幾個修士。


    “沒錯,文師兄認識?”孫堯好奇道。


    文萃笑了笑,眼中有欣喜閃過,他說道:“我與宴道友在梧雄通山秘境中相識,那時我與小隊成員遇到巨音獸的圍攻,滄沅輪的弟子就在不遠處,可修仙界袖手旁觀是常態,我本不抱有任何希望。”


    “沒想到,宴道友帶領滄沅輪的弟子們救了我們,宴道友人好修為也高,跟他同行的權道友,郭道友,都是性格開朗之人。”


    “之後我們一起合作,在梧雄通山秘境中斬殺了不少傀儡。從秘境出來後我們也保持著往來,沒想到這次竟然是他們幫助了你們。”


    聽到文促竟然與救了他們的人相識,眾人都不覺感歎一聲,修仙界真是小,也真的巧。


    待六人修整完畢,眾人再一次的上路,繼續前往雙河山。


    這一次眾人走的緩慢,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每天都在奔波勞累,也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浪費在趕路上,幹脆就邊走邊歇。


    雙河山位於相虛域的邊緣,前後各有一條河,因此而得名。


    雙河山很高,比淩雲仙宗所在的南坡山還要高上一些,是以山頂上長著不少靈植。


    一日之後,眾人終於到達了雙河山的山腳。第二日一早,他們便要上山去摘取牧荔花枝,今晚便在山腳下休息一晚。


    為了避免上次狼群的事件再現,這次休整,他們十人輪流守夜,這一晚無事發生,眾人平安度過。


    第二日清晨,宋十音醒來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這是她從宗門出來之後睡的第一個好覺。


    眾人也覺得神清氣爽,該伸懶腰的伸懶腰,該活動筋骨的活動筋骨。


    太陽才剛剛冒出了個頭,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爽,眾人就這樣上了山。


    上山的道路既不是自然形成,也不是人為開鑿的,而是一代一代的修士上山摘取靈植時,用雙腳踏出來的。


    “我一定要好好修煉,多賺些靈石,早日換取一個飛行法器,不然下次出門繼續用兩條腿走路,不得累死我。”孫堯憤憤道。


    這幾天路走的太多,讓眾人生出了恐懼。


    “算我一個。”邊婷玉艱難的舉起手附和道。


    “也算我一個!”譚樂善也加入其中。


    邊婷玉轉過頭來看著宋十音,宋十音指低頭看路並不說話,隨即邊婷玉眼珠子一轉,著急地說道:“我替十音也算一個。”


    “我不能坐你的法器嗎?”宋十音問道。


    “對啊!”邊婷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剛才我的保證我取消,給十音算上就行,之後我坐她的。”邊婷玉快步走到孫堯旁邊,拍了下孫堯的肩膀,語畢朝宋十音得意的眨了眨眼。


    “那我也不用掙靈石了,哥,我用你的。”邊婷玉的話給了孫堯啟發,他走到孫曉旁邊,一把攬住孫曉的肩膀,衝他擠眉弄眼道。


    宋十音失笑。


    就這樣說著無厘頭的話,眾人到達了山頂。


    山頂平坦,草木繁盛,伸手可觸白雲。


    眾人沒有停留,直接向任務地點走去。


    牧荔花枝隻長在懸崖邊的陰影處,太陽照射得到的地方,並看不見他們的蹤跡。


    牧荔花枝,性寒,四階丹藥真元丹的主藥,真元丹是用於修士突破築基時增加修為的丹藥,雖說品階不高,但對於九域來說需求量很大,是以,在各個宗門的宗門任務中,十個裏就有三四個是摘取牧荔花枝。


    牧荔花枝其實是低矮的牧荔樹叢的樹枝,采摘時需要將有花開放的那一節樹枝采下,沒有花的牧荔花枝是做不了主藥的。


    “文師兄,那個就是我們要摘的牧荔花枝了吧。”孫堯指著一處,那裏有一從低矮的樹木,上麵開放著淡粉色的花朵。


    “沒錯,牧荔花枝的摘取有些講究,待我給你們示範一番,你們再去采摘。”文促說道。


    邊說著文促走上前去,他伸手抓著牧荔花枝,回過頭來看著眾人,說道:“我們要先找一支帶花的樹枝,看到這個節點了嗎,在這個位置……”


    還未說完,突然,有劍光飛來,文促微微後退,躲過攻擊。


    宋十音看向來人,一名男修士,身穿滄沅輪的宗服,體型微胖,腳步虛浮,腰間帶著金輪,無辜的看向眾人。


    “哎呀,這位道友可要手下留花呀。”這位男修蹭蹭蹭兩下過來,將文促重重一推,用雙手護住了牧荔花枝。


    力度之大,文促踉蹌幾步,他皺著眉,好聲好氣道:“這位道友,你這是做什麽?”


    “這牧荔花枝長成不易,你們莫要殺生,速速離去吧。”男修彎著腰,抬起右手,用袖子拭了拭眼睛裏根本就不存在的淚。


    鬼話連篇。


    宋十音有些搞不懂眼前這男修在玩什麽把戲,對九域來說,修仙者與天鬥人盡皆知,這些靈植自然是要為我所用。


    其餘幾人也不懂,孫堯性子直,直接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當然是這牧荔花枝已經被我看中了,你們趕緊離開吧。”男修一改之前哭泣的表情,不屑的看著眾人。


    “你這人好生霸道,明明是我們先來的。”孫堯氣急上前一步。


    “你這小子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先下手為強?”正說著,這男修用手指將牧荔花枝輕輕一掐,整隻樹枝就被他摘下。


    而這一叢牧荔花樹仿佛被抽掉了生機一般,瞬間枯萎。


    他拿起牧荔花枝在眾人眼前一晃,隨即收到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看到這一幕,宋十音眼睛一縮,看來這男修的實力至少在金丹期。


    孫堯氣不過,作勢要去搶,男修抓住孫堯的手腕,狠狠往旁邊一甩。


    這一下明顯帶著靈力,孫堯後退了數十步,孫曉連忙上前將他扶住,胳膊上隱隱作痛,孫堯低頭一看,剛才被男修抓住的地方已經紅腫一片。


    孫曉扶著弟弟,恨恨的盯著男修。


    “這位道友,九域中也講究先來後到,淩雲仙宗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宗門。”文促也發現了眼前的男修修為不一般,試圖拿宗門施壓。


    但男修明顯沒將他們幾個放在眼裏,他眉毛一挑哈哈大笑道:“就憑你們幾個?一個築基修為的小孩帶著九個奴仆?給我提鞋都不配!”


    聞言宋十音眯了眯眼,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過別人這樣貶低她了,但場上還有人比她脾氣更暴躁。


    “大放厥詞!”薛歡歡周身靈氣暴漲,她化指為爪,一個瞬移衝向男修。


    男修不緊不慢扔出一根繩子,繩子瞬間伸長,將薛歡歡牢牢捆住。


    “這是哪裏來的一隻野狗啊?還妄圖想要傷人。”男修拍了拍袖子。


    薛歡歡一聽這話更是火冒三丈,繩子有將她越捆越緊的趨勢,她幹脆直接化為獸形,趁著繩子還在縮小的空檔,一溜煙兒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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