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蘇想起今天演武場敬酒之事,心頭不禁有些感歎。


    在所有成年的皇子中,三皇子從出生開始就腿腳不便,自動退出了皇位之爭。


    剩餘的皇子之中,太子蕭景宣和譽王蕭景恒都深受文帝重視,朝臣陸續站隊歸附,手握重權。


    就連靖王都有所自己的羽翼,這麽多年南征北戰,馳騁邊疆保家衛國,在軍隊裏有著不小的影響力,朝臣中也不乏對他青睞有佳的人。


    隻有福王,什麽都沒有,又是出了名的宅王,常年如深閨女子般躲在自己的王府內,除了進宮向長輩請安,甚少踏出王府。


    世人都幾乎遺忘了大梁王朝有這麽一位王子,存在感低到不行。


    此時此刻,梅長蘇和蒙摯口中弱不禁風的宅男何天,並不在他的王府之內。


    紅袖招,位於渭水邊上,是金陵最為盛名的青樓,也就是後世穿越客最熱衷的勾欄賞景的地方。


    賞江風清月,閱美人美景,軟玉溫香,美人在握,可謂天上人間。


    這麽一處銷金窟,眼紅之人自然不少,但是鮮有人敢動手。


    能在金陵做大做強,背景不硬點都不可能。


    譽王,就是紅袖招的後台,當然譽王本是不承認的,可是眾多尋樂之人誰不知道,紅袖招的那位美豔動人的老板娘,秦般弱,經常出入於譽王府上。


    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而此時他們口中的那位美豔老板,正跪坐在一位男子身邊,為其奉茶遞水,素手調香。


    若是有外人闖進來,怕是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向來嚴禁外客進入的女子香閨,居然藏了一個男人。


    “公子,夏冬已經奉旨秘密前往濱州調查慶國公一桉,這件事,我們要不要插手?”秦般弱吐字如蘭,眼尾一抹飛紅尤為奪目,在燭光映照下顯得有些妖豔。


    “夏冬?不用了,有人會跟著她的。”何天斜倚在榻上,搖了搖頭:“你可以做做樣子,演戲給譽王看就好。慶國公是譽王在軍方唯一一顆拿得出手的棋子,把這顆棋子拔走,譽王就該著急了。他不急,那位蘇哲先生找什麽理由下場?”


    秦般弱點頭應是,想了想,接著說道:“那對於這位麒麟才子,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麽準備?”


    “不用,此人以後難說,但是現階段是友非敵,讓他在前頭衝鋒陷陣,我們在後邊撿撿便宜,不好嗎?”何天拒絕了。


    有句話他藏在心裏沒說,以秦般弱在劇中的那些表現,讓她對上梅長蘇,那不就是讓她去當個陪襯的角色嗎?


    梅長蘇在劇中之所以看起來那麽強,大半靠對手襯托,而秦般弱,就貢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是個合格的反派角色加經驗寶寶。


    “是,公子。”秦般弱恭敬地說道。


    她在何天麵前不敢不恭敬,這是被虐出來的恭敬。


    十年前她師父璿璣公主去世前將苦心經營的紅袖招交到了她的手中,可是前腳她剛手握大權,後腳就陷入了地獄。


    一個黑衣人直接闖了進來,打翻了她的所有護衛,然後她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就被一巴掌打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還在自己的房間裏,隻是她和其他侍衛臉上都被用很難洗的顏料畫了畫。


    她的臉上是一隻大大的烏龜,居然還帶著笑臉!


    這是什麽人呀?


    闖進來打翻這麽多人,居然隻為了在他們臉上塗鴉?


    她發動了所有人手進行搜查,暗地裏還在黑市下了賞金,結果一無所獲。


    她氣得直咬牙,最後也隻能無奈搬家,免得再遭毒手。


    可是她搬家的第二天,床都還沒躺熱,同樣的劇情又上演了!


    加了一倍的人手隻堅持多了一刻鍾都不到,她就被黑衣人從暗室裏揪了出來。


    她剛張口求饒,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她到底是哪裏招惹了對方,竟然要如此戲弄她!


    可是後頸一疼,眼前頓時一黑,醒來之時,嗬嗬,臉上果然又多了一隻烏龜。


    還是彩色的,綠毛龜!


    這種性命全然掌握在別人手上的感覺連著經曆兩次,也就是她心智堅韌,抗壓能力強,換作常人早就崩潰了。


    可是她也絕對不要經曆第三次!


    她化妝易容,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白發老媼,什麽人也沒帶,第二天城門剛打開就往外逃。


    紅袖招的據點甚多,她要逃往城外的一個據點。


    她後麵換的住處隻有幾個心腹和貼身護衛們知道,可是剛搬進去黑衣人就來了,她懷疑自己身邊有針。


    連暗室在哪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怎麽可能沒有內鬼?!


    可是她還沒到據點,就隻覺得身後有風飄過,剛想回頭一看,她就又被打暈了!


    打的還是同一個位置,等她醒來的時候都發現後頸腫了。


    看著熟悉的房間,她知道自己回到了城內,不用照銅鏡,她也知道自己臉上多了一隻烏龜。


    或許,換了個顏色?


    接下來的日子裏,秦般弱用盡了自己所能想到的計策,甚至都偽裝躲到了文帝的幼弟,紀王爺的王府裏。


    可是還沒等心情平穩下來,她就又又又眼前一黑,回到了自己最初的住處。


    她甚至讓人埋伏過,弓箭手,毒藥,陷阱,全都試過,結果還是一樣。


    她崩潰了,把自己困在房間裏,不吃不喝過了兩天。


    什麽複國大計,什麽顛覆大梁,誰愛折騰誰去吧。


    她是滑國攝政王之女又怎樣?


    滑國男子無能,全靠女子撐起一片天,可是她現在性命都掌握在別人手裏,拿什麽去再撐起這片天。


    最關鍵的是,這一切都來得莫名其妙,追究不到根源!


    如果是她的敵人,成王敗寇,她也就認了,大不了一死,再化作厲鬼來報仇。


    可是她什麽都不知道啊,敵人是誰?為何而來?為何要如此大費周折地折磨她?為何她不管逃到哪裏,都會被輕易地找到?


    未知是最令人恐懼的。


    與其被日複一日地折磨著,幹脆一了百了,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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