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聲在房子裏不停地回蕩著,聲音非常急促,透露出按鈴人心情的焦躁。


    正在房間裏收拾行李的蔣南孫急忙走了出來,穿過大廳,走到玄關把門打開。


    “哎南孫,可急死我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啊,你怎麽突然就從你家搬到這裏了呢?”朱鎖鎖拉開門風風火火地邊說邊走了進來。


    蔣南孫伸手把門關上,沒有急著回答朱鎖鎖的問題,走進了廚房裏,沒過一會就端著一杯溫開水走了出來,遞給了朱鎖鎖:“先喝口水吧,看你急得連嘴唇都有點幹了。”


    朱鎖鎖接過水,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就喝光了。


    “哎剛才可真是渴死我了。”朱鎖鎖放下杯子,抹了抹嘴,表情一鬆,不過很快又伸手抓住了蔣南孫的手焦急地道:“南孫,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蔣南孫看到朱鎖鎖焦急的臉色,心裏一暖,還是朱鎖鎖這個閨蜜最關心自己:”幹嘛大驚小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想從家裏搬出來,現在得償所願了,不應該為我高興嗎?”


    “我當然為你高興啦!”朱鎖鎖的聲音拉高了一下,然後又沉下來繼續道:“可是你們家之前好好的時候你都沒有搬出來,現在都這樣了你反而倒是出來了,我能不奇怪嗎?”


    蔣南孫雖然不太想回憶白天發生的事情,但是看著眼前閨蜜的眼睛,心裏歎了一生,言簡意賅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朱鎖鎖越聽眉頭越緊,蔣南孫剛把話說完,朱鎖鎖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蔣南孫沒有說話,她心裏也很難受,但是以她的性格,沒有辦法像朱鎖鎖這樣子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過,聽著朱鎖鎖的罵聲,她感覺自己心裏的難受也慢慢地宣泄了出來。


    可是朱鎖鎖突然罵著罵著眼睛就紅了,蔣南孫急忙從旁邊的茶幾上抽了幾張紙巾,有點慌張地遞給了朱鎖鎖:“鎖鎖你怎麽啦?怎麽突然就哭了?”


    朱鎖鎖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我隻是突然想到了我爸...”


    蔣南孫頓時了然,鎖鎖的爸爸雖然比她的爸爸強了一些,但也非常有限,從小到大隻懂得給錢,幾乎不見人,現在新婚燕爾,更加是忘了有朱鎖鎖這麽一個女兒。


    之前聽鎖鎖說,自從上次帶瑪依拉回來見了鎖鎖一麵之後,她爸爸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了,隻是偶爾還是會記得寄點錢回來,不過也比以前少了不少。


    “南孫,你說我們怎麽就這麽倒黴,都攤上這麽一個爸爸?”朱鎖鎖把沾了眼淚濕了的紙巾揉成團,緊緊地攥在手心裏。


    蔣南孫沉默了,這個問題她們其實在以前就討論過很多次了,但是每次都是歎息結尾。


    這個世界上誰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來到這個世界上本就是一場冒險,她們兩個的開局是差了一點,不過,她們兩個也不能算是多倒黴,至少兩人也都健健康康地長大了,接下來的冒險可以自己選擇怎麽走。


    想到這裏,蔣南孫的腦海裏閃過一道身影,臉上不禁帶上了一抹笑容。


    “南孫?南孫?”


    朱鎖鎖疑惑地看了看蔣南孫,伸手在她臉前晃了晃,見她回過神來才說道:“你剛才怎麽啦?怎麽突然發呆了?”


    蔣南孫笑了笑,想要回答,但是想了一下,還是找了個借口:“可能是感覺到有點累了吧?”


    “也是,你今天家裏出了這麽一回事就搞鬧心了,還要搬家,累是正常的,”朱鎖鎖沒有懷疑,點點頭道。


    她自己前不久從舅舅家裏搬出來的時候,雖然也是叫了搬家公司幫忙的,搬東西這種事情不用她自己動手,但是光是各種打包收拾就讓她差點累癱了,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剛搬完家還要收拾的蔣南孫剛才確實是累到有點精神恍惚了。


    “不過話說,你這個房子是哪裏租的啊?你是今天才臨時找的房子吧?居然就能找到這麽好的房子。”


    朱鎖鎖打量著房子裏的家具和各種裝飾,她以前還不太懂這些,但是做房產銷售這麽久以來,耳濡目染也對這些有了一些了解,而且她還在跑各種樓盤的時候見過不少精裝修的樣本間,也讓她加深了對這些的了解。


    所以她才看了幾眼,就發現了幾樣檔次不低的家具,而且房子內的裝修看起來雖然不奢華,但是看得出來應該是一位不錯的設計師的手筆,房子主人在這套房子上應該花了不少的心思。


    她自己租房的時候花了好幾天,各種價位的房子都看過不少,但是印象中沒有哪套房子是能夠和這套房子相比的。


    蔣南孫今天臨時租房就能找到這麽好的房子,那運氣也未免太好了吧?


    而且,朱鎖鎖環視了一圈,心裏默默算了一下,這個房子位於黃浦江邊,這種地理位置加上麵積和裝修,一個月的房租至少也要兩三萬,蔣南孫之前不是和她說自己沒什麽錢了嗎?


    怎麽現在有錢租得起這麽貴的房子呢?


    想到這裏,朱鎖鎖的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


    蔣公主果然就是蔣公主,就算如今落魄了,過得日子依舊是比她好得多....


    呸呸呸!


    朱鎖鎖,南孫可是你的好朋友,你怎麽可以因為她過得好一點就嫉妒她呢?


    朱鎖鎖心裏暗啐了自己幾聲,但是視線掠過蔣南孫俏麗的臉龐時,還是藏不住眼中的羨慕。


    “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啊,這是何天的房子,我當時一衝動就把所有的錢都給了那邊,連租房子的錢都忘了留下。何天知道後,就讓我先在這邊住一段時間,等手上有點錢再搬出去。”


    “何天的房子?那他自己不住嗎?”朱鎖鎖詫異地道,說著視線在房子裏掃蕩,可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性在這裏生活過得痕跡。


    “他說他這段時間在魔都大學還有課,所以住在那邊的教師宿舍會更加方便。而且那離公司也比較近。”蔣南孫笑著解釋道。


    “嘖嘖,就算你們學校的教師宿舍環境不錯,但是也比不上這裏,放著好好的大房子不住,非要去住學校宿舍,我看啊,他那是找借口呢。南孫,你說他是不是看上你了?”朱鎖鎖內心更酸了,但是卻裝著一臉壞笑的樣子,嬉皮笑臉地看著蔣南孫。


    “你想太多了。以何天那樣的條件,什麽樣的女孩子不能找啊?幹嘛要趟我家這趟渾水呢?”蔣南孫搖了搖頭道。


    她想起今天當著蔣父和何天的麵,承認了自己喜歡他的事情,現在想起來,當時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居然敢就這麽說了出來,那些字仿佛是沒有經過腦子一樣,從嘴巴裏直接冒了出來。


    現在想想,蔣南孫都感覺掌心在冒汗。


    “你怎麽啦?一向無所畏懼的蔣南孫居然慫了?”朱鎖鎖都有點驚了,這可不是蔣南孫的說話風格。


    “我沒有慫,隻是經曆過了這麽多事情,我覺得自己懂得了更多,所以就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畏懼。以前都是我太天真,以為什麽事情都隻是自己想要怎麽樣,努努力就可以實現,現在想來,這世界上有多少東西,是自己別無所選的。”


    “可是你家的債務問題不是已經搞定了嗎?雖然沒有錢了,但是重頭再來就好了,怎麽能說是一趟渾水呢?”


    “債務是解決了,但也就是擺脫了過去的負擔。可是未來呢?我媽媽就不說了,我爸和我奶奶,兩個人根本就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各種日常開銷就不小。而且他們年紀大了,身上的毛病也不少,光是花在這些病痛上的錢,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可是你不是今天已經給了你爸一筆錢了嗎?你不是和那邊都撇清關係了嗎?”


    聽著朱鎖鎖的問題,蔣南孫眼皮垂下,沉默了好一會才苦笑道:“血緣關係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是說說就能夠撇得清的呢?如果有一天,他們把手上的錢花光了,跑上門來,難道我還真的能夠把他們趕出去嗎?如果他們生病了,我能置之不理嗎?”


    蔣南孫輕歎了一聲:“我算是看清了我爸那人,他現在是越來越沒有底線了,所以他做出來什麽事情,我都不覺得意外。”


    朱鎖鎖剛才心裏泛起的酸意,一下子就消散了。


    和蔣南孫相比,她至少是無牽無掛,一人吃飽全家不愁,不需要背負一個家庭。


    “可是不是有奶奶嗎?奶奶那麽講體麵,一定不會讓叔叔做出太過分的事情的。”朱鎖鎖張口開解道。


    “奶奶?體麵?”


    “在她的寶貝兒子麵前,她還哪裏顧得及她的那些體麵。隻要她的寶貝兒子能過得好,能夠為蔣家再續香火,她什麽體麵都可以不要。”蔣南孫嘲諷道。


    她以前也許很天真,但是經曆過這麽多事情,怎麽也該長個心眼了。


    何天陪她做戲做足了一個多月,她也沒有浪費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偷偷地在家裏放了幾個竊聽器,尤其是在奶奶和蔣父的房間裏都放了一個。


    竊聽器這種東西,一般人根本用不上,所以也沒有防備之心,更何況蔣老太和蔣父先是困惱於現在生活的窘迫,後是忙著打著各種小算盤,更加不會去注意到這些東西。


    所以蔣南孫這套從電影《竊聽風雲》裏學來的招數壓根就沒有被發現。


    蔣家自從搬進那套租的房子之後,家裏沒有了以前請的阿姨,衛生都是由蔣南孫負責的,所以她每隔幾天就會為竊聽器換電池,順便把之前的錄音拿走。


    起初她能夠聽到的東西無非都是蔣父的自哀自怨,還有蔣老太對蔣父的開導。


    但是那時候她就已經對蔣老太有點失望了。


    蔣家都已經成了現在的樣子,蔣老太還是不願意蔣父出去外麵打工,怕他累著傷著,也怕他出去外麵遇到熟人,被外人看到他落魄的樣子而感到丟臉,心裏難受。


    所以倒還不如在家裏好好休息。


    到了今時今日的地步了,蔣老太還是依舊寵溺著這個獨生子,這個在她眼裏蔣家香火的唯一傳承者。


    那她呢?


    她蔣南孫出去外麵工作就不辛苦嗎?


    她要一個人養著家裏的兩位老人不辛苦嗎?


    她在外麵遇到得知蔣家落魄的熟人的時候,就不會感覺到丟臉嗎?


    這些蔣老太不知道有沒有想過,但是她一定不在乎。


    蔣南孫這個孫女,在她的寶貝兒子麵前,隻能乖乖地讓到了一邊。


    更讓蔣南孫生氣的是,蔣老太安慰蔣父的時候,居然告訴他自己手裏還有一筆錢。


    藏得真的是很深!


    蔣家之前那樣子了,蔣父急得頭發都整把整把地往下掉,蔣老太還真是能夠沉得住氣,捏緊了手裏的錢,半點風聲都不泄露,連神色都一點不讓人懷疑。


    不過從奶奶說話的語氣來看,她手裏存著的那筆錢也不多了,所以她也不敢把錢拿給蔣父,隻是偶爾會拿一點出來補貼一下家用,買點燕窩什麽的,給自己的寶貝兒子補補身體。


    但這些東西,蔣南孫從來沒有在家裏看到過。


    這些還隻是前戲,後麵的錄音就越來越“精彩”了。


    在何天來蔣家演戲的第三個星期,蔣南孫從奶奶房間裏拿到的錄音中聽到了她的一段自言自語。


    “老蔣啊,你的寶貝兒子到現在都還想要瞞著我,他以為我真的就看不透他的心思嗎?”


    “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這麽些年也都是我一手把他帶大的,他眼珠子轉溜一圈,我都知道他是想要幹嘛。竟然還想著能夠瞞住我。”


    “哎,說來是有點不體麵,他竟然惦記上了南孫的彩禮錢。”


    “哎老蔣啊,你說我該怎麽辦啊?這事情要是成了,傳出去,我們蔣家的名聲可就都毀了。”


    蔣老太說完這句話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隨手錄音裏是一陣沉默。


    二十多分鍾後,當蔣南孫以為奶奶沒什麽想說的時候,錄音裏又響起了她的聲音:“那就隻能對不起南孫了。她始終是個女娃,沒辦法承擔起幫蔣家傳宗接代的事情。戴茵那個壞女人走了也好,等拿到了錢,我就幫你的寶貝兒子再找一個婆娘,讓她為我們蔣家再續香火。你和蔣家先祖們在地下,一定要保佑我們。”


    嗬嗬。


    蔣南孫聽到這段話的時候,就對這個家失望透頂了,蔣父那天說的話,隻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否則她怎麽可能就因為蔣父一個人,就把蔣家的全家福給丟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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