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一的每個班裏,都有那麽幾個人是聲名在外,為其他班級的人所熟知。


    有的是因為學習,如摸底考試考試前兩名的楚天闊和林楊。


    也有的是美貌和智慧並重,小狐狸餘周周和小公主淩翔茜兩人就是典型例子。


    也有的是,做出了一些比較轟動的事情的,如在開學第一天就懟了班上不少同學最後居然還當上了班長的何天,這讓何天在年級裏也小有名氣。


    不過相比路星河,何天鬧出來的動靜就小得多。


    入學考試成績一般,但是關係硬到能送進二班這個重點班。


    軍訓時候經常不服從管理,頂撞老師和教官,最後還對教導主任進行惡作劇,但是依舊全身而退。


    最近還多了一個和班主任頂嘴,自行決定從二班搬到了五班,這種事情別說高一,整個高中三個年級也沒有人幹得出來。


    所以從他搬進來之後,為了看個稀奇,用各種借口來五班溜達的人多了不少,顯得五班頗為熱鬧。


    .....


    路星河的位置在最後一排靠窗。


    他戴著耳機,拿著一支筆低頭在桌麵上比劃,看起來很專心的樣子,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下課鈴聲已經響起。


    他也不在意這些,開學還沒滿一個月,他就成功地讓所有老師在上課的時候都自動忽略他。


    他吊兒郎當歸吊兒郎當,心裏還是有數,和老師們保持默契。


    隻要他乖乖地躲在最後一排,別擾亂課堂秩序,那上課的時候他愛幹嘛老師也懶得搭理他。


    可是,老師們不搭理,不代表著別人就能夠無視他的存在。


    一隻手出現在路星河的視線範圍內,指關節突出,手腕較粗且腕關節明顯,皮膚顯得有點粗糙,從美術的角度分析,這很明顯是男生的手。


    抬起頭,果然,是五班的班長何天啊,後麵還跟著一個圓臉的小姑娘,名字是啥他就記不得了。


    「何大班長,找我有何貴幹啊?」路星河摘下耳機,斜靠在椅背上,看著何天說道。


    何天沒有急著說話,低頭看著他的桌麵,注意力放在中間的一副畫上。


    那是一幅人物素描,路星河的畫畫功底不錯,所以很容易就從人物的眉眼裏看出來這是張峰,畫的應該是他上課時候黑臉罵人的樣子。


    「張峰怒斥圖?」耿耿也好奇地把頭湊過來,嘴裏念著畫上寫的字。


    「這畫得不錯呀,雖然說不出來哪裏好,但是就是感覺挺好。」耿耿點評道。


    見有人欣賞自己的畫作,路星河嘴角揚起,雙手抱拳,作揖道:「多謝誇獎!」


    小圓臉,你已經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嗯,放鬆了對衣服的描畫,重點突出頭部的刻畫,黑白灰處理得也不錯,尤其是這個眼神,抓得很好,很完整地呈現了張老師的神態。」何天也跟著點頭讚賞道。


    有一說一,路星河的美術功底和天賦確實不錯,難怪劇裏最後能夠考***美院。


    「哎幼看來何大班長對於美術也略有研究啊?」路星河詫異道,視線落在了何天的兩隻手掌上,仔細觀察了一下,眉頭微蹙。


    「那當然啦,何天在初中那會,美術課從來都是班裏的第一,美術老師還經常把他的作品掛在走廊的宣傳欄,給其他同學欣賞呢。」耿耿挺起胸膛驕傲地說道。


    聽耿耿這麽一說,路星河對何天的興趣一下子就上來了。


    「那何大班長看了我的畫,作為交換,是不是應該也讓我欣賞欣賞你的佳作啊?」


    何天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麵,雙手扶著椅背道:「這個好說。不過我的畫都


    放在家裏,想看的話要改天我帶過來才行。不過,我覺得光是看沒啥意思,不如切磋切磋?」


    「咦,聽起來很有意思。」路星河身子坐直,目光炯炯地看著何天道:「好啊,我還以為振華裏都是一群書呆子,沒有想到還能遇到像你這麽有趣的人。你說說看,要怎麽切磋?」


    何天指著後黑板道:「這個月底高一年級要弄一個板報評比,主題是揚帆起航。把黑板劃分三塊區域,中間留給別人寫字,你和我一人負責在一邊畫畫,到時候弄完了讓全班人來評比。如果你怕我在班裏作弊,那你可以去找老師或者任何一個班的同學都行。」


    路星河回頭看了一眼黑板,眼睛轉了轉,轉過身來打了個響指:「行,那就按你說得辦,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何天就知道路星河肯定會答應,從劇裏就看得出來,他對學習沒有多少興趣,整天倒是把藝術掛在嘴邊,喜歡畫畫的自由漫無邊際,喜歡詩歌的浪漫。


    要搞定路星河這個刺頭,從他的興趣入手是最容易的。


    「既然是切磋,那總要有點彩頭吧?」何天繼續引誘道。


    「行啊沒問題。」路星河答應得很爽快。


    彩頭無非都是一些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他路大公子缺啥也不缺錢。


    「那輸的人要對應對方的一個條件。」何天右手食指豎起:「如果你輸了,這個學期,你就乖乖呆在五班,不準遲到翹課,上課也別搞什麽影響大家學習的動作。」


    路星河的表情變了,合著何天這是在給他下套。


    「怎麽,難道你怕自己會輸嗎?要是你不敢的話,那彩頭什麽的也就算了,別讓自己有什麽心心理負擔。」何天使出了激將法。


    對付這種小青年,也用不著太複雜的手段。


    一點小小的刺激就夠了。


    青春的人啊,最不會的就是認慫。


    「誰說我不敢?!」路星河果然炸了,他怎麽會怕一個手上連點繭都沒有的人。


    「賭就賭!那要是你輸了,你怎麽辦?」


    何天聳聳肩:「條件隨便你開。」


    ??!


    這麽自信?


    路星河感覺火焰在血液裏燃燒,這是認定了他一定會輸是嗎?豈可修!


    旁觀的耿耿有點擔心,伸手拉了拉何天的衣袖。


    何天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安撫著她,視線依然停留在路星河的身上。


    「好,你有種!這次我一定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路星河梗著脖子道,聲音有點大,引來了周圍幾人的注意。


    「那就一言為定。」


    確定了賭約,何天拉著耿耿走到文娛委員文瀟瀟旁邊,這件事是她負責的,得知會她一聲。


    路星河看著何天的背影,一言不發,突然低頭把桌子上的畫稿都收了起來,從抽屜裏拿出新的畫紙,開始構思。


    何天,你給我等著!


    ......


    五班不大,很快何天和路星河兩人要比賽畫畫的事情就傳開了。


    學習生活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無疑是枯燥的,但凡能夠起到一星半點調劑作用的事情,都能讓人們討論很久,更別說這種類似「以武會友」的事情。


    眾人議論紛紛,大部分人心裏是站在何天這邊的,但是蔣年年聽到消息後跑去找路星河,從他手裏拿到一副他的畫作,傳閱全班後,大家就都偃旗息鼓了。


    振華裏麵藏龍臥虎,會各種才藝身具各種隱藏技能的人比比皆是,但是不可否認的一點是,很多人的才藝早就被學海的一遍遍衝刷澹了很多。


    就拿舞蹈來說,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


    對手知道,三天不練,觀眾知道。


    畫畫相比舞蹈好一些,但是也有三天不練手生的說法。


    何天這個大學霸哪來那麽多時間去練習美術啊,相比之下,路星河這種連教科書都是全新的學渣時間倒是充裕很多。


    路星河雖然進了五班,但是始終和五班的人格格不入,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五班沒有幾個人喜歡他,也基本沒人把他真的當成五班的一份子。


    想到自己班要輸給這麽一個「外人」,大家的興致就不高。


    不過也沒人敢在何天麵前逼逼,原先班裏最大的反派角色朱瑤,也因為何天摸底考試考了全班第一名,而對何天的態度大轉。


    「何天,謝謝你!」朱瑤拿著練習冊,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耿耿看著朱瑤得意的背影,不解地問道:「何天,你說這個朱瑤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之前態度那麽差,現在對你態度卻一下子變得那麽好。這個變臉速度也太誇張了吧?」


    何天用惋惜的眼光看著耿耿,這孩子智商不高,情商也比不上餘周周,要是換成周周在這裏,一眼就能看出來朱瑤的心思。


    何天拍了拍前麵的餘淮,示意他這個老餘家的人幫自己回答。


    「朱瑤之所以對何天態度大變,是因為何天的成績比她好,而且是每一科都比她好,所以她想和要從何天這裏套點學習秘籍,最不濟也能有個人幫她解疑答難。說白了,她就是把何天當個工具人來用。」餘淮耐心地解答。


    何天伸手鼓掌,老餘家的基因果然強大,自帶高雙商屬性。


    耿耿眉頭一蹙,「她這也太過分了吧?那為啥我們還要幫她啊?」


    餘淮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個「我們」是從何論起,耿耿同學,你對自己難道就沒有對自知之明嗎?


    這裏麵很明顯就沒有你啊。


    何天聳聳肩,「誰叫我是班長呢?幫她一點小忙,換她在班裏別作妖那不是挺好的嘛。反正我閑著的時間也不少。」


    他心理年紀都幾十歲了,開學那些事情他可沒計較到現在,而且那時候吃虧的是朱瑤,首先拉下臉示好的也是她。


    他總得有點贏家的風度吧。


    「對了何天,聽說你還和路星河打了賭,我知道你對自己有信心,但是你不怕他輸了不認賬嗎?」餘淮好奇道。


    何天沒有回答,隻是右手抱住左拳,發出了幾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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