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江舫拉扯李希袖子:“你不是想聽曲嗎?咱們趕緊進去吧。”


    “江哥,你真以為我就想聽個曲?”李希站著不動,臉上露出猥瑣笑容說道,“實不相瞞,我早知張花魁今日接客,這才帶江哥過來碰碰運氣。”


    李希接著指著周圍眾人小聲道:“這幾天我閉門不出,潛心準備了一首小詩,如果運氣不錯僥幸獲勝,我就能和花魁有一個單獨私會。”


    媽呀,


    還閉門不出潛心準備,


    至於嗎?


    真應了那句老話——為x生為x死,為x奮鬥一輩子。


    本想拉李希離開,無奈對方一臉真摯抱著身邊柱子死活不鬆手,江舫隻好舍命陪君子,倒要看看這些所謂的城中才子能做出什麽樣的大作。


    又過了片刻,等人群稍微靜了一點的時候,樓裏麵走出一位年約四旬的美婦,正是望春樓掌櫃王姨。


    隻見王姨出來後,見眾人麵露期待,嘴角一笑,彎腰行禮說道:“有勞各位公子相候,張姑娘說了,她不愛黃金隻愛才——”


    話沒說完,人群再次爆炸了起來。


    “我就是張姑娘要找的才子!!!”


    “什麽你是,是我是!”“對!我們都是!”


    “不!隻有我是,我是!”


    “哎呀,各位公子太熱情了。”見眾人爭先恐後麵紅耳赤似乎人形元寶,王姨喜得合不攏嘴:“既然大家這麽熱情,那咱家也不廢話了,還是以前的規矩,八輪四絕雙王,誰贏了,誰就能喝到張姑娘親手泡的花茶!”


    趁人群呼喊雀躍,李希為江舫解釋八輪四絕雙王。


    所有人分為八個區域四大陣營,彼此鬥詩選出四位優勝者,


    四位優勝者兩兩對決,獲勝者攜手進入華山之巔,


    最後由張花魁親自出題,兩人中先過關者為勝,若都不過關,那剛好下班休息。


    “難度很大啊。”江舫嘖嘖稱奇:“想見她得過五關斬六將,這張妞真把自己當個人物啊。”聽到張妞二字,附近眾人紛紛轉頭怒視,也幸好都是公子,自重身份,不至於當眾挽起袖子罵街鬥毆。


    規則已定,


    剩下的,便是殘酷的淘汰、羞恥的炫技。


    架不住李希的強烈邀請,江舫也報名參戰,被分到了藏有張公子王公子兩位臥龍鳳雛的“死亡之組”。


    “完了完了!”看到小組名單後,李希神色頹唐,臉露司馬衰相:“運氣不好,運氣不好。”


    “怎麽了?”江舫明知故問。


    “他們。”李希指著不遠處的張王:“張公子和王公子都是城裏有名的才子,和他們鬥詩,我根本沒有勝算。”說罷憔悴坐倒,眼中又是悲憤又是無力,不知情的還以為張王給他帶了綠帽。


    “你就這麽想見張花魁?”江舫吃一塹長一智,不敢直呼張妞;“你們不是一路人,就算見了她你又能怎麽樣?”


    “也不是非見不可,但這首詩是我精心準備,本以為可以成為四絕之一,唉。”李希悠悠歎氣,眼圈微紅,像受了委屈不敢告訴老師的小學生。看得江舫又好氣又好笑,想了想,自己多少也是李希的大哥,不能放任李希自生自滅,走過去壓低聲音道:“把你寫的詩念一遍,我給你參考參考。”


    “江哥懂詩?”李希驚了。


    “談不上懂,算是精通。”江舫延續自己的“低調”:“反正你等會兒得當眾獻醜,現在念一遍就當臨陣磨槍。”


    “好。”李希點頭,顫巍巍,從懷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小心展開,一字一句道:


    花魁之名動信陽,小生深情難思量。


    朝思暮念淚成行,見不到人心發涼。


    讀完,期待地看著江舫:“江哥,還可以吧?”


    這,腫麽碩呢,


    以江舫有限的古典文學常識來看,這四句除了結尾押韻,整體沒有任何值得點評的地方,它算不上詩,甚至算不上打油詩,隻能算是一個順口溜。


    “還不錯。”江舫本想修改,轉念一想,這是李希閉門苦思精心準備的大作,如果把它說得一文不值很可能會扼殺李希自信進而影響後續人生,便誇道:“詩詞講究是一個勢,許多詩詞單看文字內容並不出彩,但若大聲誦讀,自有別樣滋味。你這首詩整體還算可以,等下先別管其他人怎麽樣,上場後勇敢一點,讀出來你就贏了。”


    “謝謝!”李希十分感激:“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話間,


    那邊已經開戰,


    最先登場的,是一位身穿鵝黃短衫的小胡子,在眾目睽睽下走到前麵空地,先不念詩,先抬頭看天,看了一會兒大概覺得意境到了,扯著破鑼嗓子吼道:“花魁花魁你真美,為你我已心陶醉。隻要你能拉我手,一生一世一起走。”


    臥槽!


    江舫沒有心理準備,聽得胳膊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這尼瑪也太直白了,連順口溜也不如!文學造詣基本為零!


    “怎麽樣?”小胡子念完之後麵露得意:“是不是寫得很好?”


    奇怪,


    很奇怪,


    聽完小胡子的情詩和自戀後,在場眾人不但沒有哄堂大笑,相反,不少人露出自愧不如的孫子相!


    “趙公子果然才富五車。”靜了一會兒,另一名滿臉痘坑的猥瑣男閃亮登場:“但,我這首詩未必會輸。聽好了!”走到胡子男身側,搖頭晃腦:“花魁是花我是我,我愛花魁花愛我。花魁之色動城郭,我胸才氣驚整國。”


    臥靠,要受不了了,江舫必須拿小拳拳死命捶打胸口才能讓自己從惡心欲吐的感覺中走出來。


    花魁是花我是我,


    這一句簡直精髓,直接讓整首“詩”拉胯成翔!文學造詣基本為負!


    在痘坑男念完後,不少人輕鬆發笑,走出了之前小胡子造成的壓力陰影。從表情判斷,在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公子,作詩水平大概在痘坑男和小胡子之間,若放到現代,屬於必須重新接受九年義務教育的文盲群體。


    相比之下,李希那首順口溜,起碼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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