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莫名刮起一陣風, 洛晗將亂舞的發絲按住, 對天羽星君說:“當時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淩清宵出手時在眾目睽睽之下, 我也不要求星君做什麽, 隻是想把真相告訴您。如果以後傳出什麽話,星君心裏也有數。”


    洛晗沒有附加任何自己的情緒和猜測,她隻是將當時的場景重現一遍,敘述的語言也中肯客觀, 不帶任何立場。她話盡於此,孰是孰非,交由天羽星君判斷。


    天羽星君聽懂了, 淩重煜動手在暗處, 淩清宵打那一掌卻在眾人眼前。若是有心人做文章, 確實有很多空子可鑽。天羽星君神色嚴肅起來,道:“你放心, 這件事我會派人詳查。陣前暗算同門,此乃軍中大忌, 若是此事落實,天樞院絕不會輕饒。”


    洛晗鬆口氣, 由衷道謝:“多謝星君。”


    此事說完,天羽星君也該走了。洛晗送天羽星君出門,在門口時,天羽星君囑咐:“懷茵島地方偏遠,一來一回,光路上就要花費不少時間。這本是天樞院的分內事, 卻要勞煩你們兩個小輩。這次辛苦你們了。”


    “星君這是說哪裏話?”洛晗道,“吞元獸原本在西洱彌海,是我自作主張將它帶出來。既然我帶它出來,那就該為它的行為負責。我還沒去過南海群島呢,這次能跟著天樞院去懷茵島,是我沾天樞院的光。這一路上,還要有勞幾位星君照應我們。”


    洛晗話說的非常漂亮,天羽星君明知道這是客套話,聽完之後也十分舒心。這樣聰明通透的小姑娘,怎麽能不招人喜歡呢?


    洛晗見狀,順勢問道:“天羽星君,等取出鎮魔石之後,吞元獸該何去何從?”


    這個問題天樞院內部也討論過,天羽星君沉吟片刻,悄悄給洛晗透了底:“吞元獸先前因為大肆破壞仙界,被明武仙尊關入西洱彌海,並設下空間陣法。但是說到底,吞元獸並非任何人的私有物,更非囚徒,從道理上講,它去哪裏都是自由的。隻要它不惹是生非,不擾亂天界秩序,道君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明武仙尊便是明武天帝,當初將吞元獸關押入西洱彌海的人,同樣是空間陣法的創始人。明武帝亦是龍族,因為修為已至大羅仙尊,所以也被後人尊稱為明武仙尊。


    洛晗明白了,她帶走吞元獸可以,但是要保證吞元獸不惹事,不破壞仙界環境,可能還要定期和天界報備行蹤。這些要求並不算過分,洛晗點頭同意了:“好,我明白,我會好好照顧吞元獸,不會讓它去危險的地方的。”


    天羽星君點頭,兩人心照不宣,就此達成協議。


    其實吞元獸一直都是仙界的一項難題,它是神獸饕餮的後代,殺不能殺,招安又招不了,隻能關在彌海拖延時間。


    但是拖終究不是解決辦法,吞元獸因為被囚禁在西洱彌海,怨氣日益高漲,對西洱彌海的破壞也加倍增長。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西洱彌海會再也關不住它。


    到時候它恢複自由,將會對天界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害。仙界眾人對此愁了很久,沒想到如今吞元獸如同轉性了一般,竟然十分聽洛晗的話。


    這實在再好不過。雖然它依然忍不住走到哪兒啃到哪兒,但是和天樞院曾經預算的損失比起來,這點損耗簡直九牛一毛。隻要吞元獸一直處在現在這個狀態,那被洛晗帶走也無妨。


    話已說完,洛晗和天羽星君告別。臨走時,天羽星君囑咐道:“五日後會有人來接你們,這次涉及鎮魔石,行動要保密,人數不宜太多,所以隻有你和淩清宵跟著去。你們兩人路上小心。”


    “是。”洛晗笑道,“多謝星君。星君路上慢走。”


    洛晗把天羽星君送走後,才剛走回去坐下,就看到淩清宵從外麵回來了。


    洛晗驚訝:“你怎麽回來了?我以為你要耗很久。”


    “問話而已,能花費多久。”淩清宵看到桌子上的茶,道,“天羽星君剛走?”


    茶水還冒著氣,可見人離開沒多久。洛晗沒料到這麽一照麵淩清宵就推出許多細節,她點頭:“沒錯,我剛剛送天羽星君離開。大概你們不是一個方向,所以恰好錯過了。”


    淩清宵看著眼前剩下的茶水,大概能推出洛晗和天羽星君說了多久。她特意避開他和天羽星君說話,多半,是為了他和淩重煜的事情吧。


    洛晗沒注意淩清宵在想什麽,她隨口問:“你呢,你和天帝陛下說了些什麽?玉清宮是什麽樣子的?”


    “天帝問了誅仙石的事。”淩清宵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放下時不慎落下幾個水滴。洛晗看到正要找東西擦拭,就見淩清宵指尖沾著水滴,飛快勾了個“絕”字出來。


    絕?什麽絕?洛晗突然反應過來,莫非淩清宵是指絕靈深淵?


    洛晗腦中靈光一閃,一下子明白過來。天帝除了問誅仙石,還發現了淩清宵曾去過神域。也是,淩清宵龍丹缺位,平常人看不出來,已到修為頂端的天帝必然能看出。


    那是不是說明,天帝能看出神的氣息?洛晗突然緊張起來,果然,她今天沒跟著去是明智的。雖然她知道天道和天帝其實是合作共贏關係,但是在彼此實力完全不對等的情況下,洛晗並不敢冒險。


    淩清宵寫字掩飾在他擦拭水跡的動作中,頃刻間水漬就幹了。洛晗知道這裏是三清天,有些話不方便說,尤其是事關天帝的,於是她點點頭,說:“這就好,這些事畢竟危險,我們以後要小心些。”


    洛晗的話模模糊糊,隱約含著另一層意思。淩清宵見她明白了,道:“無妨,不用緊張。陛下仁德,心胸寬廣,這些事他會處理好的。”


    淩清宵本意隻是提醒洛晗,畢竟天帝認識殘念,說不準就能看出來洛晗。洛晗看起來並不願意暴露身份,所以淩清宵才提前提醒洛晗,但是若說天帝會對洛晗做什麽,也不至於。


    天帝身為天界至尊,經過了重重心魔考驗和天雷證道,不至於連這點心胸和大局觀都沒有。


    有淩清宵的話,洛晗多少安心了些。其實若以天帝之能,天帝若是想探究,從她踏進三清天的時候起就能被查的清清楚楚,但是天帝至今沒動靜,說明那位並不想刨根問底。


    洛晗突然有些好奇天界的傳承製度。仙界是帝王製,而且和魔域不同,仙界的帝王是實打實掌權的。既然是封建帝王製,那麽為何帝位傳承不像凡間一樣世襲,而是又采取了禪讓的模式呢?


    洛晗問出來後,淩清宵道:“這樣不好嗎?選賢舉能,不拘一格,帝位就該能者居之。”


    淩清宵這個思維模式實在太龍族了。洛晗看著眼前一臉理所應當的淩清宵,覺得自己有點明白了。


    對啊,能者居之,龍族對自己的後代最狠,所以最後能參與角逐的都是龍族。享受著禪讓的美名,卻又擁有世襲的利益,裏裏外外都賺得盆滿缽盈,這樣不好嗎?


    淩清宵,便是這樣極端的物競天擇主義下的犧牲者,以及貫徹者。他前半生的苦難,以及後半生的傳奇,都與這幾個字密不可分。


    成王敗寇,勝者為王。


    洛晗心中生出些難言的感慨,龍族這樣殘酷的教育理念也不知是好是壞,就如淩清宵的性格,洛晗很難界定,他這樣的性情該說是強者注定的宿命,還是該說這是個徹底的悲劇。


    說起這個話題後,洛晗明顯低沉下來,淩清宵不動聲色,問:“怎麽了?你不認可天界這樣的選拔製度?”


    “不是不認可。”洛晗搖頭,“一個製度能傳承於世,必有其不可取代的優勢。我一介外人,現在就做評價太武斷了,我隻是感慨個人命運……算了,個人命運本就和集體密不可分,人各有誌。”


    洛晗換了個話題,問:“我在彌海內聽人說起過奕華軒,奕華軒和當今天帝是什麽關係?”


    洛晗似乎有許多感慨,但說出來時又全部打斷,她在顧忌什麽嗎?淩清宵順著她的意轉移話題,道:“陛下姓奕,和奕華軒是本家。奕華軒的曾祖和陛下同源,他們家算是與陛下血緣最近一支。故而昆山一直是他們一支當家,奕華軒是昆山少主,甫一出生就盛名在外,廣受關注。”


    現在在天宮不方便說,但是很容易就能聽出來,淩清宵說的是奕華軒備受關注,是眾人心照不宣的太子人選。畢竟天帝無子無女,兄弟俱隕,奕華軒這一脈是和天帝血緣最近的人了。天帝的近親後裔,當然備受關注。


    洛晗聽到這些話,突然說:“你也備受關注啊。你一出生就引發天地異象,亦是萬眾矚目的天才。”


    淩清宵沒料到洛晗會這樣說,他怔了一下,失笑:“這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洛晗道,“你隻是身份被人替換了而已,事實上,天才一直是你,宿儀芳四處炫耀、引以為傲的兒子,也一直是你。”


    淩清宵微怔,一時沒有接話。洛晗覆住他的手背,用力握了握:“你不比任何人差。你是許多人心中的驕傲,反正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


    葉梓楠一出門就聽到這麽一句話,他雞皮疙瘩竄了一身,默默轉身打算關門。但是緊接著,他聽到洛晗接下來的話。


    “你看,不久前我們還在大明城,現在已經坐在三清天,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奇妙。穀行星君對你傾囊相授,天羽星君對你讚不絕口,葉梓楠視你為天界之光,鄒季白更是把你當做人生目標。這隻是開始,等以後,你會有很多朋友、同伴,甚至眷侶……眷侶最好不要很多,一個就夠了。曾經未曾接納你的那個世界,隻要你願意再試一次,就會發現,其實許多人都很喜歡你。”


    葉梓楠愣住了。花園中安安靜靜,洛晗說完後,淩清宵也陷入沉默。


    洛晗記得她第一次看到淩清宵的時候,那時候法術、箭矢到處亂飛,他站在高處,冷漠的讓人害怕。洛晗隻覺得這個人無情無欲,無心無肺,這樣一個人,是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的。


    所以他執意發動戰爭,執意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洛晗以為淩清宵大概從小就不是善茬,可是穿越過來後,她親眼看到一千歲的他受傷墜崖,看到他為了旁人的一丁點善意赴湯蹈火。他為了得到親人的認可,幾乎把自己逼到絕境,然而越爭取越絕望,臨到最後,被放棄的還是他。


    如果說後世的淩清宵是一塊沒有弱點也沒有情感的寒鐵,那現在的淩清宵就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看似清冷強大,其實很脆弱。


    他從未得到父母的認可,那就由洛晗來告訴他,他已經做的很好了。


    他會有新的親人、朋友,他會有忠心不二的追隨者,他會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耀和權力。他理應,不必羨慕這世上任何人。


    淩清宵似乎受到觸動,良久未言,一時間隻能聽到風吹過的聲音。此時無聲勝有聲,突然,一個噴嚏破壞了這莊嚴的氣氛。


    葉梓楠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鼻子,說:“風有點大。”


    既然已經被發現,葉梓楠索性坦然地走過來。他厚著臉皮走到玉桌旁,自來熟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剛剛我睡覺的時候聽到院子裏有動靜,是不是有人來了?”


    談話被打斷,洛晗也不好繼續說,隻能順勢轉移話題:“天羽星君來了。五天後我們要去南海,到時候院子裏隻剩你們兩人,你們自己小心。”


    葉梓楠嫌棄地嘖了一聲:“我還在這裏坐著呢,你就分起我們、你們。怎麽,難道隻有淩清宵能被你劃分到自己人的陣營裏?”


    “你少貧。”洛晗瞪了葉梓楠一眼,警告道,“別開玩笑,我認真和你說呢。”


    “好好。”葉梓楠無奈地點頭,“我記住了。”


    葉梓楠是真的無所謂,甚至他還覺得挺好。能舒舒服服住在天宮裏,為什麽非要出去跑呢?躺贏不快樂嗎?


    隻不過這次的躺贏來的太快了。葉梓楠在西洱彌海搜尋了三天,還沒找出頭緒,突然就接到消息說任務已經完成,可以準備離開了。等到了大明城,葉梓楠蹲在茶樓喝了三天茶,然後又去黑市蹲點,他都沒見到魔族人影,就莫名其妙把任務完成了。


    全程躺贏,贏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淩清宵和洛晗出去跑外差,葉梓楠住在天宮等結果,這種好事,為什麽要拒絕?


    葉梓楠愉快地同意了,淩清宵見狀,提醒道:“誅仙石的事務必保密。天帝已經下令嚴查,在玉清宮查出結果之前,我們不得走漏風聲。”


    “明白。”葉梓楠飛快應了一聲,忽然覺得不對,“你怎麽知道天帝已經下令嚴查?”


    洛晗幽幽道:“因為是天帝告訴他的呀。”


    “……”葉梓楠的表情明顯呆滯起來,洛晗慢悠悠補了一錘:“在你睡覺的時候,天帝召他去玉清宮說話,剛剛他才回來。啊,原來你不知道嗎?”


    洛晗最後那句疑問太敷衍了,連裝都不好好裝。葉梓楠受到了暴擊,淩清宵無奈地看了洛晗一眼,解釋道:“沒有那麽神秘,隻是隨便問話而已。”


    葉梓楠內心受到更重的暴擊。無形補刀最為致命,淩清宵覺得這是澄清,可是對葉梓楠來說,這句話背後代表的含義更加嚇人。


    天帝和淩清宵隨便說說話……葉梓楠不由想,他是不是無意間,攀上一條極其粗壯的大腿。


    不行,他必須要和淩清宵維持良好的關係。而眾所周知,討好了洛晗,就是討好了淩清宵。


    葉梓楠立刻握住洛晗的手,兩眼汪汪道:“洛晗,我們是朋友嗎?”


    葉梓楠的手還沒碰到洛晗,手背突然被一道靈氣打了一下。葉梓楠吃痛捂住手背,就見淩清宵端坐一邊,冷淡地看著他:“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葉梓楠抱著手點頭,“好,我懂了。”


    這時候另一道院門推開,鄒季白打著哈欠從裏麵走出來:“你們怎麽都在?剛剛聽到你們說問話,什麽問話?”


    葉梓楠嘿嘿笑了一聲,和善地站起來,說:“沒什麽,一件小事。你過來,我來告訴你原委。”


    一個人痛苦不如大家一起痛苦,傷害當然要傳遞下去。


    在三清天的這幾天,所有人都感覺到淩清宵不一樣了。最開始隻是天樞院的幾個官員,等天帝召見淩清宵的消息傳開後,連侍者都對淩清宵另眼相待。


    潛龍在淵,終將一鳴驚人。


    很快到了出發的日子,洛晗、淩清宵打理好行裝,一起陪吞元獸去懷茵島。洛晗莫名生出一種家長陪考的感覺,等到了懷茵島,她和淩清宵站在陣法外,目送吞元獸走入陣法,這種全家送孩子進考場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洛晗自己都覺得詭異,這是什麽有毒的聯想。偏偏吞元獸有些緊張,走了兩步後,突然停在邊緣不肯走了。洛晗隻能蹲下摸摸它的頭,安慰道:“不用緊張,很快就結束了,不會有事的。”


    奇怪的既視感更強烈了。


    雖然吞元獸這裏出現一點小小的插曲,但是總體來說,陣法進行得非常順利。在陣法的吸引下,鎮魔石慢慢震動起來,最後吞元獸忍無可忍,張嘴吐出一塊石頭。


    正是鎮魔石。眾人看到鎮魔石的時候長鬆了一口氣,主陣的星君要控製這麽大的陣法,消耗靈力頗多,其他人忙著控陣,也都不輕鬆。現在大功即將告成,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主陣的星君說道:“已到最後關頭,諸位集中精神,準備收陣。”


    吞元獸已經在陣法中困了良久,它之前就被空間陣法鎮壓,本能討厭這種被束縛的感覺。吐出鎮魔石後,吞元獸頻頻刨蹄子,已經不耐煩了。


    洛晗隻能安慰它:“再等一等,馬上就好了……”


    洛晗話音未完,陣法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完全壓過了洛晗的聲音。


    淩清宵錚地一聲拔劍扶住洛晗,一轉手擋住陣法餘波攻擊。他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有人偷襲。”


    同行的人慌忙示警:“魔族偷襲,魔族偷襲!”然而已經太晚了,地上突然竄出一道道濃鬱的魔氣,魔氣竄到空中立刻化成人形,不要命般朝著陣法攻擊。


    主陣的星君知道他們中了埋伏,然而他被陣法困著,一時半會根本脫不了身。星君隻能拚盡全力穩住陣法,道:“宵小之輩,令人不齒!”


    吞元獸在陣法裏,感受到一陣陣晃動,明顯不安了。洛晗生怕吞元獸受驚發狂,趕緊試著穩住它。可是魔族的攻擊越來越密集,而且招招直奔陣法來,明顯衝著裏麵的吞元獸和鎮魔石。


    陣法結界上很快出現裂痕,洛晗知道陣法撐不了多久了,她想法都沒落,就見陣法劇烈晃了晃,光芒驟然熄滅。


    吞元獸和鎮魔石一瞬間暴露在空中,刹那間一道道黑煙朝鎮魔石撲來。洛晗本能地抱住吞元獸,其他人一起阻擋魔族。魔族的腳步被攔住,這片刻的功夫,洛晗成功把鎮魔石也拿在手中。


    現在鎮魔石和吞元獸都在洛晗手裏,洛晗頓時成了集火點。淩清宵揮劍擋住許多攻擊,對洛晗說:“小心。”


    “我知道。”洛晗立刻召集靈力護在自己身邊,有條不紊地回擊魔族,“你也小心。”


    魔族的人數雖然遠遠多於他們,但是懷茵島畢竟是仙族的地盤,他們已經發了預警,想來其他島嶼的支援馬上就到。隻要多撐一會,等援兵到了就好了。


    洛晗剛要出手,忽然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碾壓而來。洛晗幾乎是立刻捂住心口,體內氣血翻湧。


    洛晗不可置信地抬頭,此刻海麵上一道黑影飛快襲來,看對方身周的魔氣,分明是魔君。


    魔界竟然派來了魔君?魔君相當於天界上仙的修為,對上天仙靈仙那就是絕對的力量碾壓。洛晗身上的威壓越來越重,她正要拿護身法寶,忽然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


    “淩清宵?”


    淩清宵雙手撐開一個結界,但是這次來的人是魔君,比淩清宵足足高了一個大階。絕對的階級壓製下,即使是淩清宵也撐不了多久:“快走。”


    如果來的是魔兵魔將,他們尚可以一戰,但如果是魔君,那就完全沒有對戰的必要了。絕對的力量下根本沒有技巧可言,能跑出去就已經是萬幸。


    洛晗不廢話,拉著吞元獸,當即就撕碎遁地符。這裏是仙界,他們沒有必要和魔君硬扛,隻要活著等到援兵到來,他們就勝利了。


    然而在符紙燃燒的那一瞬間,有魔霧舔上符紙,將符紙上的火蓋滅了。


    來不及離開了,魔君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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