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海君李琿著急的在殿中踱步,鋪墊著木板的大殿,響著急促的腳步聲。這些腳步聲和光海君此刻的心情一般,都是那麽的著急。


    “嘎嘰!”木門被推開。


    一名身穿紅色官袍,戴著烏紗官帽,臉色倉惶的進入宮殿內。


    “發生了什麽事情?”光海君李琿登時心中更加慌亂,連忙問道。


    此人乃是朝鮮兵曹(相當於兵部尚書)、右參讚(相當於閣臣)權餘慶,嚴格的來說也是李琿的嶽父,他女兒是光海君李琿的妃子。大概因為這個原因,因此得到了光海君的信任。


    此刻的權餘慶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鎮靜,有的隻有驚恐。“陛下!宣州城破啊!”


    “什麽?怎麽會這樣的?昨天不是才送來急報嗎?才今天才第二天而已!鄭遵他這個節度使想不幹了!”光海君驚怒交加,乃至於連罷廢一方諸侯這等大事,也草草說了出來。


    但權餘慶仿佛感覺光海君的感情波動還不夠劇烈,緊接著補充道:“陛下,不是今天被攻破的!是昨天,一共就四個時辰不到!宣州城就淪陷,觀察使李明殉國!不過因為天黑了,第一批派來的信使在山中連人帶馬滾下山坡,到了上午沒有消息,鄭(遵)節度使這才懷疑是不是出了問題。派第二批信息,乃至於現在才得到消息!”


    “四!四個時辰……這……怎麽……”光海君一邊說話,一邊倒退,人撞到背後的牆上,說到一半的話,登時說不出來了。如果不是背後還有一麵牆壁靠著,恐怕光海君已經失禮的軟倒在地上了。


    “陛下,鄭節度使已經派了信使來,表示會和平壤城共存亡!另外……另外希望陛下看在多日的功勞上,善待其家眷……”權餘慶說到後麵,聲音禁不住帶上幾分恐懼。


    想想就知道了,鄭遵能夠擔任地處邊陲的節度使,能力就不用說了!似這等沙場老將居然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平壤城能夠保得住嗎?


    旋即權餘慶又想道:這恐怕已經,不是保不保得住的平壤城問題了。更重要的是,平壤城比之宣州城堅固,也更大,但比之宣州強才多少啊?麵對那一日攻破宣州城的東江軍進攻,平壤城是能夠支持一天,還是兩天?抑或,這個堅持的時間,將是變成用時辰來到計算了呢?


    權餘慶越想就越恐懼。


    比之他,光海君也好不到那裏。


    光海君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無意識的喃喃道:“怎麽……怎麽會這樣的……”


    ……平壤城下……


    成千上萬的大軍在外麵列陣,浩浩蕩蕩的,肅然的戰陣,讓人望而生畏。現在平壤城城頭上的朝鮮軍士兵,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們那種絕望而恐懼的感情。


    唐繼光勒住了戰意澎湃的奔雷,奔雷立刻不滿的用前蹄刨著土地,發泄自己的戰意。唐繼光對後麵揮了揮手,道:“讓他上去勸降!”


    “是!”吳十畝應諾一聲。


    沒有過多長時間,吳十畝就帶著一名身穿山文甲的武將出了戰陣。吳十畝很是藐視的朝那人揮了揮馬鞭,便調轉馬頭回來。


    那人猶豫了一下,腳步踉蹌的朝平壤城進發。


    俗話有言,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但此人卻不是那樣,穿著山文甲,卻一點武將的威風也沒有,反而讓人感覺其充滿蕭瑟、落魄。


    平壤城城頭上,上至節度使鄭遵,下到小兵民夫,都不明白東江軍這是何意。


    觀察使金倫義提議道:“節帥,要不要派人射殺此人?”


    鄭遵也遲疑不定,猶豫了下,說道:“等等看!”


    沒有多長時間,來將靠近了平壤城,不少目光銳利的人都看清楚來人了。鄭遵身邊的一名兵馬虞侯就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咦!”


    “怎麽了?”鄭遵有些不滿的看著那名兵馬虞侯。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兩軍陣前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啊?這不是叫對麵的明國人笑話嗎?


    那兵馬虞侯連忙解釋道:“節帥,末將之所以失禮,皆因認出來人!”


    鄭遵語氣依舊帶著幾分不滿,問道:“哦?那他是誰?何至於讓你如此失禮?”


    兵馬虞侯解釋道:“節帥,來人乃是宣州城中軍許自俊!”


    “什麽?他居然沒有殉國!太過可惡了!”鄭遵勃然大怒。許自俊是什麽人就不說了,中軍這個職務,乃是朝鮮中央任派的,用於監督軍隊,加強中央對軍隊的控製。說白了,當這個官職的人,一定要得到國王的信任。


    而許自俊這樣的官員,卻沒有為朝鮮殉國。在當時被儒家思想殘害得相當嚴重的朝鮮人看來,這可是非常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個時候,之前提議射殺許自俊的觀察使金倫義反而對鄭遵勸說道:“節帥,現在別怒,唐賊派許自俊來,肯定是有目的的。不妨先看看唐賊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這才再做後續的。”


    “也罷!”鄭遵壓住心中怒火,說道。


    觀察使金倫義對那兵馬虞侯打了個眼神,兵馬虞侯登時明白了。兵馬虞侯走到垛口上,大喊道:“許自俊,你這賊子!居然還有麵子來這裏!你想幹什麽?”


    “別放箭啊!千萬別啊!”許自俊聞言,慌忙大喊道。他在來之前可是怕死的要命,為此不惜死皮賴臉的討來自己當初穿的山文甲。


    “我呸!你這賊子枉對陛下對你的信任!就算射殺你,也是應該的!你快說你是來幹什麽!要不然我就下令放箭!”兵馬虞侯大怒道。


    “我說!我說!千萬別放箭啊!”許自俊怕的渾身發抖。


    別提是平壤城頭上的朝鮮人了,就連東江軍內,隻要看到了許自俊醜態的,都臉露不屑。


    “這等家夥,回來後應該宰了他!留著也是浪費糧食!”吳十畝不屑的說道。


    “嗯!嗯!”親兵尚可喜小雞琢米般的點頭附和。


    唐繼光卻不以為然,道:“殺什麽殺!這家夥本官留著有大用呢!回來後,好好照看他!對了,一會兒讓莽古拔都派騎兵去接應他!可別給射殺了!”


    “軍門!你留下這等小人有什麽用呢?”吳十畝這次也忍不住質疑唐繼光的決定了,這可是吳十畝第一次如此做。


    唐繼光並沒有大怒,反而是哈哈一笑,說道:“你說他是小人沒有錯,但如果朝鮮朝廷內有這個小人,你說是不是更好呢?”


    吳十畝怔了怔,似明非明的說道:“好像是怎麽一回事!”


    寧完我卻是立刻明白唐繼光的深意了,敬佩的看著唐繼光,感慨道:“軍門用計,當真是鬼神莫測!”


    “寧先生,你就別拋墨水了,你說軍門這是何解啊?”吳十畝不敢向唐繼光發問,卻不介意向寧完我用抱怨的語氣發問。


    “尊重點寧先生!”唐繼光有些不滿的說道。


    其實這樣的事情並不少發生,因為東江軍地處邊戎的關係,毫無疑問是軍人掌權了。加上武將和文臣天然的敵視,寧完我被武將冷嘲熱諷,這事情可不是少見的。


    甚至於出過一件這樣的事情,一名把總因為自己點漏了,認為小吏黑了自己一石糧食。那著刀去殺那小吏,把那小吏捅了兩刀。也虧附近有人,連忙攔住了那名把總。這事情最後還捅到唐繼光那裏,唐繼光對此都很是無奈,罰重了,軍方有不滿。罰輕了,唐繼光不滿。最後唐繼光隻能夠將那名把總鞭撻十下,三申五令強調文武不得對立、歧視。


    不過效果從吳十畝對寧完我的語氣中已經可以看得出來了,顯然唐繼光這到命令被武人無視了不少。


    寧完我卻沒有太在意,實在是在意不起。“吳將軍,你也看得出那許自俊貪生怕死,是一個為禍一方的小人了。而軍門清君側成功後,自然不可能留在漢城(現首爾)漢城監視那朝鮮國王了,畢竟這可是清君側,不是討伐朝鮮。那是不是留下一人監視更好呢?”


    “那讓其他人帶兵,留下就好了!何必讓那許自俊!”吳十畝依舊不滿的說道。


    “認真聽著!”唐繼光帶著幾分嗬斥語氣的說道。


    吳十畝臉色有些不滿,還有鬱悶,但不敢反駁,唯有老老實實的聽訓。


    寧完我接著說道:“正所謂人生路不熟。兵力再多,也不可能知道一切的。但那個許自俊則不然,他的家族在朝鮮也算是二流世家,我們扶持他們。這自然會讓許自俊及其家族被朝鮮其他世家對立了。你說到了那個情況下,許自俊除了依靠我們東江鎮,還能夠依靠誰呢?自然會死心塌地的維護我們東江鎮對朝鮮的控製,唯恐那些世家掌權後找他和他的家族算賬!”


    “你們文人就是陰險奸詐的!”吳十畝有些訕訕然的說道。


    “這計策可是本官想出來的!”唐繼光不滿的說道。


    “額……”吳十畝張大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唐繼光也沒有說話,他是想通過教訓吳十畝,來到殺雞儆猴。至少改變一下現在東江鎮文官的現狀,不在意讓他們的地位太過低下。


    要不然那些文官怎麽可能會死心塌地的為唐繼光工作呢?


    PS:作為因為一些事情去政府部門辦事,隻能夠用兩個字形容,坑爹!區委會居然在一個小巷裏麵,而且還是二樓。


    木木沒有人帶,光問路就不止十個人了。無奈!


    還有去勞動局、計生辦,最後還去一趟市裏麵,尼瑪,坐車都坐得腰酸腿軟了。


    所以昨天沒有更新得了,這兩天盡量補上!望見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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