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


    處理了所有事物的唐繼光一臉舒坦的躺在軟墊上,美麗溫婉的小澤在一邊微笑著給他按摩,兩人悄悄細語,調笑間,不時發出一聲愉快的傾銷。


    自從簽訂停戰後,唐繼光的日子就越發舒坦。雖然有六十萬遼東百姓進入,但唐繼光把這些都交給王一寧、孫元化等人處理,平日也就是盧象升來稟報一番。現在民事上的,唐繼光都基本放開手了。


    攤子越來越大,唐繼光也管不了那麽多,隻是捉任命權、財權、兵權三樣。不過即使如此,再加上唐繼光的威望,唐繼光完全穩穩捉住局麵。


    在悠閑中,驀然林大福帶著一個人闖進來,唐繼光禁不住怔了怔,從軟墊上坐起來。仔細的看著來人,雖然風塵仆仆,但楊鵬舉依稀認出來人武鐵牛!武鐵牛是唐繼光留在台灣,輔助燦叔管理陸地的文官,在唐繼光的支持下,更是得了台北縣主簿的官身,隻是現在武鐵牛來了東江鎮,莫非台灣出了事情?


    唐繼光再也坐不住了,現在台灣可是東江鎮的糧倉!特別是東江鎮拋售了部分軍糧。唐繼光霍然站起來,問道:“武鐵牛,台灣那裏出了什麽事情?需要你親自來東江鎮的?”


    “軍門!荷蘭人大軍來了!並拿下澎湖!郭懷一將軍統兵出戰,但被其弟郭保宇出賣情報,遭到荷蘭人的伏擊,折損兵船七艘,戰將一十三員,士兵八百餘!郭懷一將軍也重傷被俘!軍門,台北三十萬軍門都在期盼軍門你啊!”武鐵牛說到這裏,禁不住眼圈一紅,臉色戚戚。


    唐繼光雖然城府不淺,但此刻也禁不住臉色大變。因為建奴的強大,唐繼光相當於台灣的建設也放下了不少。現在南方隻是有一個營,三千名水師。除此之外,還有大概五千人上下的民兵。


    別看兵馬不少,鑒於台北距離福州太近了!而且當初唐繼光建立下關係的官員調走的調走,罷官的罷官。其中關係最深的太監潘相,也因為萬曆皇帝死了,東林黨勢力大盛,一月天子明光宗登基就在東林黨的慫恿下,罷免天下礦稅。福建稅監使潘相也被派送到皇陵養老去。


    巡撫袁一驥也在唐繼光離開後,沒有多長時間就被人彈劾,告老還鄉。短短幾年時間,福建就換了好幾任巡撫,從黃承元到王士昌,再到現在已經為官三年的商周祚。


    繁瑣的權力交替,使得唐繼光在福建官場勢力大為衛所。自然也讓唐繼光的私鹽貿易也遭到了地方勢力的趁機打壓。也虧唐繼光及時在遼東建立下赫赫威名,再加上得到內官的支持。這才叫那些地方勢力唯恐唐繼光回馬殺回來,這才連忙收手,台灣才得以恢複私鹽貿易,並且略有上升。


    隻是唐繼光的發展重心到底不在台灣,台灣方麵也不敢在福建巡撫的眼皮子底下太過了。再加上商周祚這任巡撫都是清正嚴明之人,對於台灣也多有防備。一來是怕刺激了福建巡撫,二來也是不想把柄落在對方手中。台灣的五千民兵,還真是純粹的民兵。


    最多也就是裝備弓箭,而且還不多。盔甲方麵別提鐵甲,就連皮甲都沒有裝備上,更別提火銃這等嚴禁品了。為此三千水師,實際上隻有二千,另外一千是掛著水師之名的陸軍,用以維係陸地上的統治。


    現在一下子折損了那麽多人馬,兵船就不用說了!水師被殺的,被俘虜的可是八百多人啊!傷的也不知道多少。就算傷的不多,恐怕水師也折損了一半的兵力!一時間,那麽招募那麽多兵馬來?


    “該死的!”唐繼光臉色要多陰沉就有多陰沉。


    現在天下大變,糧食價格還便宜的隻有台灣一地,日本勉強算一個。隻是唐繼光也需要顧及真田幸村等人,畢竟購買太多的糧食,也會造成日本的動蕩,真田幸村他們也會對此有所不滿。


    而台灣則不同了,高產量!一年二熟!近年來更是躍升為東江鎮糧食主要進口地。唐繼光怎麽會允許自己後方被捅刀子呢?


    唐繼光壓著心頭怒氣,問道:“荷蘭人來了多少人?還有西班牙人呢?他們有沒有摻和進來?商周祚什麽態度?那些荷蘭鬼可是有趁機攻打台北?”


    武鐵牛稟報道:“西班牙人沒有摻和進來!根據我們從西班牙人那裏得到的消息,再結合我們自己打探到的消息。這次荷蘭人之所以進攻台灣。是因為荷蘭人在巴達維亞(現雅加達)總督庫恩想在東方占據更多的利益。他在今年派遣手下大將雷耶斯?佐恩率領十六艘兵船,1024名士兵。伏擊了我們福建水師後,並沒有趁勢進攻,而是繼續在澎湖休整。這支水師中,有四艘是英國人的。”


    “英國人!”唐繼光的眼瞳微微一縮,目光中閃爍著怒火,咬牙切齒道:“這幫家夥怎麽摻和進來的?燦叔不是和他們搞好關係了嗎?火炮都賣了幾門給我們!怎麽說翻臉就翻臉的?該死的英國人!”


    武鐵牛解釋道:“軍門,他們剛剛開始並非是想進攻台灣的,而是攻打澳門!好像是西班牙人太過霸道了,在海上絲綢之路那裏,除了日本外,超過八成的海上買賣,都要經過西班牙人手,或者是西班牙人占據的。荷蘭人和英國人是想打擊西班牙人,在我們中國上的勢力!”


    唐繼光眉頭緊鎖,道:“打澳門就打澳門了!怎麽打到台灣來了?而且朝廷邸報上也沒有出現這樣的兵事啊?莫非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武鐵牛解釋道:“打了澳門,隻是澳門那裏炮台不少,進攻失敗,折損了小兩百人馬。英國人也因為看不到勝利的機會,帶船回去了。”


    唐繼光若有所思的點下頭,道:“繼續說下去!”


    武鐵牛接著說道:“那個叫雷耶斯?佐恩的家夥大概是唯恐因為兵敗而被問罪,並沒有退回去,而是北上。根據南洋中國人送來的情報,那個荷蘭人總督如此下達命令的。‘為了取得對明國貿易,我們有必要借上帝的幫助占領澳門,或者在最合適的地方,如廣州或漳州建立一座堡壘,在那裏保持一個據點,以便在明國沿海保持一支充足的艦隊。’”


    “該死的荷蘭鬼!”唐繼光勃然大怒,這些荷蘭鬼估計是把注意打在漳州那裏了!之所以鬼使神差的打到台灣,也有可能是走錯航線了。在古代可沒有GPS導航的,而且夏天多暴風雨,遇到暴風雨而偏離航線也不奇怪。


    隻是武鐵牛接下來說的話,卻是和唐繼光所想的有一定的出入。


    武鐵牛:“在七月十一日,荷蘭人攻打澎湖。那個時候澎湖的衛所士兵退到福建,這些荷蘭鬼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澎湖!”


    “退到福建?怎麽退到福建了?”唐繼光詫異道。


    武鐵牛說道:“軍門,這是南方的一個慣例,在島嶼中駐防的士兵是防備倭寇入侵的士兵。由於倭寇多在冬春季來犯,而當時由是夏季,所以在當時駐守士兵早已經回了福建。”


    唐繼光很是無語,都不知道如何評價這一慣例好了。有些無奈的說道:“商周祚呢?你們有沒有把這事情上報去?他是什麽態度?”


    武鐵牛聞言,憤恨道:“這商巡撫為人沒有說的!管理地方也好!但兵事上不是下官誹謗了,實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麵對荷蘭鬼的進攻,他手下責難的是福建水師,說是福建水師不聽號令,擅自出兵!還要撤劉榮浩(海防道遊擊)將軍的職!”


    “腐儒!”唐繼光氣的拳頭狠狠一捶一茶幾上,“砰”的一聲巨響。


    旋即“哐當!”一聲清脆的響聲,放在茶幾上的青色茶盞因為震動,落在地上,碎裂的瓷片飛濺。


    “軍門!”


    “出了什麽事情了?”


    外麵駐守的親兵連忙長刀出鞘,衝進來。


    “沒有事情!出去吧!”唐繼光黑著臉喊道。


    親兵連忙應諾一聲,隻是到了門檻處,唐繼光猛的喊道:“等等!”


    “軍門!有什麽事情?”親兵的目光立刻變得不懷好意,自然不是對唐繼光了,而是對武鐵牛這個陌生人,顯然他們心中想歪了。


    “去叫陳鼎先生速速過來!”唐繼光氣呼呼的說道。


    “是!”親兵應諾一聲,立刻小步跑離開。


    “軍門是彈劾商周祚?隻是這恐怕有些不及時!”吳十畝不愧是跟在唐繼光身邊一段時間的人,一聽這話就明白唐繼光的意圖。


    唐繼光搖了搖頭道:“不是撤商周祚!本官還沒有這個能耐,商周祚說到底也是一省大員,本官是想讓他知道,台灣背後還站著本官的!本官要他老老實實的給本官先管好荷蘭人再說!”


    吳十畝還沒有應話,外麵就闖進來一個人。


    唐繼光仔細一看,是尚可喜,唐繼光心情本來就不好了,見尚可喜如此無禮,不經通傳就闖進來。唐繼光黑著臉,嗬斥道:“什麽事情?如此大驚小怪的,隨便亂闖,規矩都成了虛設了?本官還沒有死呢!”


    尚可喜渾身一抖,連忙跪下,誠惶誠恐道:“軍門,並非小人沒有規矩,實在是發生了大事情啊!”


    唐繼光皺了皺眉頭,隨口道:“可是台灣那裏啊?已經有人來通報了!”


    尚可喜滿頭大汗,卻不敢抬手摩擦,低著頭道:“是朝鮮!朝鮮發生叛亂鏡城節度使李適被彈劾秘密造反,漢城內的謠言更是盛起,西人黨一派趁機剪除李適的羽翼。李適唯一的兒子李旃、中北派的首腦奇自獻、以及韓明璉、鄭忠信、玄楫、李時言等官員,被誣告為李適叛亂的內應,全部被朝鮮朝廷捕殺!”


    唐繼光沒有說話,但他緊縮的眼瞳,已經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頓了頓,尚可喜接著說道:“其中,奇自獻等人雖然曾經支持過西人黨的政變,但他隻認可西人黨打擊李爾瞻等奸臣,而堅決反對他們廢除光海君另立新君。所以在綾陽君登位後,奇自獻對西人黨的活動極不配合。所以這一次,西人黨也算是借機鏟除了奇自獻為首的中北派。朝鮮四方動蕩,李適在失去愛子後,更是失去了理智,於北疆舉旗造反,現在業已統率三萬大軍直奔漢城而去!朝鮮朝廷和李適都各自派有使者到東江鎮求見軍門!其中李適的使者已經到了,朝鮮朝廷的使者還在路是!”


    唐繼光氣的隻得罵道:“娘希匹!都給本官不安分!”


    尚可喜雖然隱隱約約從唐繼光的話中,得知台灣似乎出了事情,但並不知道出什麽事情。再加上剛才的衝撞,更是不敢答案,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唐繼光吐了口濁氣,扶起尚可喜道:“剛才本官錯怪你了!起來吧!”


    “謝軍門!”尚可喜本來還有幾分怨氣的,不過被唐繼光一扶,心中隻剩下激動了。


    “十畝!你留在這裏,等下陳鼎先生來了,你把本官的意思說了給他聽!另外讓他以本官的名義,發行文到日本,讓真田幸村把荷蘭人的商會館都給本官封了!該死的荷蘭人,本官暫時派不兵打他們,可有的是辦法製肘他們!”唐繼光怒氣衝衝的說罷,便頭也不回的朝房門而去。


    小澤有些擔憂的站在一邊,唐繼光見到,頓住腳步,輕輕抱了抱小澤,羞得小澤一臉緋紅。“你先回去吧!今天我恐怕陪不了你!”


    唐繼光說罷,便顧不上等小澤回話了,連忙朝白虎堂而去。沿途招呼親兵,傳各將官到白虎堂軍議事情。


    得到命令的東江鎮,宛如一台馬力全開的機器。


    不過一刻鍾,在鐵山的官員已經集齊在白虎堂內,就連在沿江三堡的將官,看到點燃的幸好烽火,也迅速騎馬趕來。城內城外的士兵都一律取消休假,磨刀石重新被拿出來,在軍營中隨處可以聽到磨刀聲。


    熱鬧的市集上,也多了一分凝重。所有人都知道,東江鎮的利刃,要出鞘了!


    PS:雖然隻有四千字,但木木會通宵碼字!


    今天白天碼字時間實在太少了,大清早去喝早茶,等親戚,等到九點,到了酒樓後,你妹的!人山人海,等到差不多十點才有位置。


    吃了早茶後都差不多中午了,去拜年,逛街,到了晚上九點才回來,兩隻腳隻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但木木一定會完成諾言,雖然晚一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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