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也順著那邊望了一眼,然後道:“那啥,我要進去了,包子哥,你要是不打算進去跟小雨說幾句話,那早點回家吧,這天寒地凍的……”


    “嗯,好!”包子點點頭,轉過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楊若晴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突然,他走了幾步又站住了,並轉過身來。


    “咋啦包子哥?”楊若晴問。


    包子掙紮了下,從身掏出一個小小的香囊來,“這裏麵,是一對絹花,”


    “兩年前在秀水鎮的時候,我買了的,一直沒能送出去……”他道。


    楊若晴秒懂。


    她幾步來到了包子的身前,接過他手裏的香囊。


    “這個香囊交給我吧,我讓它物歸原主。”她道。


    “晴兒,別……”


    “哎呀,必須要給的,年少時候的那些心願,用這一對絹花來劃一個休止符吧!”


    撂下這話,楊若晴不再理會包子,轉身快步回了長庚家的院子。


    包子站在原地,看著楊若晴離開的背影,又轉頭看了眼小雨那屋的屋脊,一咬牙,轉身消失在漫天的風雪裏。


    小雨的屋子裏,楊若晴把香囊交到了小雨的手裏,也順便將先前見過包子的事,一並告訴了小雨。


    蕭雅雪等幾個人,都滿臉唏噓,還伴隨著一絲絲的惋惜和感歎。


    “哎,包子其實真心不賴,長得眉眼周正,脾氣也好,家裏也還不錯。”


    “更要緊的是,對小雨,是真心的好啊,又那麽癡情……”蕭雅雪道。


    曹八妹道:“要是沒有寧肅,小雨跟包子,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楊若蘭道:“一切都是緣分的安排啊,包子再好,也隻能辜負了。”


    楊若晴點點頭,視線再次落在小雨的身。


    “這對絹花,是我替你拿過來的,其他的啥話都不用多說了,你收下絹花,你要是願意收下,不願意,給我吧。”楊若晴道。


    小雨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手裏捏著的絹花身。


    她一直低垂著眉眼,落下的劉海,遮住了她臉的表情。


    此刻,聽到楊若晴這話,她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幾下,一滴清澈的淚,滴落到手裏的絹花。


    絹花像是活了似的,花瓣兒,殘留著一滴露珠。


    嬌豔,美麗,如同年少時候那純真的愛戀。


    “我要,這花我要。”小雨道。


    “明天,我帶著它出嫁。”


    ……


    這一夜,雪一直在下,好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雪終於停了。


    不過地已經被鋪了一層白色,一腳踩下去,都能淹住腳背。


    “雪的這個深度,馬車能不能行啊?”楊若晴問駱風棠。


    駱風棠道:“沒問題的,出門子的時候讓人在前麵,專門往地撒木屑,車輪子不會打滑,行駛慢一點,可以的。”


    “那好。”楊若晴點頭,“那咱趕緊去長庚叔家吧,寧家的迎親隊伍,估計快要到了。”


    駱風棠道:“先前我過去挑水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


    “啊?這麽快啊?那故你是半夜動身了。走,咱也趕緊過去吧!”她道。


    把兩孩子交給拓跋嫻照顧,兩口子一塊兒進了村。


    長庚叔家的院子外麵,果真停了一溜兒的馬車。


    院子裏麵,屋簷底下,堂屋裏麵全都站滿了人。


    麵生的男人們,穿著清一色的家丁服,管家在其。


    一個個臉喜氣洋洋的,在那跟接待的漢子們聊著天,喝著茶。


    人群,也有新郎官寧肅。


    今日的寧肅穿著一身鮮紅的喜服,皚皚白雪,紅衣似火,這準新郎官,當真是帥啊!


    不過,楊若晴相信等會出來的新娘子,更加的美豔。


    駱風棠去找寧肅聊天去了,楊若晴則直接去找小雨。


    小雨的屋子裏,門口圍著裏三層外三層的婦人孩子。


    屋子裏麵,傳來全福人的祝福聲。


    這應該是在給新娘子穿嫁衣,梳頭,開臉……


    楊若晴擠進了屋子裏,站在一旁看著。


    小雨也看到她來了,朝她笑了笑。


    楊若晴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有時候順便幫忙遞幾個東西。


    等到外麵快要開飯的時候,這屋裏的人才稍微少了一些。


    小雨的新娘妝也梳好了,換了紅豔豔的嫁衣,肩膀一圈白色的流蘇。


    腳也是穿著紅色的襪子,端坐在屋子間地擺著的一隻大大圓圓的篩子裏麵。


    篩子裏麵擺著一隻小凳子,她雙手抄著擱在腿。


    腳下踩著大米,花生,桂圓,花生,蓮子……


    楊若晴站在一旁,陪著她說話。


    當外麵的迎親隊伍,還有親戚朋友正在熱火朝天的吃飯喝酒時,有一個人進來了。


    那是桂花嬸子。


    “小雨啊……”


    婦人進了屋子,手裏還端著一隻碗。


    碗裏麵裝著滿滿當當一碗肉丸子,香噴噴的。


    “小雨啊,吃點吧,今個要忙活一整天,不吃點東西難熬啊!”


    桂花來到了篩子外麵,看著端坐在裏麵,嬌豔如花,喜慶似火的閨女。


    婦人是既欣慰,又難過。


    小雨在看到桂花進來的時候,也勾唇一笑。


    可是,她卻搖了搖頭,“娘,我這嘴塗了紅,不能吃。”


    “而且,這大早的,讓我吃這麽油膩的肉食,我也吃不下呀!”小雨如實道。


    桂花道:“那我去給你裝飯,夾菜,成不?”


    小雨臉露出了意思為難,“娘,我不餓,等會吃兩塊糕點可以了。”


    吃多了,喝多了,回頭路要大解小解都不方便。


    到了寧家,也是一堆的儀式,時不時要跑茅廁,也抹不開麵子。


    “娘,我真的不餓,你隨我吧。”小雨再次道。


    桂花一臉的無奈,端著碗站在那裏,看著小雨。


    “你打小,最喜歡吃的是肉丸子,那會子家裏日子不好過,逢年過節才能弄一回肉丸子。”


    “一斤肉的肉丸子,你們三個吃,沒人輪不到兩三個。”


    “你還跟我說,說你頭發黃,被村裏孩子們嘲笑,是因為吃少了肉丸子……”


    “這幾年家裏日子過好了,平時都能吃肉丸子,可是你又常年不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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