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勾唇,笑了笑道:“兒子不想在龜縮在一個小小的縣城,做一個小小的捕快,天天混吃等死,對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


    “兒子想要留在軍中,想要保家衛國,想要上陣殺敵!”


    他有點激動的道,以至於握住孫氏的手都加大了力度,讓孫氏的手有點小疼。


    小安趕緊將手鬆開了一些,解釋道:“娘,希望你能成全兒子,兒子也想要像姐夫那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成為一個保家衛國的鐵血軍人!”


    聽到小安這番激昂的話,孫氏有點傻眼了。


    “兒啊,這戰事都結束了,太子都要成親,京城裏到處都是要辦喜事的喜樂樣子呢,”


    “天下太平啦,你咋還要去打仗呢?哪裏有那麽多仗讓你打哦?”她問。


    小安搖搖頭,“娘,你不懂,天下並沒有太平,西南戰事確實是平息下去了,但是,”


    “在我們國內,還有黑蓮教一直虎視眈眈,南方有南蠻子,西麵……”


    小安說了很多東西,可是孫氏顯然是聽得一知半解的,如此就越發的著急了。


    看到這情景,楊若晴趕緊打圓場道:“娘,你別慌,小安才剛剛從戰場上回來,現在壯誌滿懷,躊躇滿誌的,你讓他回到咱那小地方去做個混吃等死的小捕快,小安肯定不樂意呀,這事兒不能急,得慢慢來。”


    安撫完了孫氏這邊,楊若晴又朝那邊要爭辯的小安使了個眼色。


    這小弟弟的性格,就是個急性子,在軍營磨礪一年了,都還是這樣,哎!


    好在他接收到了楊若晴的眼神,立馬不吱聲了,漲紅著臉站在那裏。


    楊若晴又來到小安的跟前,瞪了他一眼道:“我曉得你剛從戰場回來,現在這熱情還高漲著呢,我也曉得你去了一趟外麵,見識啥的都跟從前不同了,”


    “你要保家衛國,保住大國就能護住小家,這確實是一個男子漢該有的作為。”


    “可是臭小子你也要考慮下咱娘的心情啊,你上回說走就走,一泡尿的主意,”


    “你可曉得你離開家後的那好長一段時日,咱娘是咋熬過來的?”


    “兒行千裏母擔憂,你懂不懂啊?”


    被楊若晴這番指著鼻子一頓訓,小安立馬就慫了。


    耷拉著肩膀站在原地,滿臉的懊惱與愧疚。


    但是,若是時光重來讓他再次選擇,他還是會毅然離開家門,棄文從武投軍報國的!


    這邊,孫氏原本坐在那裏偷偷抹淚,但聽到楊若晴責怪小安,並說起當初小安離開後的事情時,孫氏還是趕緊出聲製止楊若晴。


    “晴兒,沒那麽嚴重,你別嚇到你弟弟了……”


    聽到孫氏這話,楊若晴便不說了,她隻對孫氏道:“娘,你不是說你給小安做了一雙新鞋子麽?”


    孫氏愣了下,忙地道:“對對對,我去給小安拿過來,看看大小合適不,要是不合適我就去改!”


    孫氏知道楊若晴這是想著法子的將她打發走,她八成是有話要單獨跟小安說。


    所以孫氏借著這個機會趕緊離開了堂屋。


    待到孫氏離開後,楊若晴又忍不住輕輕往小安結實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壓低了聲音對小安道:“你聽到了吧?咱娘就是惦記著你,還又不敢說出來,怕你分心。”


    “你呀,有些事情也別操之過急,這剛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又說不回去,要去打仗啥啥的,你讓咱娘這心裏咋過?”


    “你好歹也要給她一個緩衝期,讓她慢慢的去適應並接受呀!”


    小安咬著唇,輕輕點頭,“姐,是我錯了,我該先憋著,這樣急吼吼的就說出我的打算來,真的會把娘給嚇到的。”


    “要是娘被我嚇出個心病來,我真的不曉得該咋辦了,也沒心思去投軍了!”


    投軍是為啥?


    保家衛國。


    可是,這家裏若是連自己的娘親都沒了,那還投軍做啥?


    沒意思!


    “姐,那我到底該咋辦呢?”小安又問,一臉的犯愁。


    楊若晴道:“該咋辦就咋辦!”


    “那到底是咋辦啊?”他又問。


    這語氣,這眼神,全然如同當年那個跟在姐姐屁股後麵的小男孩。


    楊若晴的臉色也柔和了幾分,她抬手輕輕整了整小安寬闊肩膀上穿著的戎裝,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先莫急,娘的思想工作,我來做,但是,”


    “你要繼續留在軍中,還是去上戰場啥的,咱稍後等你姐夫和你大哥夜裏回來了,咱再去書房好好的討論這個問題。”


    “眼下,你跟娘這裏就莫說那些事了,好好的陪陪咱娘,拉拉家常,哄她開心就行了,能做到嘛?”楊若晴問。


    小安用力點頭,“姐,我懂了,我實在是太不懂事了,剛回來就讓娘為我憂心。”


    楊若晴溫柔一笑:“你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誌向,你其實已經很棒很棒了,你是姐姐的驕傲,也是娘的驕傲,是咱全家的驕傲!”


    等到孫氏拿著鞋子重返堂屋的時候,這母子兩個的相處突然就變得輕鬆了很多。


    試穿著鞋子,說說笑笑,半下晝的時候,孫氏對小安道:“小安啊,娘跟你說啊,每天這個時辰外麵就有個大嬸挑著一副擔子出來沿街叫賣呢,”


    “那是賣啥呀?”小安好奇的問。


    孫氏一臉興奮的道:“北方大饃!”


    “是那種大大的饅頭嘛?”小安也興奮起來。


    孫氏道:“可不就是嘛,我記得那一年你爹去縣城,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包袱的北方大饃,你一口氣吃了三隻,還吵著要吃。”


    “你爹怕你吃多了再喝水肚皮兜不住,死活不讓你吃,你還不樂意了呢!”


    說起小安小時候的事兒,孫氏笑得眉眼彎彎,小安也跟著傻樂。


    “娘記性真好,還記得我喜歡吃北方大饃呢!”小安道。


    孫氏唬下臉來,道:“傻話,你們姐弟三個喜歡吃啥,娘就是進了棺材也記得的。”


    “娘,不準說不吉利的話!”


    楊若晴在一旁嗔道。


    孫氏怔了下,趕緊抬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口無遮攔,不作數的。走,小安,娘帶你去買北方大饃吃,今個一定讓你吃個痛快!”


    “好耶!”小安趕緊扶住孫氏的手臂,跟她一塊兒出了堂屋。


    臨走之前還不忘扭頭對楊若晴這比劃了一個讓她‘放心’的手勢,楊若晴含笑點頭,目送這母子二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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