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房坐了一會兒,讓鮑素雲他們一家人去共享天倫,楊若晴和劉氏起身告辭


    往排水點那邊去的路上,楊若晴還沒來得及跟劉氏這叮囑,劉氏就主動跟她這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晴兒,我這嘴真是惹禍,差點點就說漏嘴了,差點把我嚇死。”


    “幸好你機靈,找了個別的事兒給遮掩過去了,下回我保證再不這樣快嘴。”


    這認錯的態度真是弄得楊若晴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她停下腳步朝劉氏那無奈的笑了聲,“四嬸,你可得記住你自個說的話呀!”


    ……


    三個排水點,一個假設在村口,還有兩個假設在村後的河邊。


    村口那個被前來看熱鬧的村民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的人索性脫了鞋襪,褲子卷到了大腿那兒站在水裏看。


    幹燥地麵更是沒有位置,人擠人,人挨人。


    “哎呀媽呀,我連個水車毛都沒看到,光看到人了。”劉氏踮腳張望了一陣,忍不住抱怨。


    楊若晴在人群外圍瞅了幾眼,沒打算往裏擠,剛好那邊左景陵架著一條船過來了,楊若晴於是拍了拍劉氏的臂膀:“走吧四嬸,咱換個地兒看。”


    兩人上了左景陵的船,平穩的穿過村子往村口的河邊去。


    路上,劉氏打量著那些被淹的人家,嘖嘖搖頭。


    “這一波就算退水了,修繕屋子也是一件棘手事兒。”劉氏說。


    楊若晴點點頭,沒吭聲,目光卻細細掠過經過的一切。


    到了村口的淺水位置,左景陵停下了船,因為再往前麵水位太淺沒法劃行。


    “棠伢子,棠伢子!”


    劉氏站在船上朝河那邊一個勁兒的吆喝,招手。


    那邊的兩架水車旁也圍著好幾個男人,其中最修長,光看背影就感覺出是這群人的頭兒的那個,自然就是駱風棠。


    他此時正在教旁邊人使用水車,聽到身後有人喊,回身看了一眼。


    接著他就跟身邊人說了句話,轉身大步走出人群往船這邊來。


    淌過淺水來到船頭跟前,滿頭滿臉都是汗,但看到站在船頭的楊若晴,還有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他眼中都是光。


    “不在家裏好好待著,咋又跑這來了?”


    他嘴裏說著責怪的話,好像她是個不聽話的孩子,他是家長。


    然而,這責怪的話卻讓人聽出了寵溺,這眼神裏也透出了見到她的歡喜。


    “我是花腳貓,家裏待不住。”楊若晴笑著說,然後像個小孩子一樣伸出手去。


    “來,搭把手扶我下去,我也淌水試試……”


    駱風棠二話不說,打橫抱起了楊若晴,大步走向幹燥地。


    身後傳來劉氏的聲音:“晴兒,棠伢子,我可等著你們來接我啊!”


    ……


    “我本來是想自己走的……”楊若晴摟著他的脖子說。


    駱風棠垂目看眼懷裏的她,眉峰上揚:“有我在,為啥要濕腳?”


    “額……四嬸還在船上呢,你待會咋把她弄下來?”


    該不會也抱吧?不抱就得馱著,總不好意思叫四嬸自己走過來吧?


    駱風棠說:“我有法子,不會讓四嬸濕腳的。”


    結果,當楊若晴的雙腳穩穩站在幹燥的地麵上的時候,包子哥王良和另外一個漢子拖著一隻好大的盆迎麵過來。


    這盆楊若晴一眼就認出是孫家殺豬時用來浸泡豬的那隻大盆。


    “棠伢子,他們這是……”


    “去接四嬸。”駱風棠說。


    “啊?這這這……”


    “放心,盆是洗幹淨的,這幾天我們經常用。”駱風棠又說。


    楊若晴啥都不說了,站在原地看著劉氏被他們兩個攙扶著一隻腳踩進了那盆。


    看四嬸的樣子,起初應該是抗拒的,但不知王良他們怎麽跟她溝通的,四嬸這才不情不願的進了那隻大盆。


    王亮二人在水裏拉著大盆往岸邊走,劉氏彎著身子站在大盆裏,雙手緊緊扶著大盆的邊緣,身體左搖右晃,臉繃得緊緊的,看樣子緊張得不行。


    可算是上了岸,她被王良他們扶了出來,站在地上還有些直不起腰。


    王良他們接著去了水車那邊幹活,駱風棠也跟楊若晴這交待了兩句,也回到了漢子們那裏忙活去了。


    楊若晴來到劉氏跟前,扶住她,“四嬸,你還好吧?”


    劉氏用力拍著胸口,另一手緊緊抓著楊若晴的手,生怕她給跑了。


    “哎呀媽呀,長這麽大,今個頭一回坐了殺豬的盆。”


    “我這要是回去跟你四叔說,你四叔肯定得笑死。”


    楊若晴挑眉:“這有啥好笑的?這幾天棠伢子他們都在用呢,隻要方便就行。”


    劉氏笑容有點牽強,“道理是那麽個道理,可我一想到那豬按在裏麵被開水燙,把毛拔得光溜溜的,眼睛眯著,嘴巴彎著,笑眯眯的樣子,我就渾身膈應,好像我就是那大肥豬似的……”


    “四嬸,你不僅是大預言家,你還是大幻想家。”楊若晴說。


    “你要是覺得膈應,那待會回去給你兩個選擇。”


    “一,自己淌水過去。”


    “二,你去看看哪個男人願意抱你過去,哪怕馱也行。”


    劉氏目光投向那邊的男人們,一個個都是讓她垂涎到流哈喇子的精壯的漢子啊。


    “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這裏麵甭管是誰要馱要抱,我都樂意,可就怕人家不樂意啊,咯咯咯……”


    劉氏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楊若晴也被逗笑了。


    “實在不行,我去跟棠伢子說說,叫他把四嬸你馱過去咋樣?”


    劉氏連連擺手:“我剛說笑的呢,那哪能呢,我可是長輩,不吃晚輩豆腐!”


    楊若晴翻了個白眼。


    “成,不貧嘴了,咱趕緊過去看排水吧,我都好奇死啦!”劉氏拉著楊若晴往水車那邊去。


    楊若晴應了聲好,兩人來到水車邊上,找了個空地兒認真看著。


    這兩架龍骨水車比村口那架還要長,有將近六米長,乍一眼看起來就像一條長龍似的架在地上。


    裏麵的構造楊若晴是門外漢看不懂,隻知道水車一端架在河岸這邊,伸進了水裏,另一端搭在河麵上。


    水車頭那裏由人力來操控,有手轉的把手,還有腳踩的輪子,通過人力的作用來催動裏麵的繁複的機械,然後將水源源不斷的吸入水車中間長長的通道,最後盡數排泄進河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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