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不知道她的名字,我是……”


    “你向阿一瓏發過毒誓,此生再不踏入西林半步,否則……”柳卓老人顯然已經猜出了黑衣人的身份,冷聲打斷他的話。


    黑衣人渾身一顫,頓住話,靜靜的看著他,好半響,“她葬在哪兒,我能去看……”


    “不能!”


    冷然拒絕黑衣人的要求,柳卓指著來時路,“三日之內,若我西林還有你的蹤跡,你今生休想葬在阿一瓏身邊!”


    黑衣人雙眸暴漲,身子有明顯的震動,許久,“我現在就走!”


    話落,轉身,帶著席心離去。


    有些彎駝的背影透著一股落寞,孤寂。


    “爹,他是……”


    “回去吧。”避開女兒的話,柳卓雙手背後,轉身帶頭朝村落的方向走去,後麵跟隨著一群年輕的村人,清秋幾人走在最後。


    黑衣人居然認識段辰之的外公,聽話中的意思還跟他外婆有關係,外公以葬在外婆身邊為要挾,黑衣人居然一句反駁都木有轉頭就走,這中間,究竟是怎麽回事?


    清秋沒時間去想,因為接下來的日子都在準備婚禮中渡過,轉眼就來到婚禮的這一天。


    黎明,清秋被柳姨和苗瑤兒喚醒,悄無聲息的走出段辰之外公的家。


    “小媽,咱們這是去哪裏?”


    搖了搖仍在混沌中遨遊的大腦,濃厚的霧氣中,清秋睜大雙眸試圖看清前麵的景象,卻發現隻幾步遠,便沒了柳姨的身影,不由心中發怵。


    小媽但笑不語,苗瑤兒手提一個包裹走在她身邊,輕柔道,“嫂子,咱們這是去你和哥哥的家,要迎親自然不能在外公家操辦的。”


    清秋不明所以,不在外公家辦在她和段辰之的家?他們哪裏來的家?


    許是猜出清秋的困惑,苗瑤兒接著道,“早幾個月,外公便找人開始替你和哥哥置辦家裏的東西,這事連哥哥都瞞著,隻等今天成婚給你們一個驚喜。”


    這……何止是驚喜!


    這裏水清山美,人性淳樸和善,隻幾日她便深深的喜歡上了這裏,能在這裏有個家,她十二萬分的開懷高興!


    深霧中,她們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著,苗瑤兒柔和的說著新家的一些布置和壯族娶嫁的禮節,待到新房時,清秋已經呈驚愕無法回魂狀了!


    他居然……要嫁給她?


    “為、為什麽?”


    雖說他外公是壯族人,但他體內還流著苗人和漢人的血,苗人的風俗她不很清楚,但他是以三門而名震京都的段家教育出來的後人,受千百年男尊女卑思想控製的段老爺子怎會容許他嫁給一個女人?


    連她聽了都如此震撼,若真被段老爺子知道了,那他段家繼承人的身份會不會被段老爺子一怒之下……罷了?


    “不。”


    清秋扭頭朝來時路走,苗瑤兒一怔,雙手捧著衣物無法伸手攔住她,隻好喊叫一聲,“大嫂,你去哪?”


    “回去,等辰之來娶我。”


    他為她付出的已經太多了,現在該是她主導的時候了。


    既然同樣是結婚,他娶她跟他嫁她有什麽區別?隻要他們以後的日子能在一起,能為他減輕一份負擔她就絕不許自己拖後腿一分!


    “大嫂,快回來,這霧氣太大,小心你走迷了路。”苗瑤兒著急的聲音在霧氣中慢慢消散。


    柳姨一轉身聽到苗瑤兒的喊聲,輕聲斥責她不該告訴清秋他們的計劃,一邊輕喚清秋,“小秋,小媽的話你也不聽了,快點回來,我們還要為你上裝著衣,準備聘禮,再不抓緊時間就要來不及了。”


    清秋沒有回頭,執拗的朝前走著。


    清晨前夕,濃厚的霧氣伸手看不清五指,按著來時的記憶,清秋摸索著向前走,卻不妨撞進一堵溫暖的肉牆裏,一聲喟歎在她頭頂響起。


    “丫頭,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段辰之?


    起身拉開與他的距離,迷霧中,垂眸看著男人如玉的俊顏,胸中湧起一股澀澀的苦味,“我要嫁給你。”


    她知道女娶男在壯族中意味著什麽,她也知道他嫁她的目的是什麽,他知道他是為自己著想,可是她也想為他著想一次!


    他嫁她在壯人眼裏很正常,但在漢人眼裏,那就是“倒插門”,是被許多人唾棄的做法,而她不想回到段家之後害他被段家公館的人看低!


    “丫頭,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段辰之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有些抱歉的繼續道,“為了趕在年前回京都,婚禮操辦的有些急,還好外公已經將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現在隻等你將我娶了,萬事就大喜了!乖,等晚上我會將這裏麵的事情細細說給你聽,現在,向後轉,回去穿衣備彩禮,我……等你來娶我。”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很緩慢,慢到像是在一字一句醞釀他們的幸福人生,慢得像是準備花一輩子的時間讓她知道他的愛究竟有多深!


    清秋心口一悸,黑色的瞳眸醞起水霧,唇角緊咬,固執的吐出兩個字,“不要。”


    氤氳的水眸在霧氣中看不清男人的臉色,卻模糊看到他溫雋的眉慢慢彎起,爽朗的笑聲在下一刻響起,輕輕回蕩在霧氣之中。


    “你……”


    他居然還笑?


    清秋眨了眨雙眸,逼回眸中的濕意,身子一轉,想脫開男人的摟抱,卻被他禁錮的更緊,瘦削的下巴在她頭頂摩挲著,“二哥說的果然沒錯,如果不告訴你一點真相,你指定不會願意娶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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