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冰雕像逐漸融化開,一塊赤紅的瑪瑙玉佩慢慢顯現出來,隻見玉佩上刻有鳳凰展翅的圖案,雙翼舒展,怒目而視,從冰裏融化開來的一瞬間,仿佛能聽到一聲清脆的鳳鳴,一看就知道此玉佩不是凡物。冰雕像裏居然藏了這麽一塊玉。


    “這塊玉佩自打你出生時就一直在你身上,現在,是時候將他還給你了。”木古將玉佩遞給陳青揚,蒼老的雙手不知蘊藏了什麽樣的情感,竟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或是悲憤,或是激勵,或是擔憂,亦或是不舍。


    陳青揚看不透,龐大的信息量一天之內全裝進了他的腦子裏,說不混亂那是不可能的。陳青揚此刻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既茫然,又堅定。陳青揚幾乎沒有遲疑地便接過了玉佩。


    “老爺子,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該是我的東西我也絕不會推脫,前路是怎樣的,終歸得去走一遭才能知道。”陳青揚緊握住玉佩,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木古也不再堅持,慈祥的麵孔上露出了坦然的微笑。


    二人從靈堂出來,就隱約聽到一聲聲的慘叫,想都不用想,這肯定是嚴老頭又被針紮了。一時間,陳青揚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老爺子,你那冰丸可確實厲害,能讓這雞賊的嚴老頭冒著被紮成刺蝟的風險也要照顧阿飛,你看能不能?”


    木古聞言,輕笑了兩聲,隨後單手一托,八顆晶瑩剔透的冰丸便迅速凝結出來,“這叫寒淩丹,能解世上九成的毒,另外,控製嚴老頭的是這個。”說話間,木古又摸出八根黑乎乎的針,“這是奪魄針,天下劇毒,中此針者會渾身如蟻蟲啃咬,痛不欲生,唯有寒淩丹能解。”


    陳青揚興奮地接過毒針和靈藥,有了這兩件好東西,那出去以後不得橫著走?


    就在這時,二人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慘叫,二人一聽便知,這一聲不是嚴老頭,而是風飛羽!


    二人急忙趕過去,卻見到風飛羽雙目翻白地漂浮在半空,周身靈氣纏繞下,竟凝結成了無數的氣刃,陳青揚看著眼熟,這不就是自己上次在嚴老頭的密室裏練的那疾風斬嗎?氣刃瘋狂的旋轉著,風飛羽周身五米之內的石壁都被劈砍得滿是刀痕,這氣刃不分敵我,就連風飛羽自己也被砍得滿身是傷。


    陳青揚運轉風神決,一把救過蜷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嚴老頭,木古也是大手一揮,將兩側靈泉河中的水凝結成兩雙巨大的冰手,示圖接近風飛羽。


    “砰!”地一聲巨響,巨大冰手在接觸到風刃的一瞬間就顯出一道裂縫,木古麵色一沉,道:“奇怪,這風刃似乎不是來自於風家小子。”


    陳青揚聞言,正要運轉白泉,就聽木古急說道:“快後退!這東西有點棘手!”說話間,木古體內如同潮水般的靈氣再次襲來,靈泉河內的水又灌回到兩隻巨大冰手上,冰手上的裂痕瞬間又修補回來。


    風飛羽身邊圍繞著的風刃鋒利無比,但木古的冰手也不甘示弱,兩者碰撞間迸裂出無數的冰屑。陳青揚躲在一旁,隱約瞥見木古的額頭上竟然冒出了些許汗珠。


    眼見冰手已經無力抵擋,木古隨即運轉起脈法,隻見兩隻冰手“嘩”地轉化為水,用水聚合成的大手看似柔軟無力,內裏卻是破濤洶湧。兩隻大手跟隨著風飛羽身邊的氣刃旋轉,兩隻手逐漸融為一體,在風飛羽的身下化為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順著風刃旋轉的方向旋轉,兩者一接觸,風刃的力量就被盡數化解。


    陳青揚看得冷汗直冒,要是自己被卷入這個漩渦裏,必定會被瞬間吞沒進去溺死,木古隱藏的實力究竟有多少?


    突然,木古目光一聚,靈泉河水漩渦中猛地衝出一條水龍,巨口一吞,便將風飛羽連同風刃一起拉入漩渦中。這時,木古運轉脈法,磅礴的靈氣如驚濤駭浪般湧出,眨眼間,那團吸入風飛羽的漩渦就凝結成了一顆巨大的冰球。


    風刃似乎輸的不服氣,在冰球內部依舊能夠聽到風刃飛擊冰球內壁的聲音,但冰球還在不斷的吸入河水,不斷地變大。終於,冰球安靜了下來。


    陳青揚正欲開口佩服,卻見木古兩手插著腰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的汗珠如雨水一般,陳青揚連忙上前一把扶住,“老爺子,沒事吧?”


    木古歎了口氣,道:“沒事,年紀大了,稍微一運轉脈法就累得不行。”


    陳青揚不解地問:“阿飛的那個風刃好生奇怪,究竟是什麽東西?我記得當日在嚴老頭密室裏,阿飛練了好久都沒辦法凝結氣刃啊。”


    木古找了個地方坐下,回答道:“那氣刃肯定不是來自風飛羽自身,那應該是一種外力,但這種外力卻和風家的護體風刃不同,這個氣刃,是想要殺人滅口。如果沒人出手幹預,不管是在風飛羽身邊的人,還是風飛羽自己,都會被這種氣刃殺死。”


    “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麽做?”陳青揚急問道。


    木古卻是搖搖頭,“不清楚,或許等他醒了親自問問他會知道什麽。”說著,木古手一揮,那顆冰球便迅速化為河水,慢慢流回靈泉河中。


    此時的風飛羽滿身的刃痕,活脫脫成了個血人,但依舊沒有一點意識,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看著十分可憐。


    正當陳青揚想要去將風飛羽扶起來時,卻隻見一團黑霧從風飛羽的天靈蓋處飄出來,風飛羽猛地坐起來,雙目泛白,口中呆滯地,卻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魘天神教,千秋萬代,魘天教主,一統天元!”說完,又昏迷了過去。那團黑霧也在這時又鑽回風飛羽的天靈蓋裏去。


    陳青揚吃驚地看著風飛羽,剛回頭想問木古,卻見木古也是同樣驚訝的表情,眼神中甚至露出了殺意。“魘天鬼教!”木古口中憤恨地念道。


    就在這時,昏迷中的風飛羽突然站起身來,額頭上隱約能看到縈繞著一圈黑霧。正當眾人驚愕間,下一瞬,風飛羽便徑直朝木古衝過來。此時的風飛羽仿佛一頭惡鬼,經過了護體風刃的消耗,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多餘的靈氣,風飛羽衝向木古,也隻剩下簡單的撲、抓、啃、咬等動作,但在那團黑霧的控製下,就算是這些簡單的動作,也極具殺傷力,風飛羽此刻完全不像個人了。


    木古一將陳青揚推開,瞬間運轉脈法,風飛羽的每一擊打中木古,都會變得像打在了水裏一般,將力道盡數化解。


    “砰。”就在木古與風飛羽打鬥中,風飛羽一個飛撲,竟意外將木古懷中的藥瓶扯下,三三五五的藥瓶落在地上,風飛羽便如同見到了獵物,立刻停下了對木古的攻擊,轉身撲向掉落的一個紅色小瓶。


    風飛羽舉著藥瓶,從嘴裏發出一陣“桀桀桀”的笑聲,隨後打開藥瓶,金色的液體從裏麵流出,那藥瓶正是從死去的金虎那裏得來的獸族精血!


    “他的目標竟是精血嗎?”木古沉吟道。


    風飛羽抬頭一口將精血悶下,隨即還打了個飽嗝。但與金虎不同,那顆精血吃下,風飛羽的身體並沒有任何變化,反而還像吃不夠一般,舌頭從嘴裏耷拉出來,滴答著口水,看向木古。


    陳青揚見此情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那可是獸族精血啊,當初金虎吞下後差點把自己結果了,怎麽風飛羽吃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想再來一瓶?


    木古突然像是反應過什麽來一樣,突然雙手匯聚,四麵八方的河水瞬間便如同瀑布一般朝木古麵前匯聚,“碧水之牢”隨著木古一聲低喝,眨眼間,一個水牢就將風飛羽封住。


    “魘天鬼教,藏的可夠深的!”木古憤恨道。


    陳青揚還來不及提問,卻隻見水牢中的風飛羽跪在地上,從口中硬生生鑽出一團人形黑霧。


    木古見狀,驚道:“不好,他想逃!”


    話音剛落,隻見人形黑霧已經完全鑽了出來,誇張地大張開嘴,對著水牢便一口咬上去。


    “這是魘天鬼教的邪靈,沒有意識,但有獵食的本能,看來風家小子是被魘天鬼教種下了脈術!”木古一邊急忙加固水牢,一邊說道。


    “奇怪,最近一段時間阿飛幾乎一直跟我在一起,沒見過什麽魘天鬼教的人啊。”


    “哼,這種術從種到能夠發作,起碼也要有一年的時間,這風家小子恐怕在來南楚之前就已經被種了術。”


    二人談話間,那團人形黑霧已經將水牢咬出了個大洞,嘴裏依舊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木古眉頭一皺,“糟了!”


    下一秒,那團黑霧就衝破了水牢,徑直朝著石室外麵飛去。


    木古連忙喊道:“青揚,你的身法快,快去追它!”


    陳青揚一聲應下,體內青白氣旋瞬間催動,“馭風術!”伴隨著輕輕的喊聲,陳青揚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木古看著陳青揚遠去的身影,如釋重負般地吐了口氣,接著,便立刻匯集靈氣,眼神中透著從未有過的嚴肅,“接下來,就讓我這個老爺子會一會你魘天鬼教的‘鑄魂體’吧!”


    陳青揚緊追人形黑霧,但黑霧飛行速度實在太快,剛出靈泉河就將陳青揚遠遠甩開,陳青揚也不願示弱,用自己最快速度追趕著黑霧。轉瞬間,陳青揚就追著黑霧回到了鎮上。


    可剛一進入雞鳴鎮,陳青揚就嚇得傻了眼。鎮上家家戶戶大門敞開,道路的兩旁滿地都是狼藉,但鎮上的人卻一個都見不到,雞鳴鎮的人,仿佛全都人間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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