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修者和普通人性質差不多,普通人會為生計奔波勞累,修者則是會為資源而發愁廝殺,普通人做生意,遇到同行,競爭就會很大,你若安於現狀,遲早會關門倒閉,修者也是同理。


    說白了,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物種,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這一生要不斷的與人競爭,換句話說,在你還是個細胞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開始競爭了,世界就是這麽的殘忍,你不努力,你將不會是你,會被取而代之。


    花萬裏深知這個道理,他馳騁疆場這麽多年,得罪的人不在少數,想他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尤其是他城主這個位置,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覬覦著,要不是他修為足夠強悍,能震懾宵小,恐怕早就被取而代之了,甚至都不知道已經死多少回了。


    因此,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隻能不斷的變強,唯有這樣,他才能高枕無憂,在這個亂世之中,普通人最看中的就是錢,沒有錢是萬萬不行,而修者最看中的就是實力,沒有實力,猶如草芥。


    修煉就好比職場,每個修者都是職員,想要變強,就需要資源,往往隻有地位越高,才能獲取更多的資源,所以,他們隻能不斷的往上爬。.br>


    下區,雖說是一種保護,同樣也是一座囚籠,他們都是籠中鳥,無法飛的更高,明明長生近在咫尺,但卻始終觸摸不到,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痛苦,恐怕也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鳥兒渴望的是自由,人亦是如此,作為最純粹的劍修,所追求的無非就是最極致的劍道,然而待在這個下區,永遠也達不到那個目標,劍修,往往是最不怕死的人,即便明知前方是地獄,仍敢上刀山下火海,雖死不悔!


    這便是最純粹的劍修,無懼無畏,寧折不彎!


    所以,即使溫竹青這麽說,不管是花萬裏也好,其他大人物也罷,亦或者在場的所有劍修,經過前麵幾輪的比賽,如今留下的都是各方麵合格的劍修,他們都是經曆過千錘百煉,從屍山血海之中殺出來的狠角色。


    這一路走來,他們無數次在死亡邊緣徘徊,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知道了答案,又豈會貪生怕死?


    在他們臉上,甚至看不到絲毫的害怕,而有的隻是難以遏製的興奮。


    當然,在場要屬花萬裏這些修為高的人最為激動,畢竟他們更接近那個境界。


    「這麽看來,大家想的都是一樣的。」李乾弦說道。


    激動過後,冷靜下來的林刺,似乎想到什麽,臉色有些黯淡,不禁歎了口氣:「不過話又說回來,長生距離我們還很遠啊......」


    畢竟他們現在還隻是劍宗境圓滿,連半步劍王境的契機都捕捉不到,現在討論這個,顯然為時過早。


    「確實,說來也好笑,以前我們經常會教訓弟子不要好高騖遠,我們現在又何嚐不是......」李乾弦聞言也是一臉無奈。


    兩人的對話無疑給其他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時間,氣氛沉悶了下來。


    說實話,他們這些人的天賦並不是很高,根本比不上蘇天佑,趙憶蝶等等這些天之驕子。


    他們當中,很多人的年紀都已經上百歲了,當初突破劍宗境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在四五十歲,然而蘇天佑這些天才,他們大多都是二十歲左右就已經達到了劍宗境。


    天賦方麵完全被碾壓,毫無疑問,這些天才,無疑是最有機會步入長生的。


    至於他們這些老怪物,這輩子能突破劍王境就不錯了,甚至都不一定能達到,劍仙境,哪是想都不敢想。須知,如今這個時代,就連劍王境也是屈指可數,但無一例外,能達到這個境界的人,都是資質最拔尖的。


    氣氛越發的消極,但有一人絲毫不


    受影響,這人自然是花萬裏,他眼眸閃爍,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秘密,就連他的幾個弟子都不知道。


    長生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是難以企及的夢想,但對他而已,未嚐不可實現,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黑袍人和溫竹青的出現,雖然隻是一個小插曲,但卻影響深遠,尤其是溫竹青的話,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傳播開去,一時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原來長生並非子虛烏有,而且確實存在的。


    某個閣樓,正有一個錦衣男子坐在這裏,他搖晃著茶杯,目光投向窗外,那個方向正是校場,他眼神深邃悠遠,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喃喃細語,道:「難怪會給人帶來這麽強大的壓迫感,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果真是從那個地方來的,也唯有那個境界,才會讓我毫無戰鬥意誌。」


    頓了頓,他自嘲的笑了笑:「還真是個有趣的女人呢,早知道有這個意外之喜,我就不用冒這個險了,人沒弄到手,還險些把自己搭進去,不愧是花萬裏......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啊.....


    這時,窗外吹進來一陣風,錦衣男子挑了挑眉,隨後將手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道:「何事?」


    「來了幾個點子。」聲音是從上麵傳來的,隻見天花板上不知何時正掛著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整張臉被頭套擋住,看不清具體相貌,但卻透漏著一股陰森冰冷的感覺。


    「嗬嗬,動作還挺快,看來也不全是飯桶嘛!」


    錦衣男子戲謔一笑,隨後站起身來:「無妨,我親自去處理,你繼續去調查把,務必給我找到那些人的蹤跡。」


    「是門主......」黑袍人恭敬應了一聲,隨後整個人化作一團黑霧,一頭竄出窗外消失不見。


    「要變天了......」


    錦衣男子收回目光,雙手負於背後,轉身離開了這裏,隻留下案板上的茶水,還在散發著微弱的熱氣......


    校場。


    由於三號擂台的裁判出了意外,花萬裏親自宣布比賽結束,勝者是趙憶蝶。


    「嘩!!!」


    「嘩!!!」


    雖然歡呼聲不絕於耳,但遠沒有之前那麽狂熱了,基本上都是趙憶蝶的粉絲在歡呼雀躍,相比於這個,如今在場的觀眾顯然更在意溫竹青留下的那句「紫氣東來」,一個個都在討論這個話題,沒什麽人在意輸贏。


    接著,在花萬裏等一眾大佬的一番演講之後,這也意味著妖孽排行榜第一天比賽,正式落幕,觀眾們相繼散去,很快,隻剩下偌大的校場隻剩下幾個打工人在打掃衛生。


    夕陽西下,此時此刻,天地間已是暮色蒼茫,晚霞染紅了半壁江山,宛若仙境般迷人。


    房間裏。


    「師妹!」曲未央迎了上來,看著溫竹青懷裏眉宇間透露著痛苦之色的馮曉曉,心中擔憂不已,連忙問道:「師父,她現在怎麽樣了?」


    「得虧這孩子體質特殊,這才抗住了反噬之力,換做是其他人,這不躺上個一年半載休想恢複過來,不過為師剛給她服用了丹藥,憑她強悍的恢複能力,大概再過一兩個時辰就能醒過來了,所以你不必擔心。」溫竹青說著,便將馮曉曉交給曲未央照顧,自己則走出屋外,她還要去處理一下尾巴。


    曲未央見狀並沒有多問,她們師徒之間心有靈犀,很多話根本不需要明說,往往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臉色,就能懂彼此的意思。


    她將馮曉曉放在旁邊一張柔軟的床榻上,貼心的幫對方蓋上薄毯,隨後取來毛巾,輕輕幫馮曉曉擦拭著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她的目光充斥關切和愛


    憐,仿佛在守護著什麽稀世珍寶。


    兩人雖然不是親姐妹,但在曲未央心裏,馮曉曉就是她的親妹妹,由於師父經常外出,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馮曉曉是她帶大的,她視之如命!


    現在看對方難受的樣子,她心裏也不好受,恨不得替對方承受這份痛苦。


    「幺幺,很難受吧,沒事的,撐過去就好了,師姐會陪著你的......」曲未央低聲說道,她揉了揉對方肉乎乎的小臉蛋兒,聲音中透著濃濃的寵溺。


    馮曉曉並不叫馮曉曉,隻是這丫頭向來喜歡用化名,其實她的真名是叫芮幺幺。


    之所以不跟溫竹青姓,主要是當年溫竹青撿到她的時候,在包裹她的繈褓上就縫了「芮幺幺」三個字,溫竹青考慮到這可能是她親生父母取的名字,自己不好隨意更改,索性便用這個名字。


    雖然不知道她父母為什麽要拋棄芮幺幺,但在溫竹青看來,應該是有什麽苦衷,又或者說,她的父母並不是真的想拋棄她,而且迫不得已。


    因為溫竹青在繈褓上麵發現了血跡,想來應該是出了什麽變故導致的。


    這在之後的日子裏,也證實了這一點,芮幺幺根本不是人族,而是蠻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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