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陳秉眼中紅芒一閃而過,那是一股濃烈的殺意。


    其實不用陸川出聲提醒,當先前墨亦掏出這把短劍之時,他的心裏麵早就已經開始在盤算了。


    行走在亂世之中,正所謂風險和機緣並存,而他們一行人本就是屬於亡命之徒,像這種殺人越貨的事情,對於他們陳氏獵手團來說,做得那是相當的輕車熟路,向來是無往不利。


    所以在陳秉看來,無論墨亦身上還有沒有其他什麽寶物,亦或者他的背後又是否擁有什麽可怕的靠山,此事都值得一試。


    雖然墨亦一開始給他印象很是神秘莫測,但想來前者麵貌如此的年輕,想必自身修為估計也高不到哪裏去。


    同時自己之所以無法探測到他的修為如何,或許是這家夥運用了什麽秘術又或者什麽寶物,將自身修為給隱藏了吧。


    想到這裏,陳秉心中大定。


    等會他們五人一同出手的話,那麽定能將其置於死地之中。


    待事成之後,這隻白狐也將會落入他的手中。


    如此一來,可謂是一舉兩得。


    而墨亦也隻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當陳秉心中打定主意之後,他就趁墨亦低頭撫摸白狐之時,便是暗中朝周間眾人使了個眼色。


    繼而他手持短劍,劍俠境修為顯露而出,緊隨後他一步走上前去,渾身殺氣就猶如實質般浮現,同時席卷到墨亦周身四處。


    其餘幾人見狀,各自對視一眼,皆是行動起來。然而場中卻唯有一人毫無動作,那人就是覃小澤。


    不知為何,他有股極具強烈的不詳之感從心頭上油然而生。


    這正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也就是所謂的直覺。


    曾經幾何,在修煉一途之中當他每每遇到危機的時刻,他都是依靠自身的直覺從而絕處逢生。


    然而此時此刻,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不禁讓他整個人為此一陣冷汗淋漓不說。同時在麵對墨亦之時,他就仿佛像是在麵對一頭洪荒巨獸一般,渾身的細胞都在顫抖不已,而腦海之中更是有一道聲音在嚴肅的警告他,絕對不能出手,否則他將必死無疑。


    這會兒,陳秉他們幾人先是將墨亦整個人包圍在中間,場麵上倒是一如先前的白狐一般身臨險境。


    然而,對於陳秉幾人的動作,墨亦臉上頓時冷若寒霜,而眼裏更是殺機一片。


    他心中暗歎: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無論何時何地,人心向來都是複雜無比,叵測難猜,而人性的醜陋在此刻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嘖!”


    即將要麵對幾人的夾攻,墨亦緩緩抬起頭來,臉上卻是毫無波瀾,盡顯風輕雲淡之色,旋即他平靜的看了眼幾人,將他們貪婪又可憎的嘴臉一一收入眼底,旋即淡淡說道:“拿了東西就走人難道不好嗎?為什麽非要找不痛快呢?”


    “嗬嗬!”


    聞其言語,已經撕破臉皮的陳秉不禁冷笑一聲說道:“不好意思了,一切怪就怪在你的納戒實在太過於吸引人了。莫非閣下沒有聽過一句話嗎,正所謂財不外露,貴不獨行。但這兩樣你卻都給犯了,這也隻能怪你自己死不足惜了。”


    “是嗎!”


    對此,墨亦半眯著眼睛,微微低語一句。


    “下輩子做人記得機靈點吧,就你一個人也敢跑到這種山旮旯裏來,真不知該說是你膽子大,還是早就活得不耐煩了。”


    這會兒,圍在左側的於子明麵上冷冷一笑,朝著墨亦戲謔一句說道:“就讓我們來送你一程,安息吧。”


    話音一落,於子明便是同陳秉幾人一同出手,長劍揮下,帶著劍氣,直斬墨亦。


    麵對襲來的危機,墨亦嘴角一揚,緊隨後場中一道高亢的劍鳴之聲驚起四周,一切歸於平靜。


    他的佩劍一旦出世,那麽劍下必然是要增加許多的亡魂。


    與此同時,幾道斷裂之聲響了起來,抬眼見去,除了陳秉手中的短劍以外,其餘幾人的長劍一概破碎而斷裂。


    怎麽可能?


    瞧見這一幕,陳秉顫動的持著短劍,一臉的目瞪口呆。


    片刻,隻見陸川和王揚兩人的脖子上流出了一抹紅色,細眼看去那竟是一道劍痕。


    同時痕中還在不斷的湧出鮮血,而他們兩人的臉色上先是一陣愕然,緊隨後情不自禁的伸出了雙手,想去止住那股奔湧而出的血液。


    然而當他們各自的手剛一觸碰到脖子上時,兩顆血淋淋的頭顱卻是應聲而斷。


    “咚!”


    “咚!”


    首級落於地,頓時映入了還生還的幾人眼簾之中。


    率先回過神來的覃小澤,臉色驚恐萬分,渾身上下更是止不住的顫抖。


    果不其然,他的直覺居然又一次成真了!


    “哇……”


    這會兒,於子明口吐鮮血,整個人瞬間跌倒在地上。那一瞬間,哪怕就連他也是什麽都沒有看到,這會兒突然間感覺到胸口處一陣巨痛傳來。


    對此,他不禁低下頭一看,隻見一道殷紅的血流直入眼中。


    過會兒,他緩緩抬起頭來,臉上驚懼之餘,顫抖著抬起手臂一指墨亦,然而話語之間卻是一陣含糊不清。


    話還未出,他卻眼睛一黑,意識頓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為何會這樣?


    至死,他也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


    這時,陳秉的神色間又驚又怒,頓時忍不住朝墨亦怒吼質問而道。


    這一刻,他哪能不清楚自己這是踢到鐵板了。


    那一瞬間,擁有劍俠境修為的他倒是看清楚了。


    那是一柄長劍,不同於下區隨地可見的殘次品,這是真正的絕世神兵,雖然陳秉隻是驚鴻一瞥,但腦海之中卻是一陣記憶猶新。


    先前刹那間,長劍出世,劃過周間,僅僅一擊之下,就將他們幾人瞬間給秒殺了。


    這是何等的強大?


    就連劍俠境也無法抵擋,陳秉更是無法想象,若非他手中持著這把短劍躲過了一劫,隻怕也會步入死去的幾人後塵。


    失策了!


    大意了!


    更是萬萬沒想到,這個來曆不明的人,實力居然會是這般的恐怖如斯。


    這還是他們出道以來頭一次翻船了,沒成想這一翻就是萬劫不複。


    此時,墨亦目光直視陳秉的雙眼,眼中平靜卻讓人感覺害怕。


    那樣的眼神,幾乎令陳秉這樣一個心早已冰冷如鐵的劍客都是為之一振。


    然而,不自量力的他還是緩緩持劍,幽光泠泠澈澈的灑下,劍身泛起了寒光閃閃。


    麵對墨亦,陳秉汗如雨下,他深吸一口氣,繼而一步退開。


    片刻,兩人相隔數丈之遠,墨亦也隻是靜靜的看著他退去,繼而他將三尾白狐輕輕放在枯木上,緊接著緩緩站起了身,臉上竟然微微笑了起來。


    隻不過他的笑容中卻是帶有一絲憐憫之色,


    看了眼幾個死不瞑目的家夥,心中自歎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我就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墨亦將目光看向陳秉,他就猶如看著一個螻蟻一般,旋即輕聲說道:“若是你能夠擋下我一劍,那麽旦可隨意離去,我絕不阻攔。若是不能,那麽就還請你死在我劍下吧。”


    話落,墨亦腦海之中意念一動,一道劍光從中閃過,清斂則出。


    他持於長劍,身形立於雪地上,月光照耀下,隨著自身氣場一開,黑發長袍無風自鼓,颯颯作響,盡顯一道謫仙風采。


    一時間,不遠處的陳秉不禁都有些看懵了,然而就在他怔住的那一刹那,一道墨綠色的劍光頓時從那中襲了過來。


    還不等他提劍反擊之時,那一道劍氣瞬間襲到了他的麵前。


    見狀,陳秉足尖點地,身形急退。


    然而即使是他,麵對這道可怕的劍光,似乎也避不可避,而後他不禁臉色一狠,銀牙一咬,怒喝一聲:“斬魂一劍。”


    “唰!”


    隨他話音剛落,一道紅色劍光從中飛出,


    在兩道劍光還未相交時,隻見空氣中就已經發生了一道劇烈的摩擦和碰撞。


    然而幾個呼吸間落下,紅色劍光便與襲來的墨綠色劍光撞在了一塊。


    “噗嗤!”


    聲道響起,紅色劍光直接被墨亦揮出的墨綠色劍光輕鬆斬破,繼而直搗黃龍。


    麵對這一幕,陳秉被嚇得膽裂魂飛。


    這樣快的劍光,已經讓他無法直視。


    猝不及防之下,他也隻能揮劍去抵擋,同時將一切生存希望都寄托在了這把短劍之上。


    “叮”得一聲巨響,短劍竟然被其震脫出手,同時陳秉隻感覺自己的胸口就仿佛是受到了重錘一般,霎時,血箭飛起,他更是忍不住慘叫一聲,身形就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劍光重重擊飛出去。


    過程中,他還一連撞斷了數棵參天大樹。


    最後,隻聽“轟”得一聲落下,陳秉整個人直接被劍光的衝擊力給硬生生鑲嵌在了一道山壁之中,不知生死。


    “嘖嘖,倒是我高看你了,還以為你能擋住呢?”


    以劍徒境擊敗了擁有劍俠境的陳秉,墨亦的心中並沒有絲毫的成就感,他隻感覺到很不過癮。


    片刻,他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已經徹底傻眼了的覃小澤。


    隨之身形一閃,化作幾道殘影於空。


    同時長劍如白蛇般吐信而出,嘶嘶舞於風,又似遊龍穿梭,行走於周間。


    尤似輕盈如燕,點劍升起。


    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舞。


    終是衝天而起,長劍在空中虛虛實實揮出了三朵劍花。現形而出,又如毒蛇吐芯一般,繼而垂落下去,最後直刺於覃小澤的眉心而去。


    “刷”得一聲響起,墨亦整個人滯留在半空之中,劍尖卻已及其眉,然而卻絲毫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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