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月縈尚未答腔,後方的嚴穆冷峻道:“哼,我才不要與卑鄙的小人為伍。”


    淩天霄大奇道:“不知卑鄙二字從何而來?”


    嚴穆雙目一閃,語透不悅道:“難道我有說錯嗎?你們在客棧用計騙我,當眾給我難堪,還不算卑鄙小人的行為嗎?”


    淩天霄想不到他對這事耿耿於懷,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答,反倒是邢月縈轉過頭來,冷冷地瞥了嚴穆一眼,低叱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你這條命是他所救?若不是他在場,你早給蘇煥砍下腦瓜子了,哪還能在這裏說話。”


    嚴穆瞪她一眼,不以為忤道:“哼,別想騙我了,反正一定是用見不得人的方法獲勝。”淩天霄聞言一怔,這才想起來當時嚴穆昏死過去,所以壓根沒看到全盤情況。


    邢月縈玉容生寒,沒好氣地道:“他是以真本事贏了,你說這話隻是在忌妒他,你隻是不想承認你技不如人罷了。”


    嚴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兩道粗眉,像針一樣立了起來,厲叱道:“你說什麽!”眼見兩人爭執不休,段玉瑾以烏雲密布,隨時會降下驟雪為由,勉強說服了兩人。


    良久,四人好不容易再度上路,待到看到路旁出現一間客棧之際,已是翌日午時。店小二抬頭一瞧,見他們鬥篷積雪,知道他們定是連夜趕路,因此詢問是要打尖還是投宿。


    此時嚴穆和邢月縈的意見又有分歧,嚴穆想快點上路所以選擇打尖,但邢月縈想補充體力堅持投宿。所幸外頭降下驟雪,無奈之下,嚴穆隻得放棄己見。店小二安排了四間上房,每個人各住一間房。


    稍作安頓之後,淩天霄橫躺在床上,瞥了窗外大雪一眼之後,闔上雙眼。待到醒來之時,已是傍晚時分。外頭的雪仍在飄落,但勢頭已銳減不少。由於肚子餓了,淩天霄走出房門,才剛走下階梯,他便感到渾身不對勁。


    淩天霄不動聲色,環目一掃,客棧裏不僅異常安靜,四周毫無半個人影,甚是詭譎。同一時間,其他房門也被打開,先後探頭的分別是段玉瑾、邢月縈和嚴穆等人。


    幾人麵麵相覷,所想的事情幾乎一樣,因此生起了層層戒心。眾人來到一樓,周圍的窗戶倏地大開,一陣冷風迎麵吹來,桌上油燈瞬間熄滅。倏忽間,數道黑影迅速竄入,眾人一眼便看出來者不善,紛紛執劍擺架。


    嚴穆沉不住氣,衝上前去打算先發製人,兩名全身包裹緊緊,隻露出濃眉大眼的黑衣人拔刀相迎,三人頓時扭打一片,刀光劍影,閃閃生輝。


    段玉瑾雙手衣袖輕晃,輕功一展,驀地往二樓掠去,打算蓄勢待發。孰料二樓也有埋伏,兩名黑衣人從空房鑽出來,朝他揮刀而來。段玉瑾從容不迫,欺身而上,反手扣住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脈門,以四兩撥千斤之招,將其推下樓。


    另一人見狀,沉腰坐馬,一刀劈出,段玉瑾不疾不徐,旋身一轉,勁腿朝他臉上踢去,順勢將他踹下樓。段玉瑾深吸一口氣,騰身飛起,雙足踏在欄杆之上,俯視下方。


    下方早已打得不可開交,四名黑衣人圍攻邢月縈,邢月縈知道寡不敵眾,她長劍一甩,殺出一條血路往外頭奔去。


    出了客棧,外頭寬廣偌大,上頭也有月色照映,總算可看清敵人身影。邢月縈猛一提氣,厲叱一聲,身形微展,掌中長劍一抹,閃電般地指向黑衣人前胸。


    黑衣人早已等待多時,一擁而上,將其包圍。邢月縈雖非普通人,但麵對四人搶攻,仍大感吃不消。不光如此,她還發現這幾人刀法古怪,至今從未見過這種招數。


    淩天霄本在客棧被兩人糾纏,發覺邢月縈衝了出去,擔憂她遭受圍攻,稍加使力便將糾纏的兩人紛紛擊退,旋即往外追出去。


    那四名圍剿邢月縈的黑衣人,差一點便可得手,可惜淩天霄半路殺出。淩天霄執劍而立,身上散發氣勢駭人,顧盼之間,稜稜有威。


    黑衣人舉刀上前,淩天霄不發一語,甩開衣袖,手中紫色寶劍迸裂而出。淩天霄出手快如閃電,劍芒逼人,轉瞬之間,四名黑衣人分別捱上一劍,發出慘叫聲。


    眼見黑衣人負傷,握不住長刀,一副喪失戰力之姿,淩天霄知道勝券在握,也不急於一時將其擊倒。


    黑衣人看出他的用意,擔心淩天霄要套出他們的話,彼此對視一眼,向後退去。淩天霄不禁疑惑,這些人應該知道自己輕功不如他,又為何要逃跑呢?不到片晌,答案呼之欲出,因為又有一名黑衣人出現了。


    這名黑衣人語氣沉穩,低聲道:“好俊的劍法,不知怎麽稱呼?”淩天霄聞言一懍,這人說話雖故意變聲,但仍掩不住他奇特的口音,因此研判他不是中原人。


    淩天霄看了看他腰間的刀,刀鞘邊鋒朝上,刀身看似狹長且彎度高,頓時心念一閃,想起了多年以前曾與東瀛刀客對決過,皺眉道:“莫非你是東瀛人?”


    黑衣人這下也不裝模作樣了,恢複原聲,冷笑道:“很好,至少讓你死得明明白白,也不算占你便宜。”


    淩天霄笑了笑道:“你又怎知道我一定會死?”


    星月之下,黑衣人閃目而望,嘴角隱含冷笑道:“你若不死,那便是我死。”此話一出,他手腕一反,瞬間發出一件暗器。


    淩天霄到底是老手,旋身一閃,立時避開暗器。黑衣人一聲厲叱,右手往外一揚,一口氣將刀身飛快地拔出,這正是東瀛人慣用的拔刀術。淩天霄劍眉一軒,一縷尖風急勁而來,他知道此招不容小覷,提劍一揮,頓時劍氣橫生,劍勢懾人。


    鏘啦一聲,黑衣人沒想到他選擇正麵交鋒,雙目一凝,撲上前去。他忽覺風聲疾動,原來是淩天霄方才劍招勢挾餘威,從他側頰掠來。黑衣人訝然之餘,反手一握,彈開了劍氣。


    一般而言,拔刀術為舍身之招,但黑衣人知道淩天霄是高手,所以沒有使用全力,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能轉攻為守,化解掉淩天霄淩厲的劍招。


    短短的一招,淩天霄便看出對方心思細膩,絕非方才那些人所能比擬。他穩住氣息,將內力傳入手中寶劍,擺出架勢。


    黑衣人走上幾步,刀尖向下,疾閃一出,隻見一道寒光,快如奔雷般地衝向他。霎那間,刀尖已抵至咽喉,不過半寸距離。


    淩天霄麵寒如水,一翻虎軀,右手突起一扯,長劍下砍。黑衣人處變不驚,向上一挑,刀劍削砍之聲迸裂而出,刺耳萬分。但見淩天霄借力使力,彈開劍身的同時躍空而上,一個利落地翻圈之後,他掠至黑衣人的後方。


    黑衣人直覺頸中涼風呼嘯而來,心知不妙,健腕輕旋,反砍兩刀。淩天霄揮劍斜撩,鏘地兩聲格檔下此刀勢。淩天霄見他意圖收刀,搶攻而上,黑衣人以為他要攻上路,故將刀擺在胸口之處。


    此舉正中淩天霄下懷,他奮力一斬,伴隨劍身將內力打在刀上,黑衣人被反彈之力重挫,虎口劇痛,手腕疼得酸麻,嚇得他趕忙退後數步,重整態勢。


    淩天霄對東瀛刀法不太清楚,在心中打定主意不讓他施展開來,所以采取疾攻手段,劍招連發,宛若噴泉般竄湧而出。黑衣人見他身似鬼魅,劍法變化無常,大驚之下不經意地使出全力應敵。


    黑衣人的刀法迅捷無倫,詭譎多奇,倘若是以武會友,淩天霄肯定樂意與他比劃,但對方殺著頻出,若是輕敵的話隻怕一死,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淩天霄攻法如猛虎撲兔,守勢似堅硬龜殼,攻守俱備,黑衣人既難以抵擋也無法反擊。黑衣人知道再這樣下去,終有一時會露出破綻,他把心一橫,伏地一縮,刀身從下砍上來,迅速地再橫劈一刀,此乃東瀛刀法伊賀十字斬。


    淩天霄當然不知道這刀法來曆,但他明白此招淩厲無比,狠辣駭人。他雖然閃過了這刀招,衣襟也被刀氣撕開大半,露出半條胳膊。淩天霄心中一驚,虎腰一扭,反手運勁,內力源源不絕注入劍身,這一下使上了七成力。黑衣人搞不清他耍什麽花招,但覺事情不妙,搶步上前,無奈為時已晚。


    淩天霄一翻腕子,劍氣從劍尖橫掃而出,黑衣人驚詫之餘,收招退後,可惜劍氣太快,他提刀抵禦之時,身上已中了九道劍勁。


    黑衣人登時氣息一窒,旋即吐出鮮血,血珠如花瓣濺灑一地,隨著冷氣凝結起來。淩天霄這招是他自創武學,也是得意之招,名為淩雲九劍。當日他闖蕩江湖,便是用此招揚威,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


    黑衣人眼見不是對手,提刀再起,作勢遁走。


    淩天霄方才與他交戰數回合,發覺他刀法講求出其不意,暗中伏擊,並非正統東瀛武士,而是東瀛忍者。他明白忍術博大精深,其中招式詭譎多變,有一招便是以煙霧彈掩護,所以他一直盯著黑衣人的手,不打算讓他有機可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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